见叶锋走出凤鸣殿,众弟子自是感到窃喜不止,他们早就听闻这位执事脾气古怪,不想今日居然有个傻子敢正面和他理论。
想到这,有些弟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却不慎被紫和安听见:“你们觉得很好笑是吧!都给我下去,负石三圈。”
如此,众弟子的脸色方才凝固下来。再看叶锋之时,眼神中已然没了方才的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端的愤怒。
尽管这事并不怪叶锋,但在他们看来,若不是叶锋一事将他们逗乐,紫和安也不会因此降罚。因此在他们眼中,叶锋便成为了这一切的根源。
对于众弟子的看法,叶锋并不知晓。此刻的他已背着万斤巨石来到山脚,而今正欲出发,却见杨百荣等人也被这巨石朝山下走来。
为等待众人,叶锋将原本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
些许,杨百荣等人方才来到山下,见叶锋身背巨石一动不动,连忙问到:“你这是做什么?”
“等你们。”
“你可真傻,哪有背着巨石等人的。这么扛着你不累啊。”杨百荣脸上带着些许浅笑看着叶锋。
“既是惩罚,哪有偷懒的道理。”叶锋神情严肃:“你们怎么下来了?”
“别提了,方才因你受罚,逗笑了几位弟子。接过执事一发怒,我们就……”
“在那说什么呢?还想加圈?快给我走!”说话间,紫和安走了下来。
如此,杨百荣只好闭嘴扛着巨石绕山走去。
叶锋自不甘落后,见众人行动,便跟了上去。
自进入断铁境以内,他的实力大增,手举万斤自不在话下。可如今,在背着巨石走了数里之后却觉沉重承重不堪。
观四周,其他弟子亦是步履艰难。唯有杨百荣,因长老之女的身份,没走几步紫和安变让其放下巨石休息去了。
须臾,杨百荣再次来到叶锋身边,手中已多了一条手绢和一把折扇。
只见其来到叶锋身边,先是用手绢擦了擦叶锋额头上的汗液,随后又用折扇在一旁为他扇风。
感受到其余弟子的杀意,叶锋连忙说到:“你这么不和规矩,若是让执事看见,又要挨罚了。”
“没事,他已经走了。我爹说这个执事很健忘的,只要他一走,就不会想起你们还在山下受罚。”
“我倒也听说过此事,既然如此,那咱们还背什么巨石?走了!”说话间,众弟子一举将背上巨石丢出,缓缓朝山上走去。
唯有叶锋仍扛着那块巨石缓慢前行,并且嘴中不忘对众人说到:“规矩就是命令,就算无人监督,我们也必须走完。”
“去你妈的规矩,若不是因为你这傻子,我们会受这折磨?你要扛自己扛吧!傻子!”众弟子大笑道朝山上走去。
“你也先回去吧,这巨石沉重,没有一个月走不下五圈,不要为了我耽误了修炼。”见众人离去,叶锋看向杨百荣。
“我……”
“走吧,不要坏了规矩。”
杨百荣本欲留下,可叶锋仍坚持让她离去。无奈,她只好悻悻离去,走时不忘留下一句:“你若觉得累了,就上山吧。放心,没有人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但叶锋只是摇摇头,继续背着巨石朝前方走去。
如此,不知背了多久,叶锋只觉背上巨石越发沉重,他移动的速度也愈发艰难。豆粒大的汗珠顺势从额头滚落,颤抖的双脚勉强支撑着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那还是他身处敢死营的时候。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害得全伍的将士同他一起受罚。
不过那时他还年幼,将士们多少担待着他。而如今,一旦犯了错,便只有一人受罚。
相同的是,到最后始终只有他一人承受最严厉的惩罚。
想到这,叶锋不禁回想起敢死营的口号:“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
再次说出这句口号,叶锋如同感觉一股力量涌上心头。颤抖的双腿再次迈了出去,倾斜的腰背此刻也坚硬了起来。
只见他一步一步的走着,日月在他的头顶交替,星光在他的身上闪耀。但他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嘴中不停的重复着敢死营的口号。
那口号如同能穿越时空一般,将他带回了昔日的敢死营,带回了那尽管没有灵气却无比充实的时光。
他就这样一步步的走着,期间有不少弟子下山只为在他身边大骂一声傻子。但这些声音都被他所忽略,现在他心中所想只有一事,走一步,再走一步。
走一步,再走一步,即使步履艰难,即使终点遥遥无期。但只要再走一步,他便离终点更近了一步。
风雨打在他的脸颊,烈日灼烧着他的身体,却始终无法阻挡他向终点靠近。因为他知道,只要坚持下去,终点近在咫尺。
又不知过了多久,叶锋只觉腹部中空,体内的灵气也接近枯竭,而终点就在前方仅有半里的距离。
他实在走不动了,临近一个月不吃不喝仅靠灵气支撑的他,此时已达到极限。就连背身上巨石都快背不住的他,又如何走向终点。
但他不想放弃,也不愿放弃。毫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就这样放弃,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可他实在是太累了,太累了,刚迈出一脚,膝盖就像被人从后方狠踹了一下,整个人顺势跪在地上。
这一跪,从膝盖传来的阵痛瞬间让一月未免的叶锋清醒了过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身后的巨石太过沉重,任凭他用尽力气,却始终无法站直身形。
“罢了!既然无法走过去,那我就是跪,也要跪过去!”叶锋咬咬牙,用膝盖发力,一点点朝终点靠近。
不到片刻,他的脚面便因摩擦地面出现些许红丝。再走几步,血液便顺着破裂的皮肤流了出来。
但他不在乎,他心中只有终点。即使腿上的疼痛时刻在提醒着他放弃,但他也只将其当做提升剂。
终于,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磨,直至裤腿完全破损,地面染出两条红线,他终于还有一丈接近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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