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帝说道:“定野侯怕不是在和朕打趣吧。”
沈均撇了撇嘴,有事就司正,没事就你,生气就是定野侯。这皇帝实在是典型的两面三刀啊。
先帝的皇帝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和他说过文成帝的特点,就是世人所以说的两面三刀。
在外人面前总是叫皇后皇后,平时总会叫皇后的爱称,而在生气的时候就会叫皇后的名字。
没想到平帝别的事没继承到,继承了个两面三刀的性格。难怪文成帝会把皇位传给平帝,这不是皇帝的缺陷,而是家族传统啊。
沈均说道:“臣哪里感啊。臣只是一时说错话了,陛下不要介意这些事。陛下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臣就走了。臣还是有事物要处理的,虽然臣只是个武将,但是陛下应该知道臣一向很忙的。”
平帝知道沈均是想溜了,也不在强留他,还是他实在是有些心虚,毕竟他刚才和沈均的生气也是装的。
君臣二人又虚伪地谈论了一些朝堂上人们都知道的破事,说是谈论,其实是八卦。
而后沈均说道:“陛下,溜走前臣想和陛下再说过一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卢阳王的新纳那房小妾有了身孕了。至于是不是他的,臣就不知道了。”
平帝也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沈均居然这么说,那就表明那孩子指定不是卢阳王的了。
平帝刚想问些什么,沈均就说道:“陛下,臣先告退了。臣实在是有事,而且有的事不能说的。”
说完,沈均看了一样坐在角落里,毫无违和感的起居注郎。
那位跟在平帝身边多年的老人面色木讷,显然会将平帝和沈均说的话全部记录上去。
不是不能说,而是不能写啊。
但是平帝也猜到了沈均是用了什么损法做到的。毕竟在那之后,沈均就变得越来越有些病态。
此刻搂着小妾的卢阳王,觉得自己的头上有些绿油油的。只是他没有什么概念,就以为这是小妾怀孕之后的祥瑞。
虽然和卢阳王很不对付,但是平帝还是叹了一口气,为自己这位皇叔默哀,本来以为是老来得子,没想到是飞来横祸。
沈均笑着下了楼,他不觉得什么亏欠不亏欠,或者有什么不合适的。
只是自己在南边买的那个院子里,本来每年都会有竹笋,近些年却没有了,真是可惜,不知道是不是笋都被谁家夺走了。
沈均出了宫,没有坐马车,他在进到宫里时就已经让车夫把驾马车回到家里了。
他去了一趟靖天司在京中的一处秘密的宅子,他在里面换了一件衣服后,就从里面出来了。然后他带着一顶斗笠,去了一趟聚悦德,再出来时,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变得没有之前那样看起来有那一丝杀气,而是完全的和蔼。
在王少跃大婚的那天,沈均没有去上早朝,而是以这幅面孔去了王少跃家中。
虽然别的事沈均都已经错过了,虽然这也是他安排的婚姻,可是他还是想参加。
毕竟在他眼里,王少跃其实已经算是他的儿子了。他的那两个儿子没有什么大的能力,不然沈均不会让王少跃吃这个哭,会让那两个孩子之中的一个去做。
从聚悦德中沈均得知了王少跃这些日子一直会去地厅了,会和他们学一些有的没的东西,也是从这里沈均问到了王少跃有将近四品的实力了。
沈均忍不住地咂舌称奇,他实在是没想到王少跃的进步会这么快,要知道韩倩也不过是三品的实力,而韩倩都快五十七了。王少跃才十七。
沈均开始好奇,韩倩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气得发疯。
沈均本来以为自己会因为听到这个消息发怒。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很开心。
他本来不想让王少跃去习武,可是防不住他母亲想啊。而且这孩子的天赋实在是不弱啊,这品级升的比他年轻的时候可快多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老父亲,不想让孩子去学习自己不想让他学习的东西,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个孩子学成归来,他这个做父亲的本应该生气,却在看到孩子的时后露处了欣慰的表情。
虽然没有见到王少跃,但是在他听自己的手下说到王少跃的脸上当时自豪的神情时,沈均很高兴,地厅那些人也是很多年没有见到他那么高兴了。
他们突然想到用特殊手段给他们送菜的老掌柜说的话,王少跃应该是首领的私生子。
