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跃是沈均从小看到很大的孩子,而且王少跃还在他门下学习过一段时间,这让他如何不激动?毕竟这样可以间接地算是他教出了一个解元。
这怎么让自己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沈均感觉到高兴呢?但是沈均也不能算是完全的高兴,毕竟王少跃不是自己的儿子,要是自己的儿子话。沈均指定会高兴地和自己的儿子喝一杯的。
但是王少跃就算了,王少跃的酒量实在是太差劲了。基本上算是一杯倒的,就算不是一杯倒,那他也受不了王少跃喝完酒之后的那种乱七八糟的样子,王少跃喝完酒后,就和那些文人墨客一样,喜欢什么吟诗做赋。而且全是那种听起来很好,但是他完全不能理解那种格式,大临的诗词格式还是比较古板的。
所以当王少跃念起那种“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这种诗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搞不懂的,而且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喝酒,却偏偏说是对影成三人,怎么自己就不算其中之一了。
就不能给自己一个名留千史的机会吗?这首诗如果要是被世人流传下去的话,必定是一首传世之诗。
王少跃不知道沈均的这些小心思,如果他知道沈均的这个小心思的话,他恐怕会笑的很开心
毕竟他还是可以专门给沈均写一首诗词的,虽然他诗词其实写的也就一般都是他觉得老师还是不会太在乎的。
沈均确实是不怎么在乎的,毕竟只要有王少跃的心意在那里就好了,而且沈均觉得自己是不会相信王少跃那种说法的,王少跃这个人哪都好,就是有些太过于谦逊,而且他的谦逊,已经接近于人们眼中的伪善了。
但是和伪善的差距还是很大的,王少跃只是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不足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学识是有止境的,就像没有任何一方天地是可以被空气填满的。
沈均也不管王少跃是怎么想的,反正只要王少跃给他写了就可以。
沈均又和王少跃说了些闲话,沈均还问了一句王少跃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的事,这一句话让杀人时都没有过什么什么奇怪反应的王少跃,突然之间有了一些特殊的反应,王少跃看着沈均,久久不能说话。
沈均看着也不知道是羞涩,还是难以启齿的王少跃,就感觉很是好笑,他还是很少见到王少跃这样的样子的。在沈均的眼里,王少跃一直都是一种比较端正的态度,除了喝酒喝一些情绪失控之外的不冷静。王少跃这次是沈均第一次看见他这种扭捏的样子。
王少跃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知乎所以然来。
沈均也被他这个支支吾吾弄得没有半点心情了,沈均知道这孩子是真的害羞了,也就不再继续去说些什么了。
王少跃看着沈均的离去,直到看不见沈均的背影,他也没有任何话说出来,他的脸在沈均离去之后,才从正常的颜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
很长时间没有用过自身气压制自己的王少跃,难得地在脸上气血这一块,压制了自己的气血。
王少跃在沈均走了好一会后,才缓缓地脱离了自己这种状态。他喃喃自语道:“老师也真是的。”然后就没有后话。
其实虽然卷子评选起来很快,但是真的要等到放榜那天,其实要等到秋月上旬,甚至于有些年份,还要等到九月中下旬。
那是桂花开的时节,有词句“何须急管吹云暝,高寒滟滟开金饼。今夕不登楼,一年空过秋。桂花香雾冷,梧叶西风影。客醉倚河桥,清光愁玉箫。”
所以秋闱的榜也就叫做“桂榜”。为此还闹出过一个笑话,据说是前朝某个富商的傻儿子闹出来的,据说是那个傻富商的儿子接受了自己父亲弄来的秀才名位,然后跑到富商的儿子去县学读书,和那些读书人一起的学习后,那个傻孩子居然想去考乡试。
据说是被人哄骗的,所以那个富商没什么办法,就想着去收买那些乡试的官员,那些乡试的官员虽然不在乎富商儿子的资质如何,但是还是要在考取功名之前问一问吧,于是就出现了至今还在趣闻里的一段对话,那个主持乡试的贪官问道:“你知道乡试还有什么别称吗?”
