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跃说道:“好了。你先说一说你自己的看法吧。有的东西很急,有的东西不急。”
闻人流落点头,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后说道:“你说的计划大部分是可行的。甚至于有很大一部分是非常完美的。只是不能够说整个计划是万无一失的,而你自己也承认这一点吧。
但是在有的地方不是错的,可也不一定是对的,只能够说你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就比如你说的太川山那里,你说的其实全然不对,可已经能够解决问题。这是因为你虽然在思路上错了,但是却还是改变了草原那边的进攻方式。
你应该是经过太川山的,也从自己经过的时候思考出了有关太川山那条峡谷的问题。虽然你当时没有现在的想法,可却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退路。只是你对太川山的理解只是片面而已。
那里虽然会有他们冲锋的可能,但是却因为两边有险坡而导致了他们的机动性会有影响。你们所讨论的草原王帐那边的骑术精湛和马匹优良是对的,但是马匹的优良却也是他们的缺点。草原那边的地面要比大临平坦上很多,虽然会有一些洼地之类的不平之处,但是却也显有那种像太川山那边的那种陡坡。那种陡坡对于大临的马匹来说,可以攀登,但是会很慢。
进而你们想以草原王帐那边的骑兵来爬坡,应该是要比大临这边好上很多。但是你们想错了,很多大临人都想错了,草原联盟那边的马匹爬坡很费力气。它们或许能够很快地越过小丘,但是小丘是小丘,不是这种大峡谷。这里的坡草原联盟的马能上,但是会比大临的马匹更慢。
所以你虽然可以用火器防备他们,但是也需要用弩箭一起防备。他们虽然人不多,但是不要小看他们的境界。而且正如我前面所说,他们的马能够跨越小丘,那么也可以跳过你们多准备的火器,火器的爆炸时间不好控制,他们的很好控制。
而且要是他们快速冲锋的话,咱们也不好准备火器。带上弩箭的话就可以了,但是不是带那种射马的大弩。射马的大弩准备一架就够了,到时候让几个人在我拖出那个二品武夫的时候,对那个二品武夫出手就足够了。他的二品武夫底子,比我的还要弱上很多。只是我的伤比他的重,也不好说。”
闻人流落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是你计划的问题,还有一些太川山那边的问题,你最好和当地的县令进行一下沟通,那里虽然离广河县城比较远。
却是沟通南北的要道,双方打起来的话,势必会引起一些拥挤。到那时会有人报官,而几乎每一个北方县城都会有跑的快的马匹的。那么也就说明了,可能会出现在没打完的时候就出现他们到来的情况。
对于这种局面来说,他们的到来就是送死。还有可能会引起诸多不便,你应该派人知会他们一声。让他们到,但是要恰到好处。这边的县令应该是保皇派的(也就只有像闻人流落这种人才会说的这么直白,大部分都还是说是平帝党和卢阳王党的)人。靖天司那边可能出事的人,也可以落得个帮助解决草原王帐那边骑兵的名声。不然跟着我们,唯一能够获得就只有一个死字不是吗?
这虽然对计划没多大影响,对大临和靖天司还是影响较大的。”闻人流落虽然平日里一直都不以大临人自称,但是王少跃知道,她的心里是有大临的,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她没承受过大临的温暖,她在南唐生活很多年,早年还会以大临人自称,但是绝大多数大临人在南唐面对的就是不公。
王少跃点点头说道:“好的,我明日就嘱托他们去办。今晚先睡吧。我有些累了。”他不是不想回答闻人流落的问题,是突然之间产生了一种头晕目眩的状态导致的。他其实在闻人流落停顿之前,就有些不舒服,闻人流落的停顿是为了看了他一眼。可是他却装作没有什么问题,现在闻人流落讲完,他忍不住了。
王少跃闭上眼睛,然后他能够听到闻人流落吹灭灯火的呼声,但是却没有听到推门声,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身前有人,可不知道闻人流落想要做什么。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王少跃刚想要说话,闻人流落就已经脱好衣服躺下了,王少跃说道:“你这是……”
闻人流落抱着他,躲开所有的伤口,然后微微有些不舒服地说道:“我被你吓到了。所以要抱着你睡,我睡不着。”
王少跃刚想说,抱着他睡也不需要脱衣服时。闻人流落说道:“穿衣服睡觉不舒服。”
王少跃又无语,可是也不至于一件不穿吗?最起码也应该穿个亵衣,毕竟男女有别。闻人流落幽幽地说道:“我可是你的侍妾,身上还有你的烙印呢。这样都不可以吗?”
