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的声音落下,流光逆转,竟是生生地解开了那围绕两人的剑气。
这本就是最后的杀招,同归于尽的武技,巧妙的被化解。
叶牧歌眼看机会稍纵即逝,离宇文菁只有两三寸的七星龙渊剑朝前刺去,只要透过宇文菁的咽喉,那么她便死了。
唰!
宇文菁也不是个傻子,剑气消失的瞬间,她身上的禁锢就已经解开了。叶牧歌一剑,她用金枪挑着剑尖,借着力道朝后面退去。
惊险的一幕发生的很突然。
叶牧歌没有追击,他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就是算是同归于尽的武技也被破了。宇文家的人不可能给他再一次的机会。
叶牧歌转头看向声音来源之处,就是那人群的后方。
人群刹那间散开,晃晃悠悠的人影走来,一身淡蓝的衣袍随意披着,手中握着一个酒壶,不停地朝着嘴里倒酒,身上的酒气隔着十米多远都能够让人闻见。
“徐兄?”赵无慕看着走来的人影,心想,这家伙果真不是仅仅是一个酒鬼。
徐长空使劲甩了甩酒壶,见最后一滴酒低落,这才将酒壶随意得放在地上。
夏青染觉得这人似曾相识,这模样,衣着,气质......还有浑身的酒气,慢慢地眼前的人影与脑海中的人影重合起来。可是,这人不是......
夏青染不明白,在江南他便应该身陨,即便不是,也应当被孟求渔囚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林虞的仇自然应该让林虞来报,那家伙太懒散了,如今还只是聚星境,毫无长进,被人欺负也是应该的。”
徐长空瞬间就像是酒醒一般,说话利索。但说出的一切却又是让人听不懂。
林虞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怎么能够给自己报仇?
叶牧歌听得云里雾里,毕竟他不认识徐长空,但是夏青染知道徐长空的身份,林虞没有细说,不过听林虞的称呼上也可以了解到徐长空的身份。
夏青染上前一步,脸颊上还挂着两道泪痕。
“前辈,你不应该......在江南.....?”
徐长空看见了夏青染,捋了捋散乱的头发,说道:“一道傀儡分身而已。”
夏青染了然,只是她虽然没有看到林虞身死,但陷入了那等境地又怎么会有脱逃的可能?
“林虞没事,当日的情形我都在看着,若是真正危急万分,我不出手,嘿嘿......”徐长空笑道,这笑容分明是不会好意。
这不禁让宇文菁心想难不成那个叫林虞的小子还有别的底牌?
最让宇文菁吃惊的是,当时宇文晁远已经命人布下结界,宇文晁远又在一旁掠阵,却没能够发现有人已经越过结界清楚地看见了一切。
那么这人的实力将会是何等恐怖。
“你是谁?”宇文雄问道。他感谢这人救了宇文菁一命,显然这人却不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而宇文雄了解了当日发生的一切之后,也知道林虞作为叛族者必死无疑。
徐长空没有回答宇文雄的问题,反而说道:“今日我既然出现了,就顺便去将林虞带出来。”
一群人听得云里雾里,唯有宇文雄和宇文菁能够知道徐长空到底是在讲什么。
可是,从金刑军的大牢里拿人怎么会是嘴上说说就行?
宇文菁不管对方是谁,说道:“金刑军大牢没有活着出来的人。”
说着一枪刺出,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刚刚徐长空就不该救她。
徐长空右手食指中指捏着剑诀,随手一挥,一道剑气轰出,砰的一声,金枪弹开,在空中飞了几圈,然后斜插在某户人家的房顶上。
宇文雄见此,拦在宇文菁身前,林虞的事情放还是不放也不是由他们宇文家说了算。
“林虞的确没死,但是他的罪孽,当诛!”
夏青染不明白了,林虞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不过是宇文菁一再刁难而已,至于麒麟幼兽的事情难不成就要林虞的性命?
“就是你们说的叛族者,叛族之罪?”徐长空摸着胡渣子,无所谓的说道。
“你们如果了解他的过往,就不该下这样的结论。抛开叛族者这事情来讲,事情的孰是孰非,你们宇文家应该更清楚。只不过林虞的拳头没你们大,所以他就该让你们欺负。”
宇文雄怎么会想到去查林虞的过往,茫茫四方大陆,找个人何其困难,更别说深究根底了。
眼见为实,他相信宇文晁远的眼睛不会有错。
“叛族者?什么叛族者?”
