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秦很肯定刚才使用十二夜术法从一闪而过的身影就是莫荒。
陆秦并不会因为这个地方有十二夜的人出现感觉到任何的惊讶与不妥，这个地方就是十二夜的人引导陆秦来的这里，所以他来这里之前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不过在这里能够看见莫荒，陆秦的心中还是五味杂全，脑子里面也没有多想，就直接追了上去。
阴阳门曾经阴阳相互厮杀的广场上。
这里依旧是那种寂静，只有山脚下的一侧传来轰鸣的战斗之声。
莫荒停下脚步，转身出剑。
他的剑比起以前，现在更快、更狠。没有多余的花哨，直来直去。
没有任何套路在其中，一个普通人都能够这样挥剑。
但莫荒的剑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防守，因为这一剑的速度比闪电还要快。
只是这一剑虽然又快又狠，却没有半点儿杀意。
剑尖在陆秦的喉咙处停下。
莫荒眼皮微微往上一翘，嘴皮也微动，嘴里发出轻微的呲牙身。
莫荒将剑放下，目光扫视着四周：“陆秦，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把戏了？”
莫荒不在看一眼身后那种用纸糊出来的假人，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四周那寂静的树木之中。
莫荒话音未落，他立刻觉察到刚才那毫无生命气息的纸人身上传来陆秦的气息。
莫荒立刻回身一剑。
这一剑还是那种，没有花哨的招式，却比任何招式都难以防守。
剑从陆秦的身上划过，传递在莫荒手上的感觉很轻飘，就像是看着一张纸。
莫荒的剑的确只是将一个纸人砍毁，并且这个纸人什么还没有用竹条做的骨架，就是单纯的一张纸而已。
“移形换位！？”
莫荒的眉头皱起来，他说：“陆秦，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招了？”
不管莫荒在说一些什么话，却始终都没有人回应，因为这在山顶，很空旷，连一点儿回音都没有。
莫荒说：“陆秦你还学会装神弄鬼了吗？”
莫荒立刻回头，盯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
陆秦从大树下面走出来，陆秦的样子懒散，身上穿着以前从没有穿过的衣服，身上的造型也是以前从没有尝试过的。陆秦这一身衣服是新买的，不过这些天一直在望月山中转悠，累了坐在地上就休息，没有一点儿讲究的。还有这么多天没有洗澡换衣服，这也导致陆秦看上去有一种很浓的沧桑感，与一股汗臭味。
莫荒那张冰冷的脸，眼神中会有一种令人畏惧的杀气。但莫荒看着陆秦这个模样，忍不住笑道：“陆秦，你个臭屌丝，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
陆秦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多年没见，能不能聊点儿开心的？”
莫荒问：“你想要我跟你聊什么呢？”
陆秦说：“只要能够让人开心，什么都可以。”
莫荒想了想说：“我没有酒也没有菜，我们等会儿恐怕要坐在地上干聊。”
陆秦问：“什么叫干聊？”
莫荒说：“就是坐在地上，什么都不做，就只是聊天。”
陆秦调侃道：“只要你愿意，还是可以做点儿什么的。”
莫荒白眼道：“算了吧！你这个样子，同性恋都看不起你。”
陆秦的脸又一次阴沉下来：“说好的聊点儿开心的呢？”
莫荒说：“不开心吗？我挺开心的。”
莫荒将剑收起来，随地就坐下，剑放在身旁并能随手就碰到的位置。
莫荒回头看一眼走过来的陆秦，陆秦站在距离莫荒只有两米的位置，陆秦并没有坐下的意思。莫荒问道：“怎么？不坐吗？”
陆秦说：“随地而坐？这地这么脏。”
莫荒反问：“你很爱干净吗？”
陆秦说：“当然！”
莫荒说：“你全身上下，屁股最脏，还有几根杂草，这个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吗？”
“我这个人走路的时候总是不爱看路，所以走路的时候老是摔跤。身上只有屁股的肉最多，每次摔跤都会习惯性的半空中矫正姿势，让屁股先落地。”陆秦一遍解释着，一遍做到莫荒的身边。
陆秦这一坐下，两个人都不在说话，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陷入一种安静。
两个人听着山脚下的战斗，还有两股能量的碰撞发出的层层气浪，这气浪中刚开始是白莲教领域散发的血腥味，最后变成天焚释放的热浪。
莫荒说：“下面打的很激烈，你不去帮忙吗？”
陆秦将手往身后一撑，身体舒服的往后一仰，一副很休闲的说道：“不着急，我又不认识他们，不如让他们多打一会儿。”
莫荒说：“他们都死了的话，你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秦说：“人怎么会死绝呢？总会有两个人活下来。”陆秦将生死符拿出来，在莫荒的眼前显摆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想我还是能够救活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秦这句话刺激到莫荒的伤心点，莫荒一下就低下头，变得沉默起来。