王少跃彻底无语,闻人流落这女人下起棋来,也是一把好手啊,竟然逼得他连一步子都落不了了。
只是王少跃没想到的是,闻人流落似乎还觉得落子不够,于是胸口往前贴的更紧密了一些。王少跃已经能够感觉到了一丝压迫,但是因为软软的,也不能说是不舒服。而且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以前在南唐的时候,闻人流落总会借口抱着王少跃一起睡的。
王少跃虽然很正经,但是却不是那种完全的死板,他也有那种自己的迷茫和恐惧,只是他会逐渐让自己改变,让自己接受。比如那座他当时很害怕的十殿狱,他后来也去过很多次,但是从第二次起他就不害怕了。他还在其中一件牢房里练过一段时间的功,没有任何光亮地待在一个几百年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的牢房里。十殿狱里从来都只关押必死之人,而王少跃在的那个房间是死人最多的。
王少跃其实不觉得闻人流落和孔静怡会有太大的冲突,她们二人脾气秉性其实都差不多,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让两人见面。因为她们之间的关系太过于尴尬了,他虽然不亏欠她们二者中的任何一个,但是这种东西终究是不好说出口的。他这个当事人是最为不适合的,但是他会说,是在找了一个适合的时机之后。
闻人流落抱着王少跃说道:“我知道你很纠结,但是你喜欢不喜欢我这事,我不介意。我喜欢你就够了,我知道你不拒绝我,是因为你从来都不拒绝我。我这辈子没什么出息,跟在你身边就可以了。跟着你很累,但是有你还好。只是你能不能不要一年见我一次好吗?”
王少跃说道:“我也喜欢你的,我不说,只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回长安城后就带你去见静怡。”王少跃其实一直没和闻人流落和孔静怡说明过一件事,他为什么会对孔静怡好的同时又对闻人流落很好。孔静怡是他幼年时的欢喜,虽然不是青梅竹马,但是却也是早就相识。只是孔静怡有的事记不清楚(孔母的死对她的影响),王少跃也不想现在就勾起她的回忆。而闻人流落是他当年一个人在南唐时的欢喜,那是少年人的情愫。遇良人一生厮守,王少跃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们,因为无法一生爱一人。如果不是沈均,王少跃可能不会再去找孔静怡,但是找了就不要去拒绝。人这一辈子总要相信一些事情的,但是他也就只可能有这二人而已。他不是花心的人,不可能再喜欢别人了。他这一生其实留给感情的空间很小,尤其是爱情,对于闻人流落和孔静怡就已经足够窄小了。
闻人流落不再说话,是激动,也是迟疑。
夜对于无心睡眠的人来说,是漫长的,但是对于熟睡的人来说,是很快的。闻人流落纠结了一夜,却也在天明之前睡着了,王少跃睡了一夜,在她睡之后醒的。王少跃听着她的呼吸声有些紊乱,知道她怕是一夜没睡。
王少跃没有继续再想这些事,其实当他一人一马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和孔静怡交待的准备了。他发现自己做不了像父亲一样的人,他失落,但是却不会因此放弃自己的想法。因为有的东西其实只是接受不接受而已,在的话是一直都在的。
王少跃继续思索有关包围的事,却不知道远在长安城那边的孔静怡和沈均还在坐立难安。
孔静怡虽然相信王少跃,但是王少跃这一去已经过了三四天,而且沈均来问过几次,如果她说自己不担心的话,那是假的。
而沈均担心的原因是王少跃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他虽然知道王少跃可能会培养自己的势力,但是他想不到王少跃是怎么避开靖天司在长安城城墙那边的谍子的,东南西北四门那边的谍子几乎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可东南西北四门想出去也很难,除非有刑部令牌。
其他一些隐蔽之处是有谍子的,却一点也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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