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军没想到王猛居然知道海派的底牌!
方平军也不是十分清楚海派的底牌,他也只是从和喝醉酒的高纯朴嘴里听到了只言片语。
方平军的思想动摇了。
王猛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看着明显是控制不住哆嗦的方平军,说道:“我这次是受中央特别委派,对你进行提审。但我之所以在正式提审你之前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希望你能正式当前局势,痛痛快快的坦白从宽。“
”其实,你不说,我都知道你做了什么。之所以让你自己说,是因为,我本人也想给你一次机会。因为你虽然不是好人,但终究你还有良心,没杀过人。高纯朴让你杀吕顺风,你表面服从,却迟迟没有下手。就凭这点,我觉得你还有些人性,还有良知。所以,我也不想看到你死,。当然,也是希望我能顺利完成这次提审任务。”王猛说道。
方平军低头不语。
王猛又说道:“其实,你的秘书郑艳东知道你很多事情,他一进纪委就全招了,而且他手里也有你的一些犯罪的证据,这你没想到吧?这也是郑艳东被速判的原因,你以为,我们没有深究?那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双规你。但我刚来,根基不稳,所以没动你。“
方平军吃惊地看着王猛,郑艳东居然还留了一手?留下了他的犯罪证据?
方平军原本认为郑艳东就是条听话的狗,他做梦也没想到郑艳东也会留一手?虽然他自认为郑艳东知道的秘密不多,但是那也只是郑艳东不知道海派的秘密,但郑艳东是知道他方平军都干了什么的。就凭他干的那些事,如果郑艳东留下了证据,那确实可以那时候就动他!
方平军又冒汗了。
”丁振龙和高纯朴的证据我们也有,但正要行动时,我们发现了一个重大案情,所以,我们没动。就是为了抓住这个重大事件的主要人物。“王猛说道:”方平军?我只给你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明天,我会提审你。说与不说,你说了算。但,最迟后天,你这个案件必须结案。因为,中央要轻手利脚的应付这次重大事件。而我,也要参与这个重大事件中。所以,我没时间跟你耗着。“
”之所以如此快速结案,是因为我们不想你死在双规基地,那对中央的会影响很大。我们也得到了确切消息,丁振龙要杀你。有人渗透到这里来了。虽然,我们正在查这个潜入者,但目前,还没有查到线索。要不是这里防守严密,丁振龙早就动手杀你了。但百密一疏,我们也不可能永远保你平安。为了双规基地的影响,你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王猛说完,站了起来,连给方平军说话的机会都没给,直接走出了审讯室。
方平军望着王猛的背影,一脸的纠结挣扎的神色。
王猛走出审讯室,直接走进审讯室旁边的监控室。
监控室里只坐着一个人。
“王猛?他能坦白吗?“监控室里坐着的人,是国家纪委书记钟云良。
此时钟云良一脸欣赏地看着王猛说道。
钟云良年近六十,头发花白,鼻直口方,棱角分明的脸颊上透着严肃和坚毅,身上透着一股大权在握的官威,一身正气。
面对中央政治局常委之一,正国级大员,王猛表现从容,微笑着说道:“机会给他了,能不能把握,就看他自己了。他要是不傻,就会明白我的潜台词。他要是听不出来,或者是执迷不悟,那就是他自寻死路。那可就别怪我们没给他机会。我们手里的证据,已经足够他死几个来回了。”
“你小子,跟我也打马虎眼?以你的性格,能弄死他,你会费这么大劲?”钟云良闻言,忽然乐了,瞪着王猛,说道。
“嘿嘿!钟老?我就知道您老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了你!我就是想让他做个鱼饵,钓一条大鱼上钩!”王猛见瞒不住了,也不墨迹,实话实说。
“为了那件大事?”钟云良问道。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那件大事是什么事。
钟云良也不会违反规定追问详情,王猛不说,显然这件大事很保密。钟云良也知道王猛之所以和方平军说了那么多话,完全是在打击方平军的心理防线。虽然王猛说什么都知道,但很多证据,缺少人证。而方平军就是最合适的人证。王猛放过方平军,实际上是想弄死丁振龙和高纯朴。
虽然海派还有其骨干,但方平军绝对是知道详情最多的一个人。
“那件大事只是其一,关键还是,没有重要人证,对丁振龙和高纯朴的定罪就会少了强有力的证据链条。缺少了这个证据链条,很可能会导致丁振龙和高纯朴不能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否则,我会给他生路?他也该死!”王猛很无奈、很不甘心地说道。
“呵呵!你小子杀心太重啦!不过,还不错!小子?你想没想过来纪委工作?我觉得纪委工作很适合你!”钟云良笑呵呵地、越发欣赏地看着王猛问道。
“你不怕我给你添乱?我可是个惹事精,大煞星!”王猛笑着看着钟云良问道。
“哈哈哈!怕!但是,我能擦干净你的屁股!”钟云良见王猛如此坦白,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听说纪委有个排名靠后的副书记要退了?”王猛笑嘻嘻地看着钟云良,说道。
“咳咳咳!”钟云良笑容突然僵住,被王猛的生猛给呛到了,咳嗽起来。
“你这个臭小子,排名靠后那也是省部级,你小子才是个副厅局级,那个位置,你想都别想,你也真敢想!”
