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光村安静很多天了。
干尸事件疑点重重,可就只有发现干尸那几个小时有些热闹,而后便如消失的尘埃,大家都保持着沉默与不上心。
七玄门、神隐门与这干尸没有明显牵扯,他们两个门派不是很上心也就算了。
那个干尸可是穿着傀儡门的衣服,他们居然也不上心。
干尸在朝光村附近发现的,村长也依旧不上心。
他们不想管也就算了,居然还将这件事情隐瞒起来,让村子里面的人不要传播不要相信,还说这只是一个假人。
使得整件事似乎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疑云。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不上心,最上心的人还是韩星魂,他内心的猜测与陆秦的猜测不谋而合。韩星魂虽然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阴谋,但他必须调查清楚,万一牵扯七玄门的话。
作为少门主,是有责任与义务守护门派,将事情调查清楚。
七玄门的大长老与三长老都知道这件事,周长通陪着韩星魂在外面调查线索,而颜无尽则留下来监视着嫌疑人徐盼盼。
莫荒、侯江南、钟茶三人也跟着韩星魂在村子周围寻找线索,结果一连几天下来,没有可疑的东西,就连战斗过的痕迹都没有,朝光村周围似乎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一般。
几天下来,唯一可疑的就是,这村子周围有妖的出没,但从灵力方面看,那都是小妖,并没有实力对付徐盼盼。
……
……
三天后。
朝光村的祠堂。
村长、李欢意、赵常、颜无尽四人坐在祠堂里面。
村长没有看见周长通,便问了一下颜无尽。
颜无尽说:“周老有事出去了,钟老你这么神秘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村长将祠堂里面一具干尸拖出来,这正是三天前陆秦发现的那具干尸。
村长指着干尸说:“我研究了三天,发现这个人是被魔道的术法杀死的,而且凶手的魔道术法非常强悍。”
赵常说:“你怀疑是十二夜?”
村长说:“不得不防呀!毕竟莫荒已经出现,他最近也在我们村子附近转悠。”
颜无尽并没有将韩星魂的发现与推测告诉其他人,所以这祠堂里面的人还不知道真相如何。
听到村长这样说,颜无尽便说:“钟老这是何意?难道这凶手是莫荒?”
村长点头。
颜无尽问:“可是这死者又是谁呢?”
几个人的目光同时投向傀儡门的李欢意身上。
李欢意说:“可是我们傀儡门没有少过一个人。”
颜无尽有意提醒到:“难道李老就不觉得那个徐盼盼很可疑吗?”
“你什么意思?”李欢意激动道:“你是羡慕嫉妒我傀儡门出了一个天才吗?”
村长阴阳怪气的说:“都不要吵,这件事很像然是有人蓄意为之,就是为了打断我们原先的计划。我们团结起来就是为了对付十二夜,这件事也显然是十二夜搞得鬼,他想让我们分神无暇顾忌,然后还想瓦解我们的团结。”
李欢意接着问:“钟老,你的意思是……”
村长说:“我们守株待兔,等待狐狸露出尾巴来。”
……
……
陆秦已经不那么疼了,但人的精神却越来越差。
这几天陆秦没有休息好不说,还不能坐不能站,不能仰头睡觉。吃饭不自在,拉屎如同是一道酷刑。
侯江南推门进来的时候,陆秦都没有精力抬头去看侯江南一眼。
侯江南径直进来坐在凳子上,叹息一声,而后看向陆秦:“好点儿没?”
这句话无疑是拉仇恨,陆秦却没了脾气。
陆秦问:“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是没有线索吗?”
侯江南说:“今天只有韩星魂与周长通出去调查,反正也没有结果,莫荒就去拜访未来老丈人了。”
陆秦说:“你不是很喜欢热闹吗?他们两方你随便跟一方呗。”
侯江南说:“我也是这样想的,结果一出门就遇见那个女的了。”
陆秦问:“就是上次那个与你好上的女人?怎么不开心?你去谈恋爱呀!”
侯江南说:“谈什么爱?那女的在装温柔,真面目不知道有多凶,我刚打算跟他提出不要见面了,她就在我面前掏出一把刀,还请我重新组织语言。现在我是看着就想跑。”
陆秦说:“那你不跟她提分手不就好了吗?反正你也没有良心,这么快就将因蓝忘记了。”
陆秦故意提及因蓝,就是想报复一下侯江南一进门就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侯江南却面色忧伤的叹气道:“怎么能忘记呢?我本想找个女人来忘记她,结果更加想她了。”
……
……
钟茶的家时一栋二层小楼房,还有一个两米高的院墙。
门前院内,有一颗松树,树下有石桌凉亭,周围种满小菜。
优雅闲静。
莫荒站在铁门外久久不好意思去敲门,他紧张难安的在门前徘徊,每一次抬起手准备敲门时也因为心跳加快而放下手。
如此他在门前来回踱步一个多小时,直到钟茶将头深处窗外看见了他。
钟茶说:“莫荒,你来啦?”