现在见到这些事,他们都很高兴。
不论老掌柜说的对或者错,都表明着沈均看好王少跃,也就表明下一任首领是由沈均选出来的。
这样的话,靖天司的未来就会有最起码的保证,他们也想着可以再一次在大临以靖天司一员的身份出现。
他们可以接受在南唐或者其他国家以谍子的身份死去,甚至于哪怕是就极刑,他们也会毫无愠色。但是他们不是很想像现在这样隐藏在大临的黑暗中。这虽然很安全,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他们应该面对的事,他们认为自己应该面对的是最凶险的事。
可是他们不得不如此,因为他们掌握了太多虽然靖天司用不到,但是大临都用得到的秘密。这些秘密都是在靖天司被废除之前没来得及上报的。
沈均也想让他们都去做他们应该做的事,但是他不能,这些东西不能写到纸上,这些东西只有隐藏在每一个人的脑子里才是它最好也是最应该得到的途径。
人心有时是时间最脆弱的,可是有时人心也是最坚强的。
人心这种东西让人琢磨不透,可是人心这种东西也是最能够让人们安心的。
沈均着了一袭古朴的青衫,双手背在身后,孔静怡已经回过娘家了。
虽然过程不是太好,但是也已经完事了。
这是王少跃这么些年来,经历过最无语的事了。因为他从没想到过,竟然会有一个人把无知和势利眼完美地融合到一起。
他也就在南唐的头几年遇见过这样的事,而那时也没有像这样无语,因为南唐那边的人最起码还是有一些审美和鉴赏能力的。
而孔家的那位主母,不要说一点鉴赏能力没有不说,竟然连审美都那么地清新脱俗。
当然这不是他的委婉说法,不委婉的说法就是那审美不是正常人能够看懂的。
他知道大临和南唐有一定的审美差异,但是他没想到孔李氏的审美跟大临的审美还有一定的差异。
当他问询孔静怡有关孔李氏和孔克玄的喜好,孔克玄的喜好到还和他所挑选的东西符合,只是孔李氏的审美是他没有想到的。
因为这些东西是王少跃向刘王氏问询后得到的结果,刘王氏说这是她在护国公府上时得知的有关京中贵妇们的喜好。
王少跃很头疼,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买了,那些东西实在是让他不知道如何挑选。
他实在是不明白那些大红的劣质胭脂有什么好的,而且孔李氏已经岁数很大了。抹上那大红胭脂,他觉得恐怕就和他当年在南唐见到过那些唱戏的妆容一般。
王少跃给孔克玄又送了一些书画,有几幅普通的,也有一些他找到的精品。
他倒是想全送精品,就怕到时候孔克玄想挂上一些,没有办法去选择一些挂上,被人发现的话就不太好了。
他没送孔李氏东西,所以孔李氏的表情不是很好。只是王少跃说不上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他觉得孔李氏的神情像是在强忍着开心。
他知道孔李氏很看不上孔静怡,所以他一直没怎么在意过孔李氏的态度。
就连大婚那天王少跃都没怎么看过自己这位丈母娘,甚至于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可能会用某些阴险的手段做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这是沈均交给他的,先生当年不是很提倡他这么做,但是先生从来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说过他一句,而且每次沈均教完他这些东西,先生都会给他讲一些先贤的事迹。
后来先生千古,老师做事其实就开始没有了章法,老师交给他的那些事情也变得更加极端。
孔静怡回家的时候除了行礼之外,一直没有说话,王少跃知道她不是很想见孔李氏。所以后来王少跃在孔李氏留他吃饭的时候,说道:“母亲大人。静怡昨日染了风寒,有些不舒服。就不在这里吃饭了。”
在王少跃面前,孔李氏装得很端正,可是在王少跃走出孔府大门后,孔李氏吐了一口唾沫。
要是别人可能不会听见,但是王少跃听见了,他在听见后,和孔静怡说道:“你这个继母,真是个不经事的人。”
孔静怡还是第一次见到王少跃出现那副表情,那表情里透漏着讥讽,即使刚大婚完那段时间,王少跃因为祭祖节原因,心情不是很好。孔静怡也没见到过他这样。
孔静怡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不是很明白王少跃为什么会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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