钟云良都无语了。
“这样啊?那您来回去告诉他,坚持坚持再坚持,抱着这个位置先别退哈,一定要等我升上去,接替他啊!”王猛很认真地看着钟玉良说道。
“我@¥%!”钟云良啪啪直拍脑门子,气坏了,这位置有留着的吗?
钟云良真想拿鞋底子拍死王猛,气呼呼地说道:“我看走眼了,你小子不适合在纪委工作,就当我没说!”
“嘿嘿嘿!成!我怎么都成!”王猛呲牙一乐,忽然正色道:“钟老?你们是时候出面了!”
“哦?”钟云良一愣,他认真地看着王猛问道:“原定计划不是年后动吗?国家纪委巡视组和特别巡视组也准备年后才公开巡视边疆省。现在要提前开始行动了?”
“钟老?几乎没有变化快,那是在没发生这个大事件前定下的方案。现在,边疆省需要有人坐镇,需要强势震慑。否则,边疆省能不能平稳过年都难说。这一次,不但你们国家纪委和特别巡视组要提前行动,就是国家公安部也要在年前入驻边疆省坐镇!而且,西部军区也要入驻边疆省。但正式行动,还是在年后展开。年前的动作,只是保证边疆省稳定过大年!”王猛说道。
钟云良大吃一惊,连西部军区都介入了,他感觉这件大事非比寻常:“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问完,钟云良突觉唐突了,赶紧摆手说道:“既然如此,国家纪委马上对边疆省进行公开巡视。其他部门你自己通知。“
“过年期间,由国家纪委、公安部、特别巡视组,三大部门坐镇边疆省,只是为了震慑,为了确保边疆省稳定。但年前,国家纪委还有一项任务是拿下雪山市市委书记何达东。年后,特别巡视组和国家纪委要联手拿下省长丁振龙及其海派主要成员。年前年后,公安部要负责清理公检法中的海派干部,要不间断的清理,要让海派自顾不暇,没时间思考,没时间搞猫腻。从始至终,西部军区会配合三大部门同时行动,这样的话,海派就不敢动了,他的底牌也就没用了!”王猛说道。
钟云良此时彻底明白了。
“你是这此行动的总指挥,你下令,我们执行!”钟云良说道。
“哎呀呀!钟老啊?你可别这么说,你是正国级大员,我就是小副厅,我哪敢指挥您呢?实际上,首长才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我只是在边疆省的指挥使而已,我这也是传达首长的命令而已!”王猛摆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一边玩去!糊弄傻子呢?首长不会直接给我命令?有必要通过你转达吗?”钟云良白了王猛一眼,气乐了。
“我这不是怕你难堪吗?”王猛小声嘀咕道。
“难堪?老子的心胸可没那么狭隘,一切都是为了工作,有什么好难堪的?”钟云良别看岁数不小了,耳朵还挺好使,当时就瞪起了眼睛。
王猛直唑牙花子。
“呵呵呵!对不起钟老!是我心胸狭隘了,把您老想狭隘了。钟老?为了表达我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错误,我把雪山市市委书记何达东的罪证免费提供给你,这可是省了你们纪委不少的人力物力财力的!”王猛一脸赔罪的表情。
“这还差不多!你滚蛋吧!明天提审方平军,争取快点拿下!”钟玉良这才满意,摆摆手,轰苍蝇似的,说道。
“得嘞!您老瞧好吧!明天准拿下。”王猛说完,大步流星,走了。
钟玉良看着王猛速度离开的背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琢磨了一会儿,钟云良突然一拍桌子,大骂道:“这个熊孩子,居然敢耍我?”