那个傻孩子记得自己的父亲说过,他回忆了半天,然后说道:“父亲说是桂榜,但是我觉得不如叫便宜榜,我父亲说了,虽然很贵,但是能够买下来。”那富商本来是这么和儿子说的,儿子你觉得这个桂榜贵吗?我觉得不贵,才二千两。
所以每次只要到了乡试放榜的时候,就会出现一帮在那里喊着便宜榜放榜的人。
王少跃这些天都很平静,连带着孔静怡和沈均都很平静,就是最近长安城不太平静。
这些日子以来长安城中流传着一个消息,说是这次乡试出了一片惊天地之文,据说是考官评阅那篇文章时,惊动了上天,什么天降祥瑞,日有五色,烟霞云生。感觉就像是有天上的仙人来了一样,最后离谱的就连朝廷都有人开始在百姓间辟谣,说是那是对这篇文章的评价。
虽然大多数百姓还在各传各的,但是一些有理性的人,已经开始那种谣言止于智者的情况了。
但是王少跃还是在刘温夫妇二人的口中听到了这些事情。王少跃没有想到那篇在长安城中愈演愈烈,甚至于被神话的文章的题目,就叫做《日五色赋》。王少跃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篇文章的题目,然后在听说之后,王少跃震惊了很久,刘温没想到自家的老爷竟然会在听说这样一篇文章时而感觉到诧异。
王少跃有些苦笑不得,毕竟他不能把那些什么云霞升之类的乱七八糟东西和自己的文章联系起来,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文章其实还是比较中规中矩的(作者觉得日五色赋很好的,我只是为了凸显人物性格),所以那种词句的形容,让王少跃无法联系到自己身上。
王少跃还以为真出了那种惊世之文,不然民间也不会传的那样神乎其神,就像是真有神仙一样。
王少跃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文章会被描写成这样,虽然都是以日色为题的,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想到这些东西的,而且就算想到了这些人,大概也不会像王少跃这样直接写成日五色赋的,他们会写成什么赞颂文成皇帝赋,或者有些不知道怎么写的人,会写成赞平帝赋。
而且王少跃的这种题目,其实可以算得上是欲扬先抑的一种了。毕竟这个《日五色赋》的题目,乍听起来,其实很像是写景色的文章,或者什么说理的文章。
王少跃没有管刘温在想些什么,他觉得自己思考刘温的想法没那么重要了,他应该想想放榜之后该做些什么了。
王少跃静静地等着放榜的那一天,沈均有渠道,虽然不知道《日五色赋》是谁写的,但是知道了写出那篇《日五色赋》的考生,是今年的乡试解元。
沈均想去问王少跃,但是想了想之后,决定还是算了吧,毕竟这件事其实没有什么好问的。
要是王少跃写的话,沈均也就高兴一下,他又不能全世界去喊这件事。
而要是王少跃不是的话,沈均就会觉得比较不好,所以思来想去,还是不去问为好。
孔静怡选择了相信王少跃,她觉得王少跃可以做到的。就算做不到,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她的要求很低,不管王少跃怎样她都可以接受。
孔静怡知道,在接触最黑暗之后,所有黑暗其实都是光明,王少跃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
转眼间到了九月中旬,长安城东南隅崇文门附近,在某一天突如其来地多了很多人。这一天是乡试放榜的日子,今年的放榜之日比较晚,是因为今年的乡试产生了一些事情,刑部对今年所有的考生都进行了检查,包括王少跃,王少跃倒是没有什么负担,反正他也没做什么事情。
就是从南唐回来的身份比较特殊但是因为王少跃在大临户籍登记上记录的是父亲和母亲都是在边关被害时(大临虽然女子不入行伍,但是会有一些随军的女自己解决一些衣食问题,而这样的情况也是少数,只有当东北打仗时用过),那些搜查的衙役都是老兵,在查到这些后,还和王少跃道了歉。
孔静怡知道一些王少跃的具体事,所以没什么反应,刘温夫妇很是吃惊。
王少跃一大早就带着孔静怡到了放榜的地方,这件事其实是孔静怡要求的。王少跃说晚一点再去。
王少跃拉着孔静怡走过人群,人群中的众人还不知道,那个名满长安城的《日五色赋》的作者在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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