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会继续查下去的。”
何莹看着温娴,语气自嘲,“我知道没人会相信我。”
“我相信。”
温娴忽然抬起头来,何莹一怔。
“阿寒没死,我一直这么觉得。”
温娴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我也一直在查关于他的消息,我最近甚至总觉得他就在我身边,但是没人相信我的话,他们都觉得我是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
何莹诧异的看着温娴,“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接受现实了。”
“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何莹顿了好一会儿,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姐……”
温娴没哭,但眼眶很红,在霍止寒刚出事的那些日子里,她已经不知道哭过多少次,该哭的都哭过了。
很久后,何莹擦着眼泪,“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去找司景么?”
“直接找他,恐怕什么也问不出来,可能需要有人帮我们一个忙。”
“谁啊?”
“季老师。”
温娴的话落下,何莹微微一怔。
临近春节,江州的大街小巷都张贴着各种喜庆的大红色装饰,夜幕一降临,便红灯满街,热闹非凡。
霍家别墅。
苏红袖吃了药早早睡下了,佣人将司景送回房间,安置在床上。
“司先生,今天康复院那边打电话来,问您什么时候过去,我还没回复呢。”
“告诉他们不用再打电话了。”
“可是先生您这腿明明有治愈的机会啊,为什么不去呢?”
佣人还想劝说点什么,却被司景打断了,“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见状,佣人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先生,您也早点休息。”
“嗯。”
司景靠在枕头上,隔着被子摸了摸自己瘫痪的双腿。
转头看向外面。
天阴沉沉的,看不到月光,被乌云遮蔽了所有的光亮,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北风呼啸中,仿佛告诉你有一场寒潮的来临。
这大半年的时光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在别人眼里他应该过得很难熬,但他却觉得很好,甚至想这辈子都这样不要再改变了。
枕边手机亮了两下,跳出温娴的消息。
“明天想吃点什么,我过去做饭。”
司景的眸色一暖,回复道,“不用麻烦,你人来了就行,把木木和西西带来吧,我让人给他们买了点礼物。”
“好,我会跟他们说的。”
“晚安。”
“早点休息。”
看着聊天框里‘早点休息’四个字,司景眼中的暖色暗淡了几分,很快恢复常色。
温娴从不和他说晚安,他相信如果换了是别人,是乐言、是奥尔南德、甚至是随便一个公司的男下属职员跟她说晚安,她都会回复同样的两个字,但是唯独对自己,她把界限划的非常清楚。
尽管心有不甘,但来日方长,他不着急。
夜已经深了,窗外的北风依然在呼啸着。
房间里灯光昏暗,除了地板上的夜灯散发着微弱的灯光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光线来源,司景睡得昏沉中,忽然觉得似乎有开门的声音。
“赵姐么?”
司景睁开眼撑着身子坐起来,朝着响动的地方望去,只看到窗帘后面人影晃动,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帘子后面。
“谁?”司景脸色一变。
帘子后面的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昏暗中,漆黑的影子渐渐被照出几分轮廓来,地灯打在来人的身上,照出对方穿着一身裁剪精致西装的打扮,却在暗夜中更显得鬼魅。
司景手忙脚乱的拉开台灯。
“啪”的一声,灯光闪烁中,照亮了对方的脸。
清冷的面容,五官俊朗冷毅,不是霍止寒又是谁?
司景的脸色瞬间惨白,“表哥!”
‘霍止寒’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床尾端详着司景。
司景猛地按下身边的呼唤铃,原本应该立即回应自己的佣人房,此刻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不可能,你已经死了!”
“是吗?”
沙哑的两个字从‘霍止寒’的口中吐出,他朝着床边走近了一步。
“别过来!”司景的声音在发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不是害怕,是震惊。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作为一个医学专业的高材生,司景很清楚这一点。
“你还活着!你回来干什么?”
“阿娴过得很不好。”
“跟你无关!”司景咬着牙,“既然你没死,你就应该走的远远的,你还回来干什么?你忘了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了?我用一双腿换来现在的日子,你为什么现在回来!你又要来抢走我的人生!”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抢走你的人生。”
“你是没有想过,但是你一出生就这么做了!凭什么?凭什么你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霍家大少爷,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对你言听计从,凭什么我和我母亲要寄居在你家想两个寄生虫一样被人指指点点!”
司景愤怒的大吼,“还有阿娴,你根本不爱她,是我一直对她好,我治好了她的病,我陪着她度过了最痛苦的时候,那些痛苦都是你带来的,凭什么最后什么都是你的?”
“你为什么要回来?”
霍止寒的出现,让司景崩溃到几乎绝望,眼看着所有的美好憧憬再一次被打的稀巴烂,他死死地抓着被子,“我现在的生活,是我用一双腿换来的,霍止寒,如果你还有点良知,就应该遵守承诺,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什么承诺?”
“当初救阿娴之前……”
不对!
司景猛然意识到了点什么,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终于发现了一丝异样,“你不是霍止寒!你到底是谁?”
此时,开门的声音忽然响起。
阳台门从外面打开,冷风窜进来的同时,进来的还有温娴、何莹、蒋楠楠等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竟都在这间屋子里。
‘霍止寒’当然不是真的霍止寒,只是温娴托季白帮忙,穿上霍止寒常穿的衣服,配合她们演一出戏,从司景口中套话而已。
“阿娴。”司景脸色苍白。
温娴冷冷的看着他,“说啊,什么承诺,你跟阿寒之间有什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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