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老师父开口,语气中凝重的言辞让盛心灵很是不解。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平安符,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师父,有什么话到嘴边,却难以齿口。
天机不可泄露!
一句话堵住了盛心灵心中的疑问,看着他一时间内心五味陈杂。
“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理解您说的这些意思,不过我会记住您记住你今天给我讲的这些。”
盛心灵说着,冲着老师父微微颔首。
老师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盛心灵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表情。
“你能明白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
说着,老师父又给盛心灵斟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道,“桂花茶很适合你,待会我给你拿点干桂花,回去之后泡水喝,有助于平复心境。”
盛心灵听话地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甘洌的味道,的确和之前所接触过的茶叶有所不同。
正当两人还在交谈时,一阵敲门声传了过来,紧接着是保镖催促的声音。
“小姐您在里面吗?”
一听到是保镖的声音,盛心灵连忙站起来,不过又一想到旁边的长辈,又连忙停下脚步,看着他恭敬的鞠了一躬,“今天非常谢谢前辈的指点,不过我现在该回去了。希望之后有机会我们再见。”
眼看盛心灵正要走,老师父回房间里拿出一罐晒好的干桂花递给她。
“这个你拿着,希望我们之后有缘再见。”
看着面前老师父和蔼的模样,盛心灵心中一阵暖流划过。
随即接过干桂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告别了老师父后,盛心灵连忙去外面和保镖会合。
焦头烂额的保镖看到盛心灵终于出来,脸上的表情也在那一瞬间释然了许多。
“您总算是出来了,老板他们已经到了。我们现在赶紧过去和他们汇合。”
看着脸上凝重的保镖,盛心灵的心也在一瞬间紧绷起来。
她握紧了手里的干桂花,语气严肃地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保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盛心灵叹了口气,缓了缓才又说道,“您还是先过去再说吧,有些事情从我口里说出来并不合适。”
听闻保镖的话,盛心灵又一次咽了咽喉管,凝重的表情里藏着她的心事重重。
盛心灵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老师父的院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问对方的名字。
不过现在她着急去见父亲,这件事也就被耽误了下来。
两人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寺院的前厅,盛心灵这才终于明白,保镖脸上凝重的表情是因何而起了。
此刻大厅里不仅有父亲的人马,还有苏家一群人。
而苏逍遥,此刻就跪在地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盛心灵的脚步则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其中最先注意到她的便是盛译行了。
在看到女儿走过来时,盛译行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随之缓和,眼神中闪烁着旁人看不懂的复杂。
盛心灵绷紧身体走过去,靠在父亲的旁边,语气小心翼翼点说道,“父亲,我回来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盛译行脸上闪过一抹柔光,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顶。
“没事就好。”
随着盛心灵的话音落地,一旁的苏老爷悠悠的开口,语气里满是讽刺之意。
“心灵出落的真是好看,怪不得苏逍遥这小子要拿自己的命来救她。”
苏老爷的话,让盛心灵浑身僵硬,看着他却又无话反驳。
不用盛心灵自己开口,一旁的盛译行直接将女儿护在身后,语气冷漠的回怼道。
“您这话说的就严重了,不过是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何来拼命一说。”
盛译行说着,目光意味深长地从苏逍遥身上掠过,只见他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旁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盛译行的话激起了苏老更强烈的情绪,拐杖在地上锤的咣咣作响,“苏逍遥身上都受伤成这样了,你竟然说成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在你看来,这真的是小打小闹吗?”
苏老也曾是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随着他的开口,周身强大的气场,瞬间在空间里蔓延。
盛心灵艰涩地咽了咽喉管,上前了一步,正准备站出来。
一旁始终沉默不言的苏逍遥,却突然发话,“这件事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和盛心灵没关系。我甘愿接受所有的惩罚。”
虽然苏逍遥此时跪在地上,可他挺直的腰板里藏着不羁和高傲。
输了看着孙子,竟然当众拆他的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而在这么多人面前,他的尊严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于是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大步走到了苏逍遥面前。
动作并不麻利的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拐杖,在众目睽睽下,直接砸在了苏逍遥的身上。
尽管苏老年纪已经大了,可手上的力气却是丝毫不减。
一拐杖砸在苏逍遥的身上,让他本就累弱的身体直接向前扑去。
盛心灵在旁边看的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正准备上前,却被父亲拦住,冲着她摇了摇头。
这是苏家的家规,苏老这样做无非是在众人面前证明他家族的地位。
如果这个时候盛心灵贸然上前,不仅帮不了苏逍遥,反而会让他受到更严重的惩罚。
苏老一拐杖下,苏逍遥单手撑在地上,刚刚有所恢复的气色,瞬间垮了下来,脸色也苍白得异常难看。
不到片刻,苏逍遥又重新挺直腰板,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直挺挺的立在爷爷面前接受他的第二棍。
苏老下手更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一棍更比一棍重的打在苏逍遥的身上。