陆秦是知道莫荒心中为什么感觉到悲伤，他自然不会更加深问。这毕竟涉及到莫荒的一些不愿回忆的往事。
“莫荒，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陆秦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莫荒的眼睛，注意着莫荒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他担心会因为自己不小心说错任何一个字导致莫荒的情绪出现巨大波动。所以陆秦的这每一个字都说的很小心，语速很慢，在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都随时最准备着将话给圆回去，幸好陆秦将话说完，莫荒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莫荒听完之后，淡淡的说：“怎么说呢？不好不坏吧！十二夜没有人为难我，也没有人跟我说话，我每天就待在那个地方，只有一个人偶尔会过来教我一些十二夜的术法，然后就再也没有人理过我了。”
陆秦又问：“钟茶呢？”
陆秦是故意这么问的，他知道这会大大的刺激到莫荒。陆秦想过一点点的来，但他认为莫荒并不是一个喜欢绕弯子的人，与其慢慢将问题问出来，不如直接就问出来，这样的话效果也许会好很多。
不过陆秦在问完这句话后，神经也高度紧绷起来，他非常仔细的留意着莫荒的变化，他知道钟茶会大大的刺激到莫荒。
幸好莫荒情绪还是那么稳定，莫荒说：“她吗？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陆秦心中一触，问：“怎么？十二夜没有？”
莫荒说：“我从来不会自欺欺人，我知道钟茶已经离世，我也知道十二夜打算借口让钟茶复活来利用我。同样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起死回生之术。就算有，被那种逆天而行的术法复活的人，想必早就已经不是人了。”
陆秦问：“那你为何？”
莫荒说：“我修炼的是魔道，你们与我一样，与我在一起，说不定会害了你们，就像是钟茶一样。正魔本就是对立的，钟茶并不是是在阴谋里面，只不过是死在世俗的偏见里。”莫荒认真的看着陆秦：“我不想你们像钟茶那样，在我的心中你与侯江南的分量比钟茶要重很多，也许我能够承受失去钟茶的痛苦，为你能够承受失去你们的痛苦。“
陆秦问：“我们在你心中有那么重要吗？”
莫荒说：“我忘记了家在哪儿，父母住在什么地方。师父是在我流浪的时候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而你们在我流浪的时候给我感受到家人的拥抱。”
陆秦说：“你加入十二夜只是想躲避世俗，不想让世俗的偏见伤害到我们？”
莫荒点点头。
陆秦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的是那么轻松自然。
陆秦笑到差一点儿听不下来，他一边笑一边用手拍打着莫荒的肩膀，最后还一边问道：“莫荒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莫荒摇头：“十二夜的马衣过来找我，告诉我说我的朋友陆秦在这个地方将会生命危险，于是我就来了。”
莫荒说这话的时候非常的严肃，不过却让陆秦的笑声瞬间停止。
陆秦认真的回到：“谢谢你。”
莫荒说：“陆秦，看来你变强了不是一点点，就外面那些人应该伤不到你吧？”
陆秦说：“这可说不定，如果我不是满口谎话的话，也许早就有生命危险了。”
莫荒问：“你什么时候爱说谎话了？”
陆秦说：“跟侯江南待久了，不管怎么说也得学两手，不然就太给侯江南丢脸了。”
莫荒微笑道：“侯江南他们在后面，我看见他们迷路了，我故意留下线索，他们应该也快到这里了。”
陆秦疑惑：“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莫荒说：“他们好像也觉得你会有危险，还说什么和尚之类的。”
陆秦恍然大悟，侯江南他们应该是发现了白莲教的妖僧。白莲教妖僧虽然实力未必强大，但身上散发出来的妖力还是很强大的，陆秦将他们留在外面的目的就是成为陆秦的一个底牌，他们看见有未知的危险，自然会担心，想着进来帮助陆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陆秦明白这一点之后，他淡定的说：“莫荒，十二夜没有告诉过你吗？”
莫荒问：“什么？”
陆秦说：“我的师祖，也就是怀心，他也能也来自十二夜。”
莫荒听到这句话后的表情同样很惊讶。
陆秦从莫荒的表情中，陆秦感觉到莫荒这些年在十二夜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莫荒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岔开话题的问道：“与侯江南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侯江南的婆娘吗？挺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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