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小师弟?”墨文渊不屑的神情都写在了脸上,“我说让他们有来无回不只是战北霄一个人,看事情别太片面是我对你的忠告,记住了。”
凤倾华不服,欲再开口,墨文渊却一眼看穿她,直言道,“别老想着套我话,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求我,我或许可以留你一命,若我心情好了,兴许还能留你儿子一命。”
“呸!”
凤倾华一脸嫌弃,骂了句“不要脸”。
虽然套话又没成功,但想到长孙无绝,凤倾华隐隐觉得不安。
墨文渊话里话外都很自信,就证明了长孙无绝绝对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他们在皇宫的地宫里都能如此肆无忌惮,谁知道都在外面做了什么。
最可怕的是战北霄他们和温白都还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一旦对战,结果可想而知……
凤倾华越想越怕,偏偏墨文渊把自己留在了地宫里,她连往外传递消息都不能。
眼瞅着他又要走了,凤倾华急忙想着对策,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躺在了地上,蜷缩着身体,抱着肚子喊疼。
“啊!好疼啊!我要死了!”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墨文渊,他听到动静后立刻转回身,见凤倾华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喊疼,他眼里闪过一抹慌张,却又极力忍着。
墨文渊怀疑她又是装的,便冷声道,“别装了,离蛊毒发作的时间还远着呢。”
他说完,见凤倾华还是那般状态,脸上痛苦的表情也不像假的,这才赶忙过去查看。
凤倾华哆嗦着肩膀,连捂着肚子的手指都在发颤,脸色瞬间惨白,眉头紧皱,眉心的冷汗滴滴往下落,贝齿发了狠的咬着红唇,可见痛苦到了极致。
近距离看着,墨文渊不信也得信了。
他慌了,赶紧把人扶起来抱着,大声喊着,“凤倾华,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往毒发上想,反倒是他刚刚的话给了凤倾华启发。
凤倾华打着寒战,努力口齿不清道,“……毒……蛊毒……”
她见过别人蛊毒发作是什么样子,稍加模仿不成问题。
于是她逐渐癫狂的模样就这样直愣愣展示在墨文渊眼前,墨文渊傻眼了,慌不择路似的问,“解药呢?解药呢!”
凤倾华差点翻了个白眼,好在墨文渊不是真的傻,反应过来这里是哪儿后,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小跑着往地宫出口去。
也是在这一刻,凤倾华偷着打量地宫,才发现地宫不止一个出口,墨文渊应该是带着她走了最近的那条路。
出来后四周环境很陌生,凤倾华放弃了观察,她原本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离开地宫,趁机逃跑罢了。
墨文渊一心想尽快带凤倾华回去解毒,殊不知方才在他怀里还奄奄一息的人,已经悄悄睁开了眼睛,眼里藏着寒芒。
凤倾华直接出手,没有兵器,便一掌打在墨文渊左肩上,墨文渊错不及防,后退时也收回了双臂,凤倾华遂即脱身,却免不了稍显狼狈。
“你……”墨文渊惊愕不已。
他站在对面,眼里先是充满怒火,继而又满是不解。
那一掌于他无关痛痒,但他怎么也想不通凤倾华为什么突然就没事了。
“你体内的毒解了?”
凤倾华原本已经做好了拼死逃跑的准备,却因为墨文渊这句话当场愣住了。
这人脑子怕不是有问题,到现在还以为自己真的毒发了。
不过让他继续误会着也没什么不好,凤倾华便随口“嗯”了一声。
墨文渊全然忘记自己被凤倾华打了一掌的事,愣了半天才问,“什么时候解的?这么短的路,你怎么解的?”
“……”凤倾华哑然,只好胡诌道,“之前给别人解毒时我自己留了一颗,刚刚没想起来。”
墨文渊:“……”
那一掌终归是白挨了。
因为不熟悉地形,凤倾华决定还是先跟着墨文渊。她假借毒素未清,需要药材,让墨文渊带她回原来的府邸一趟。
墨文渊信了,带着她又抄近路。
两人一路上都格外沉默,凤倾华肯定不会先开口,所以主要还是墨文渊,他别扭了半天。
冲动过后余留尴尬,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他的这些愁绪凤倾华一点都没有,等确认没有危险后,她要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墨文渊。”
她走在墨文渊后面,叫了他一声。
墨文渊转过来,刚要问怎么了,凤倾华抬头一扬,白色的粉末随风吹的他满脸都是。
粉末的味道有些呛,墨文渊咳得脸都红了。
这是又听见凤倾华在对面说,“别呼吸,这可是毒粉,不要命了吗?”
墨文渊闻之惊恐,赶忙捂住口鼻,远离了那一片。
然而等他再转身,尘烟散尽,哪里还有凤倾华的身影。
被耍的屈辱和情感的欺骗,双重刺激下,望着空荡荡的山地,墨文渊压抑了许久的厌恨冲破喉咙而出,都化作了一句嘶哑而嘹亮的怒吼。
“——凤倾华。”
“——我不会放过你的!”
……
天灰蒙蒙的,乌云压的人要喘不过气。
凤倾华不停的跑,一刻不敢停歇,辨不清方向没关系,她知道要往城里去。战北霄他们就在那里,只要找到他们就可以了。
风卷残沙起,倏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顿时雷鸣交响,雨点随之落下,转瞬间便是大雨倾盆。
可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个能避雨的地方,凤倾华身上的衣裳直接湿了个透,裹在身上把原有的体温都吸走了。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渐渐变成了走,一步一步往前挪,拖着身子前行,头脑发张,眼前发黑。
骤然的疼痛感袭来时,凤倾华已经走不动了,她蹲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
大雨还是无情的砸在他身上,冷风也丝毫不懂怜惜,体内的蛊虫开始作祟,凤倾华昏迷前最后的想法却是“没事千万别诅咒自己”,会遭报应。
雨水滂沱,落在地上或许声音不大,但打在伞上就滴滴可闻了。
一把翠骨伞不知何时出现的,伞下人依稀可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