从他的眼里,看不出祖孙之间的情分,仿佛苏逍遥的存在只是一个听话的工具,人一旦不听话了,就要接受惩罚。
在场所有人默默关注着苏逍遥受罚,却没一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盛心灵浑身绷紧,双手用力攥成拳头,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苏逍遥被打得遍体鳞伤,嘴角也溢出了猩红的血色。
盛心灵不敢发出声音,看着他挨打,默默的流着眼泪,心却痛得快要骤停。
一旁的盛译行紧紧抓住女儿的肩膀,生怕她一时鲁莽做出冲动的事来。
不知过了多久,苏老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不在鞭打苏逍遥,而是愤怒的将拐杖扔到一旁。
旁边服侍他的管家,见状赶紧上前,用手臂搀扶着苏老。
全程苏家这么多人在场,无一人为苏逍遥说一句公道话,哪怕他即将成为苏家的主人。
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苏逍遥双手撑在地上,此刻他还在费力地挺直身体,可背后的创伤,却让他无法做到简单的动作。
苏老冷漠地瞟了一眼苏逍遥的方向,冷哼一声,不屑的开口,“把他抬下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有了苏老的发话,苏家的保镖,这才敢行动。
在寺院里找了担架,小心翼翼的把苏逍遥挪了上去,一刻也不敢停留地送到山下医院去。
没了苏逍遥在场,苏老说话更是直接的不留情面。
他的目光越过盛译行,赤裸裸地落在盛心灵身上,脸上带着倾向,可开口的语气,却是冰冷入骨。
“我知道心灵你是好孩子,既然是好孩子,就做这个年龄该做的事情,别学一些不成器的人,在该努力的时间里,荒诞了自己的青春。”
苏老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盛心灵这也是第1次被长辈说这种话,耳朵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大脑一片模糊。
而就在此时,盛心灵角不知哪来的勇气,他上前一步冲着苏老鞠了个躬,随即语气淡定的开口道。
“谢谢苏爷爷的指导,我会做这个年龄该做的事情,至于像您口中那些不成器的人,可能也只是您这样认为。每个人的人生都不该被定义,就像您这个年纪,在外人看来应该颐养天年,安乐等死。可您不还照样站在这里气宇轩昂的教训小辈吗?”
盛心灵这番话说的实属是有些大逆不道了,可她的话却也说出了旁边盛译行的意思,脸上闪过一抹笑意,随即干咳两声,“心灵不许这样说话,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长辈。快给苏爷爷道歉。”
盛译行的声音虽然严厉,可不难听出语气里对盛心灵的宠溺。
盛心灵也是无奈地耸了耸肩,一脸单纯善良的模样,眨着眼睛看苏老,“我这个年纪说话童言无忌,如果说了什么冒犯苏爷爷您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输了到底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固然不会被一个小丫头骗子的话激怒。
他样装淡定得轻笑一声,有模有样的捋了捋胡子,看着盛心灵讥讽说道,“我自然不会和你这种小丫头片子一般计较。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倒也不是你的错。”
苏老怼人的功底,并非一般人能模仿的来,没点文化还真听不懂他语气里的讽刺。
一旁的盛译行置若罔闻,反而是一脸笑意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语气宠溺的说道,“这丫头性子随我,说话不会拐弯抹角。”
说完盛译行也没给苏老再开口的机会,象征性的微微颔首,“这个地方挺不错的,适合老年人在这里颐养天年。苏老您就先参观着,我们就先回去了。”
苏老被盛译行最后一句话气的吹胡子瞪眼,可又不好,再说什么和晚辈计较,只能吃了这一口闷亏。
当盛译行所待的人从寺院离开后,没过多久,苏老也就离开了这里。
回家的路上,没了外人在场,盛心灵直接扑进了父亲的怀抱里,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了出来。
“爹地我好想你,好想妈咪。”
盛译行目光疼,心地看着女儿,伸手抚摸着他的小脑袋,语气温和地安抚道,“以后有爹地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男人语气中满是对女儿的承诺,深邃的目光里满是坚定的神色。
盛心灵哽咽地哭泣着,从爹地的怀抱里抬起头来,看着他道,“妈咪在哪?我好想见她。”
盛译行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我担心继续留下来会发生意外,所以便让你母亲先回去了。现在我们也回家。”
听到母亲安然无恙,盛心灵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经历了这么一场混乱,盛心灵早已精疲力竭。
一旁的盛译行也注意到女儿手里紧握的干桂花,好奇地问,“这是哪来的?”
提到桂花,盛心灵这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从口袋里掏出前辈送的平安符递到爹地面前。
“这是我在寺院里一个前辈送给我的,他说和您是朋友。这个平安符也是他为我专门准备的。”
随着女儿的话说出口,盛译行脸色反常地凝重了下来,目光深邃的盯着她问道,“他还给你说了什么?”
盛心灵一五一十地将长辈说的话,通通告诉了父亲,然后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盛译行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将平安符递给女儿,“他的确是店里的一位故人,我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既然这个平安符是他专门为你准备的,那你一定要随身带着。”
盛心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紧接着将平安符放在口袋里。
想到长辈曾说过的那些话,盛心灵好奇地想问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又想起他的那句天机不可泄露,就没有开口再多问。
回家的路程大概要一个小时,盛心灵精疲力尽地躺在父亲的腿上,没过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时,她已经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身上也换上了干净的睡衣。
闻着被褥里家里熟悉的味道,盛心灵贪婪的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正当盛心灵准备下床时,房间外面出来传来一阵响动,好像是爹地和人在交谈的时候。
盛心灵犹豫了片刻,随即下床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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