这个问题一下子萦绕在众人的脑海之中,四方大陆上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鬼族的存在,只知道万年前人族击退了外域的入侵者。
可是现在这些入侵者依旧还存在,还在打四方大陆的主意。
“你可以在关他几天,让他吃吃苦头。”徐长空有突然说道。说完后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对,又补充道:“千万别伤了他性命。”
徐长空觉得对于林虞来说不是一件坏事,若能借此督促他修行也是因祸得福。
徐长空跟着赵予安去了赵家府邸,现在他也需要一个能够睡觉的地方。
而宇文雄经这么一提醒便让人开始查找林虞的身份。
……
赵府之中。
当赵无霍知道夏青染被宇文菁发现的时候,如同炸毛的狮子,如今和宇文家作对,就隐隐有种站在金刑天对立面的错觉。
赵予安站在议事堂下,依旧还是赵家那四个人。赵无霍,赵无慕,赵清如,赵予安。
仅仅过了半天,赵无霍的心跌宕起伏,本想让夏青染离开,将赵家从泥沼中拉出,没想到确实一步棋错,越陷越深。
“清如……唉!”
赵无霍垂头丧气,不光是夏青染暴露,赵予安竟然将人重新带回了赵府,甚至还多出两人。
赵清如也觉得这事颇为难办,奔来瞒天过海将人送走,如今却雪上加霜。赵家或许会成为了这场风波的中心。
现在唯一轻松的便是赵无慕,悠悠品茶,说是稳如泰山,更像是与己无关。
“你是不是早料到了?”赵无霍对赵无慕问道。
旋即,其余两人的视线也转向赵无慕。
赵无慕放下白瓷杯子,平静地一笑,说道:“只能算是一半。夏姑娘暴露这是铁定的,至于那位徐兄和予安的师兄只是巧合。”
“你们不在金刑城,不知道宇文家之前的战斗,更不知道宇文菁这姑娘的脾气。要是被她看上的东西那能够跑得出金刑城,霸道的紧,尤其是在女人这一方面。我见了她也只能够低着头走。”
说着,赵无慕看向对面的赵清如,“清如啊,最近不要乱跑,听说小菁儿那丫头最喜欢你这样文静秀气点的女子,如果真被她看上了,到时上门提亲,该如何是好?”
赵清如很平静,被赵无慕调侃几句,心境依旧波澜不起,不想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
“宇文菁真敢来,我便从了她,让她入赘我们赵家,凭白得了个命星境强者,岂不是好事一桩?”
赵无慕见状,摇摇头,他比不上自己的这位侄女,口舌之利从小便是赵清如赢得多。
“你可真不可爱!”
赵清如闻言,终于看了赵无慕一眼。这话,她从小到大都在听,也仅有赵无慕从小到大都在她耳旁说起。
“你们俩,唉……倒是说说该如何应对?”赵无霍急道。
赵清如手中的罗纱扇轻摇了三次,然后说道:“父亲放心,宇文菁找的是夏青染这只是一件小事,不过是满足宇文菁的‘爱好’而已。宇文家不会将此事上升到两家对立的局面。”
“至于今天发生的事,只是赵家不明实情,受人蒙蔽,若是宇文雄想要问罪,那么让他找叶牧歌去就好,与我赵家何干?”
“不行,二姐,叶师兄是我师兄!老师门下弟子。”赵予安意思很明显,叶牧歌如果交出去,就是赵予安自己在打天凉城的脸面。
“他差点杀了宇文菁。”赵清如说道,“我若是宇文家绝不会放过他,而且指不定宇文菁已经准备带人来赵府了。”
“所以我们赵家要明哲保身?”
“这是是万全之策。”赵清如辩驳道。
“我不知道天凉城对于林师兄是什么态度,但是叶师兄是老师的第六位亲传弟子,赵家的中立相当于宇文家的帮凶。”
“赵家要立足在金刑天中。”
赵清如的回应很简短,也很有力,重要的是相比于赵予安的厉声争辩,她相当沉静。
沉静便是理智。
“够了。”赵无霍怒道。他知道赵清如的分析才是最稳妥的,但是这般行事之后就将赵予安放在了不义的地位。
两人都闭了嘴。
赵无慕心底有些好笑,一言不发想要看看赵无霍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宇文家那边如果来要人,赵家不出面。”
说完,赵无霍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宇文菁说的那样,赵家终究是要在金刑天立足的。
赵予安走了,无言以对。不仅是对赵无霍,也是对于叶牧歌等人没法出口。
三人看着赵予安离开。
赵无慕同样起身准备离开。
“最近,不要惹事。”赵无霍说道。
赵无慕纸扇一合,双手别在腰后,没有停下脚步,他听到赵无霍的话,只是心里在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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