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温娴直起身,朝着西西伸出手,又冲着木木说,“木木不是说饿了么?也跟我一起坐缆车吧。”
司景还没反应过来,“还是我来吧,你难得有时间出来走走。”
“没事,一起坐缆车,一样的。”
温娴的这话落下,木木的嘴角狠狠一抽,下意识的看向霍止寒。
木木弱弱的问道,“妈咪,我们都坐缆车的话,那爹地呢?”
温娴看向霍止寒,“你是要坐缆车还是爬山?”
霍止寒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说、呢?”
难道他们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去坐缆车了,自己一个人爬到山上去?
到了坐缆车的地方。
“缆车最多三人一组,你们至少分两批。”
工作人员指着一旁的乘坐指南,神色复杂的看着温娴这一行人。
两个男的一个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这是什么路子?
霍止寒直截了当,“阿景,你带西西,我和温娴带木木。”
西西一下子瞪圆了眼睛,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和妈咪分开!”
这下子,任凭木木怎么跟西西使眼色,西西都不乐意了,“我要跟妈咪一起坐。”
霍止寒面无表情,“男孩子黏着妈妈不是什么好事。”
西西哼了一声,抱着温娴的胳膊不松手。
霍止寒和西西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司景已经把票买好过来了,“怎么坐?”
不等这一大一小俩人说话,温娴当机立断,“我带两个孩子,你们俩坐。”
缆车里,温娴让两个孩子坐在对面保持平衡,“别乱动啊,待会儿就到了。”
木木扒拉着窗户,看着后面的缆车跟上来,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爹地好可怜。
此时紧跟在温娴他们这辆缆车后面的缆车里,坐着霍止寒和司景两个人,车厢里的气氛几乎凝固到了冰点。
本身两个大男人同处在一个狭窄的密闭空间就是一件尴尬的事情,何况两个人是表兄弟的同时还是疑似情敌,这气氛就更加微妙了。
“木木的小聪明要是用到别的地方的话,将来能成大器。”
司景的一句话打破了这凝固的氛围。
霍止寒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我女儿将来不需要成大器,开心就够了,她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她。”
“包括母亲?”
司景的眸色忽的冷了下来,“她喜欢什么你都能给她,所以也包括一个她喜欢的妈妈,是吧?”
“你什么意思?”
“只是因为木木喜欢温娴,所以你才接近她。”
霍止寒皱眉。
司景说,“你忘了过去的事情是件好事,不要再接近阿娴,伤人伤己的事情做一遍就够了。”
“我和她的事情,你以什么身份过问?”
“就凭当初她的命是我救下来的。”
霍止寒的眉心狠狠一跳,拧起一道深深的沟壑。
五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从来没探寻过,但这一刻,压力潮水一样袭来。
尽管他故作淡定冷静,可是这种独独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让他烦躁。
甚至不安。
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他和温娴之间又究竟发生过什么?
一路无言。
到了山顶下缆车的地方,为了做个样子,西西跟在司景后面去了洗手间。
“爹地,妈咪,我也要去洗手间,你们等等哦。”
丢下这话,木木也跟上司景他们的身影。
剩下温娴和霍止寒两个人。
山顶的松柏树参天蔽日,树影婆娑,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洒下隐隐绰绰的影子。
霍止寒问,“你为什么突然回国?”
温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印象中,这是霍止寒第一次这么严肃的问自己这个问题,在此之前,他好像都非常笃定,自己就是冲着他回来的。
“司景跟你说什么了?”
“为什么一定是他说什么?”
“你怎么了?”
“我……”
霍止寒欲言又止。
他发誓,自己从未这么窝火过。
温娴回来之前,他从来没觉得失去一部分记忆对自己的生活造成什么多大的影响过,但自打温娴回来,一切都变了。
“你当初为什么离开江州?”
温娴眼中的疑惑迅速消散,温度也降了下来,“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回去问霍家的人,总有人知道。”
五年前离开前后的种种,她一个画面都不想再提。
那是她人生当中最屈辱,最毫无尊严的一段日子。
“我先去找蒋楠楠,你在这儿等他们吧。”
丢下这话,温娴作势要走,仿佛一刻都不想再多停留。
霍止寒忽然恼火,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扭转过来面对自己,“我没让你走,把话说清楚。”
“你干什么?放开我!”
“把话说清楚我就会放开你,你们一个个的说话似是而非,自己觉得很神秘有趣是吗?当年你离开江州,抛下木木,你还有理了?”
“神秘有趣?”温娴吃痛咬着牙,反手就要给霍止寒一个耳光。
霍止寒似乎早有准备,一把拦住,抓住她扬起的手,直接扣在她身后的树上。
温娴痛呼一声,整个后背撞上树干。
霍止寒冷冷道,“我对女人向来没什么耐心,你也不例外,要是跟我之间的过去让你这么厌恶,你何必回来找我?”
男人冷酷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感情,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清晰的落在温娴的耳膜上,震耳欲聋。
温娴的耳边嗡嗡的,手腕的疼痛一下子将她拉回五年前那些日子。
永无休止的羞辱,无穷无尽的折磨。
霍止寒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质问自己?
错的人是自己吗?
不,她做的唯一一件错事就是当初轻易的妥协,代替温淼淼嫁进了霍家。
“我回来不是找你,”温娴强忍着疼痛,抬起一张柔弱却倔强的脸,“你别忘了,木木也是我的女儿,不管我做过什么,她是我的女儿这一点,你也无法否认。”
“所以呢?你要告诉你的女儿,你这些年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还是她的亲表叔?”
霍止寒怒不可遏,狠狠的握着温娴的肩膀,“你回来,就干了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