钟云良此时才想通,什么狗屁何达东的罪证免费提供给纪委,王猛是总指挥,王猛有了证据,不是免费提供,难道还能卖给纪委?
“哈哈哈,你个坑货,确实浑身都是坑!”
钟云良忽然又笑了.......
此时,边疆省省政府省长丁振龙的办公室里,迎来了一位让丁振龙既尊重又恼恨的人物。
来人是海派元老,江中信。丁振龙的前任,丁振龙是从他手里结果了省长和海派的权力。
江中信原来名不见经传,最早只是个国营厂的厂长,但江中信却突然起跑,进了政府,之后一路飙升,最后成为边疆省的省长,并继承了海派衣钵,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也是令海派诸人无比佩服的,都觉得江中信很神秘。
实际上,江中信也是遇到了伯乐才发迹的,这个伯乐就是海派的创始人,海中天。
当年,江中信把国营厂搞得有声有色,海中天就是看中了江中信的经济头脑,才把他拉入麾下的。
朝中有人好做官,海中天一路飞黄腾达,江中信自然也跟着海中天一路凯歌。
其实,江中信很清楚,海中天提携他,完全是看中了他的经济头脑和当时国营厂的资金底蕴。海派要想保持活力,就要注入新的血液,还需要,钱。
而且,老家伙们一旦退下去了,没人接棒,那海派就完了。
而这个接班人还必须有头脑。江中信就有头脑,随意她最终接了海中天的班。
丁振龙进仕途可比江中信早,但江中信万进仕途,但步子可以丁振龙迈得大。因为政治资源厚重不一样。
要说这江中信还在丁振龙手下当过差,但此一时彼一时,后来丁振龙翻过来成了江中信的部下。
因为江中信在丁振龙手下当差时,因为江中信会来事,又是海中天的人,丁振龙对江中信还不错,很照顾。所以,等到丁振龙给江中信当差的时候,江中信对丁振龙也不错。
丁振龙也是随着江中信的高升,被江中信提拔上来的,否则,累死他也继承不了海派的衣钵。
不过,因为这次在海派存亡的关键时刻,江中信退缩了,所以,丁振龙对江中信意见很大!
“老领导?你怎么有空来了?”即使意见再大,也是自己的老领导,丁振龙笑脸相迎。
“我从这里路过,进来看看!”虽然江中信已经退居二线,但在自己一手提拔的丁振龙面前,江中信依旧官威十足。
“老领导您请坐!我给您沏茶!”丁振龙把江中信让坐在沙发上,亲自沏茶倒水,很是恭敬。
江中信也不客气,就那么看着丁振龙忙乎。
等丁振龙也落座后,江中信端着茶碗,慢悠悠地喝了两口之后,才开口说道:“振龙啊?我一向看好你,你狠聪明,很稳重。当年你这次让我很失望!你,不该杀人!”
丁振龙此时也端着茶碗,闻言手一抖,茶碗差点掉地上,茶水都洒在了身上。
江中信说得太直接了,虽然丁振龙也知道这事绝瞒不过江中信这个暗中还在掌控海派的老狐狸,但他也没想到江中信居然敢公开了说这事。
丁振龙赶紧放下茶碗,抖抖衣襟上的茶水,一脸从容地说道:“老领导!两派的宗旨我可不敢忘,但我不这么做,海派就真完了!”
“哼!别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你的私心作祟?”江中信冷哼一声,直接挑明了说了。
丁振龙没说话,心里却很不服气,心说,你没私心吗?
江中信似乎看着丁振龙的想法,语重心长地说道:“振龙?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很不服气。人人都有私人,私心人人有,也可以有!你有我有大家都有!但是,你可以为了私心玩弄权术,你可以为了私心耍阴谋诡计。你也可以为了私心去玩人,但你不能把给人给玩死了!你玩死了别人,就等于把自己也给玩死了!“
丁振龙低头不语。
江中信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丁振龙,又说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等于是你自己断了你自己的后路。不要说什么你是被逼无奈,不要说什么即使你不杀人,你也已经没了退路。这只是你的借口而已。这死路,还不是你自己走出来的?你要是不想往死路上走,谁能逼迫得了你?”
丁振龙脸色变了,极其复杂和难看,他忽然叹了口气,说道:“老领导,您应该早提醒我的!”
江中信闻言,脸色沉了下来,目光不善地盯着丁振龙,语气不善地问道:“你这是在怪我袖手旁观?看着你误入歧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