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焦躁难安的莫荒此刻心情更加复杂,甚至一度想要逃跑。
嘎吱一声。
铁门打开。
钟茶穿着一条白色裙子,盘起的头发,脸上是浓妆艳抹。
微风吹起,轻轻拨动她的长裙,撩起她散落的几根发丝。
莫荒一时间愣了神,这是莫荒没有见过的模样,平淡的五官在这一刻是那样的美丽迷人。
这是她第一次梳妆,穿上母亲年轻时与父亲约会时穿的裙子,她的妆容是母亲为她画的,母亲说:“见心上人怎么能不漂亮呢?”
钟茶身后走出来一对中年夫妻。
他们是钟茶的父母。
母亲衣着平淡,青丝中有些白发,脸上多了些许皱纹,虽没有如钟茶般浓妆,她也如钟茶般没有惊艳的容貌,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父亲五官端正,浓眉剑眼,走起路来器宇轩昂,精气神十足。
得知二人乃是钟茶的父母,莫荒急忙行礼问好,只是他笨拙的模样又惹人想笑。
钟父点点头:“进来坐。”
莫荒还是犹豫不定,不敢踏入大门。
钟母疑惑:“孩子,你怎么了?”
莫荒弯腰鞠躬:“叔叔阿姨好。”
钟母笑道:“你刚刚不是问过好了吗?”
莫荒结结巴巴的说:“初次见面,没有什么好的礼物……”
钟母说:“年轻人真客气,心意到了就行,没必要的。”
钟茶想了想说:“妈,既然他带了礼物,也是他的心意。”
钟父更加满意的点头。
钟茶望着莫荒许久,莫荒一直没有动静,钟茶忍不住催道:“你的礼物呢?拿出来呀!”
莫荒深呼吸:“知道叔叔是一个降妖除魔的术士,我朋友告诉我送礼要投其所好,所以我给你抓了几只妖怪。”
说完话,莫荒将身上一个玻璃瓶子拿出来并递出去。
钟茶见状,大怒:“莫荒!这是我们这里的守护精灵,你居然当妖怪抓了?还拿来当礼物送给我老爸?你想死是不是?”
日月光火的术法以黑夜、阳光、生命为本,他们讲求天地声息为一体。他们不会一味的消灭妖怪,而是劝导收服为主,只有犯下重达罪过的妖才会将其杀死。
在日月光火的百年历史中,自然也有很多妖被驯服并决定当一只好妖,也有一些妖一直住在日月光火附近,守护着村子里面孩子们的成长,渐渐的那些妖也就被长大的孩子奉为村子的守护精灵。
看这情况,莫荒不但将这些妖抓住暴打一顿,还硬塞进空间这么窄小的瓶子里面。
莫荒第一次到自己家里来见自己家人,就给他们留下这么坏的影响。
钟茶的肺都快气炸了。
钟父却没有因为莫荒的行为愤怒,反而那张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哈哈大笑起来:“钟茶,你找的这个男朋友挺不错,快将人带进来,桌上的菜都凉了。”
钟茶不明白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却还是乖乖听话。她将莫荒手中的瓶子打碎,向守护精灵赔礼道歉,而后将它们都给放走了。
莫荒进屋,钟父便让莫荒坐下,还给莫荒倒酒:“你叫莫荒是吗?喝酒吗?不会也学一下,陪我喝两杯。”
钟茶拉着莫荒在桌前坐下,扭扭捏捏的说:“爸,对不起,他刚刚不是故意的。”
钟父脸一下严肃起来:“你老爸吃了这么多年的米,难道这点儿都看不出来吗?”钟父又指着莫荒说:“这小子虽然修习魔道,但内心单纯、没有怀心思。虽然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这个道说的是内心,可不管你学的什么东西,走的什么路。”
莫荒一下就喜欢上钟父,他发现这个钟父与那个老乞丐说的话很像。莫荒说:“你说的话跟我师父一样。”
钟父怒道:“什么你?叔叔都不叫?不想以后我当你爸?”钟父一把将要整起来道歉的莫荒压下,拿起一杯酒放在莫荒面前:“酒桌上知道用嘴怎么道歉吗?干了它,我就当没事发生过一样。”
莫荒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莫荒没有认识侯江南前确实不会喝酒,但认识侯江南后可就经常喝醉。
钟父见到一杯酒下肚,面不红耳不赤的莫荒,他又露出笑容:“好,我喜欢这小伙子,以后喝酒有伴了。”
莫荒内心高兴,嘴上却还是那般扭扭捏捏。
钟父说:“你小子什么意思?是不愿意?我就钟茶这么一个独生女儿,我都这么痛快给你了,你还有啥?”
莫荒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有人说我是……”
“说你啥?”钟父说:“是不是钟曾老东西又在使坏?”
莫荒眨眨眼,疑惑道:“钟曾是谁?”
钟茶白眼道:“就是村长。”
钟父的眼神中带着不满与怒火,一拍桌子:“要不是我打不过钟曾那老东西,我早就将村长这个位置给他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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