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将一杯热气袅袅的茶放在她面前,指着那些线装古书,“夫人,这些枯燥的东西你也看得进去?公子以前也曾让我多学习一些药理知识,但我生来愚笨,除了上面有图的我能多看两眼,像这些只有字的厚部头我一看就犯困。”
凤倾华淡然一笑,“我也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对了,公子最近在忙什么呢?为什么总不见他的身影?”
半夏抿嘴笑道:“夫人这是想他了?”她眸光盈盈地望着凤倾华。
凤倾华听了她的话,脸色忧戚似有无限心事,“可惜他心里没有我,上次明明就是长孙无绝派人刺杀于我,而他却没有任何行动,至今还跟长孙无绝继续来往,根本就没有将我这个夫人放在心上。“
“只怕是我这一腔真情终究错付。”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沁人心脾余味悠长。
半夏急忙为自家公子解释,“夫人你想多了,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敢保证他对夫人绝对是真心的,你一定要相信他。”
凤倾华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事情如此你让我怎么相信他,在男人面前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宏图大业,男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什么都可以牺牲,我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就觉察到有一个黑影进来,阳光从他的背后照过来,这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神秘,根本看不清他是什么模样和表情。
他越走越近,一下子抓住了凤倾华的手,声音颤抖:“夫人,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你这是在怨我恨我?”
凤倾华一惊,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看着他因激动而表情错乱的样子,也不知他是因生气而激动还是别的什么。
凤倾华将手抽回来,脸色平静,“我有什么资格怨恨,我不知道自己的过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是偶然闯入公子的生活之中,诚蒙公子不弃照料至今,我应该感恩才对。”
她不再看元莫寒,转身站在窗子面前神情木然,半夏很识趣地离开了,还将门关上。
元莫寒能看出来她是在生气,他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喜是悲,眼睛里闪着光亮,激动的语无伦次,“夫人,原来你是在乎我的,你将我当成了自家人所以才会这样对不对?”
他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腕,跟她并肩站在窗前,“你误会我了,我最近正是在忙着这件事情,长孙无绝如此阴险,我一定要铺好一张大网才行,为了不让你担心我才瞒着你。”
凤倾华心中一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倒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元莫寒虽不是奸恶之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转过脸来看着他,“你说的都是真的?有什么可以证明,我又不是无时无刻跟在你身边。”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他抓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
凤倾华冷笑,“上次你跟长孙无绝到底是如何商议的,他到底是给出了什么丰厚的条件,让你放弃了为我报仇,那次幸亏我反应及时,要不然你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她眼睛里闪出锋利的光芒,一把将他的手甩开。
元莫寒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夫人,我比你更痛恨长孙无绝,但他现在是南虚国君,想要对付他不能单靠蛮力,就算上次我跟他交手,你能猜到会是什么后果,他能做上国君身边自是有高手相护,我若是强行动手,只会一败涂地,我死事小,但我绝不会连累到夫人。”
“当时我隐忍下来,就是为了想一个万全之策,既将他除掉又能全身而退。”
凤倾华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又信了他几分,脸上还一时放不下来,“先生所说可是真心话?”
元莫寒举手发誓,“为夫所说句句属实,若有一句不实天打雷劈。”
凤倾华伸手将他的嘴捂住,“谁要你发这种毒誓,我信还不成吗。”
她一双如水的眼睛摄魂勾魄地看着他,元莫寒感觉自要溺死在这片湖水之中。
“原来你这些天就是在忙着这件事情,那可有想到什么对策没有?”
元莫寒先是黯淡了一下眼神,随之又坚定起来,“夫人放心,这个计划暂时保密,到时一定让夫人满意。”
凤倾华也不好再问下去,“那你一定要小心,别中了长孙无绝的计谋。”
“夫人这是在担心我?”他的眼眸弯起来里面是一盈笑意。
凤倾华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我是担心我的仇什么时侯才能报,他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安全,更不会安心。”
元莫寒笑起来,“为了给夫人赔罪,今天晚上我下厨为夫人做几个拿手好菜。”
此时半夏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公子,要不要我帮忙?洗菜蒸煮都很拿手。”
元莫寒脚步轻快地出门,拿扇子在她头佯装敲了一下,笑道:“自然跑不了你,这还用问?手脚麻利点。”
“好嘞公子。”
凤倾华面前的医书还停留在那一页,怎么样不是一辈子呢,像这样简简单单地隐居在此也挺不错。
她一转眼又想起战北霄和小葡萄,她又有多少时间没有见到小葡萄了,想起他可爱的面容她心里就软成一片。
如果真有一天天下太平,她和战北霄就放下这里的一切,也不一定非要找这们一个山谷,像镜花缘里写的那样,造一艘大船储备足够的物资,然后一家人齐聚在一起,出海游历去。
小葡葡和小橘子在甲板上跑着玩耍,自己和战北霄并肩站在船栏杆边上尽情吹着海风,随便说点什么,或者什么也不说。
她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来。
半个时辰后晚膳做好了,半夏过来请她过去,“夫人,请移步前厅用膳,今天真是巧,谷外送菜的老者还带了一筐山里红来,我挑了几个又红又大的洗干净了,就等着夫人尝鲜呢。”
她心中一动,自上次她跟林钰分别之后,她就一直注意着从谷外传来的任何东西,由于她不能随意出谷,林钰若是想传信给她必须想办法将消息传入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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