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温娴心里轻松了许多。
祁岩是那样阳光温润的一个人,他那么宠爱的妹妹自然也不会是个坏人,只是关心则乱,人都有冲动犯错的时候,知道错了改了就好。
温娴想到了司景,目光微微敛紧。
侦查局第一时间发了公开信,宣布霍止寒无罪,归还清白,案件重新审理。
即便是这样舆论还是没少。
大众都只愿意相信自己猜测的。
“还是有钱有资本啊,后台真硬。”
“这肯定是官商勾结,可怜那个小姑娘了。”
“不过听说他被霍氏踢出来了。”
“哎呀做给别人看的而已。”
“……”
温娴原本以为事情不会像霍止寒说的那样发展,但没想到仅仅过去了两天,司景便安然无恙的被放了出来,那个叫谢忱的当了替死鬼,揽下了所有的罪名。
从头到尾,新闻舆论都没提到过司景这个真正的幕后策划人一句。
——
“司景不接我的电话,他助理说他在开会,开会开一天?鬼信啊?克瑞丝,我相信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了。”
蒋家别墅的客厅里,蒋楠楠放下了手机,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都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了,他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非要对霍止寒赶尽杀绝?”
温娴也回答不上来,“我不知道。”
蒋父正看着报纸,看了两个姑娘一眼,“这有什么无法理解的?权力和金钱的诱惑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的了的,何况他一夜之间拥有的是一整个霍氏集团,周围人的殷勤奉承,会让人飘飘然。”
拥有了霍氏,就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整个江州谁不会卖他司景三分薄面?
蒋楠楠不解,“飘飘然就飘飘然吧,为什么要害人呢?”
“因为拥有过,所以害怕失去,霍氏现在应该还有不少元老是支持霍止寒的吧?”蒋父将报纸翻了一页,说起商界的风云信手捏来,“这些就是司景所感受到的威胁。”
只有霍止寒彻底从江州消失,再也不会回来,他才能安心坐在霍氏大股东的这个位置上,高枕无忧。
所以从头到尾,他都不只是为了得到温娴,或者说有这方面理由,但这个理由在男人的事业心中所占的比例太少了。
蒋父看了两个姑娘一眼,“他已经不是从前的司景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蒋楠楠眉头一皱,“他还能长出三头六臂来啊?这件事我非要找他问清楚不可,要是真的是他做的,他就得认错,就得道歉,克瑞丝,你说是吧?”
温娴若有所思,“明天南山马场的开业酒宴,司景应该会去吧。”
蒋父说,“霍氏应该是在受邀名单中的。”
蒋楠楠立马拍板,“那我们得去啊。”
温娴点点头,“是得去。”
不管外面怎么说,自己又查到什么,她还是想跟司景问清楚,还有就是,她有一样东西要还给他。
南山马场的开业酒宴上,温娴见到了司景。
一身浅灰色的定制西装,金色边框的眼镜,和周围一群生意人谈笑风生,完全不见前几日被拘留过的晦气。
“温总,好久不见啊。”
司景身边有人看到了温娴,热情的打起招呼来,“刚刚还问起司总呢,听说二位好事将近,可要请我们喝一杯喜酒啊。”
温娴微微一笑,“郝总说的玩笑话,我孩子都那么大了,哪儿来的喜酒?”
这话落下,众人面面相觑。
司景的脸色也略微沉了沉。
“那个,我那边还有朋友,去打个招呼。”
“我也是,我也是。”
众人作鸟兽散,都是人精,谁都知道温娴和司景肯定是出什么问题了,走的远了才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
“换个地方聊聊吧。”
温娴朝着露台看了一眼。
司景勉强的笑了一下,“好。”
已是深秋,马场的林荫道上梧桐树叶飘落满地,远看一片火红。
露台上凉风阵阵,迎面吹来,凉意钻进脖领中。
侍应生送来毛毯,“天气冷,这是我们准备的毛毯,女士可以裹一下。”
“我来吧。”司景接过了毯子。
正要给温娴披上的时候,却被她拦住了,“不用了,我不冷。”
隔着一扇玻璃门,宴会厅里不少看热闹的人。
司景放下毛毯,“阿娴,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我这几天没接你的电话确实是因为霍氏的事情太忙,还有就是我在想怎么跟你解释清楚,这么多人看着,大家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不要让我难堪。”
温娴皱了皱眉,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司景,你觉得是我在让你难堪么?你什么时候是这种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了?”
“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是霍氏的股东,这些往来都是必须的。”
看着司景如今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温娴终于深刻的理解了蒋父所说的那些话。
金钱和权力可以迅速的改变一个人,他自己还不自知。
“司景,其实我们不合适,不管有没有这些事,我们都不合适,从前是我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今后也依旧感激,但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温娴拿出随身带来的戒指,“这个还给你。”
司景并不诧异,似乎早就料到,却没接,“祁雪的案子侦查局已经查清楚了,是谢忱弄出来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你还是要跟我分手?”
“我跟你分手不只是因为这件事,”温娴攥紧了那颗钻戒,“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我问你一句话,你做这些事情,有后悔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景几乎没思考,便理所当然的丢下了这句话。
温娴握紧了手指,“你知不知道,你表哥为什么会那么早怀疑你?”
“他疑心病重,向来如此。”
“不是,是霍老爷子的验尸报告上显示,他中了慢性的毒药。”
司景眸色一紧。
温娴说,“你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么?但他还是给你留了后路,这件事他从前没有追究,以后也不打算追究了。”
温娴将那枚钻戒放在了铁艺茶几上,发出‘叮’的轻微响声,淹没在风里。
“你确实今时不同往日了,那我祝福你以后过得更好,走的更远,还有最重要的,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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