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芸一时也找不到借口,只能心不在焉地跟宋珩走。
大家都很慌乱,一开始怀疑是张素心谋害,现在顺天府的又说害人者是个男子,究竟是谁会想要谋家一个神智不清的疯子?一时间猜疑不断。
庆国公府家宅太大,各个院子连通,今日府中办宴,来的宾客男女加起来有上百人,顺天府一时找不到头绪,只能先去前院里,找个大的场地,把府中与三房有直接关联的人先请过去问话。
宋珩牵着傅芸的手,发觉她手心里全是汗,问道:“你怎么了?”
傅芸摇头回道:“没什么!”
宋珩沉沉地叹了口气,拉开前后的人群,小声安慰道:“一会儿顺天府的问话,你别紧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就是。”
她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她是担心那些信!一会儿顺天府的查问,张素心有重大的嫌疑,必然会去她房里翻找证据,那些信要是被翻出来,她该怎么办?
“二爷……”
她拉了他,停在原地。
宋珩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傅芸已是没了办法,她事先也不知道张素心藏着这些信,她去拿信时,又耽误了太久,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与其让信落入别人手中,还不如告诉宋珩。
傅芸正想开口,听得前面一阵骚动,祖父和几个叔父朝着怡宁居的方向跑起来。
宋珩担心是老太君有事,跑上前去捉了个小厮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小厮慌慌张张地回说:“老太君她醒来了,又哭晕过去了。”
宋珩听了这话,立刻跟着长辈们跑了去。
傅芸趁机调转头,带上青萝去了三房张素心住的厢房。
正堂里留了两个丫头两个小厮在那里守着烧纸钱,院里已基本不剩什么人。
她带着青萝绕过另一侧的游廊去往张素心的房间。
张素心的屋子不大,分为明暗两间。
一进屋,主仆二人就开始翻箱倒柜的翻找。
抽屉里,柜子里,箱子里,床榻上,能找的角角落落都找遍了,找到了她装银钱首饰的匣子,就是没找到信。
青萝急道:“二少奶奶,她会不会是骗你的,本来就只有一封信。”
傅芸摇头,三封信肯定是有,否则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给她一封。
“再找找看!”
青萝只好又把翻过的地方,又接着再翻一遍。
结果还是没有。
她究竟能藏在哪里?傅芸突然想到了怡宁居!
张素心曾在怡宁居里住过一段时日,极有可能另外两封信就藏在那里。
“跟我来!”
傅芸提起裙摆,带着青萝出了三房的院子,一路朝着怡宁居跑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得及。
顺天府的要查案子,但国公府的老太君晕倒了,案子得先放一放,确认老太君没事了再查不迟。
傅芸赶去怡宁居的时候,正巧遇上宫里请来的太医到了,大家都还在怡宁居里,顺天府的问话还没能展开。
她小心避着人,又带着青萝去了张素心曾住的那间屋子。
自从那日国公爷寿辰,宋瑞清醒了之后,张素心被钱氏带了回去,她就没在这儿住了。
屋里打扫归置得很干净,打开衣柜,里面也是空的,张素心的东西都不在这里。
青萝翻找了几下,到处都是空的,有些着急道:“二少奶奶,这里根本没有她的东西。”
傅芸也是心慌,但还算镇定,万一不行,只有在审问张素心之前,主动把这事告诉宋珩,让他想办法找出来,到时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要不弄得人尽皆知就行。
正想要放弃,忽然又觉得不对!在三房那边的厢房里找到那个匣子里放的金银首饰明显只是一小部分,老太君曾给了她一套头面,她又放在了哪里?
怡宁居这边是宋府的主基,墙体是用青石砖砌成,不像三房那边是纯木质的屋子。
她看到屋角下粉了白灰的墙体因家什磕碰有脱落的痕迹,想了想,扶着床边的矮柜推了一下,果然就见柜子后面有一块青砖是活的。
青萝立刻蹲下身子去抽开那块砖,里面果然藏有一个匣子。
打开来,两封信赫然躺在最上面。
傅芸立即把信拿过来塞进怀里,将匣子放回去,再把柜子还原。
青萝跟着大松一口气。
怡宁居里也还混乱着,老太君似乎还没有醒来,太医在屋里切脉,国公爷红着眼眶,面色铁青,站在窗前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拿到了信,傅芸还得去叫人把张素心押回来,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她带着青萝先回漱玉轩。
刚进院门,就见宋珩急匆匆走上前问道:“你跑去哪里了?怎么到处找不见你的人?”
傅芸在怡宁居里是没看到他的身影,以为是跟顺天府的人去了前院,哪里晓得他竟然回来了。
“我刚从怡宁居那边过来的,许是人多,你没看到我吧!”
今日真的太混乱了,宋珩深吸一口气,他赶去怡宁居的时候,已经有大夫替太祖母看过,只是一进忧伤过度所致,没什么大碍,他稍放了心,转头想起傅芸,却遍寻不见。
他以为她是回了漱玉轩里,寻回来,丫头们说没见她,他急出一头的汗,正要出去找,还好,碰见她好好的回来了。
宋珩上前扶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顺天府的孙大人还在前院等着,你先随我过去,把你今日看到和怀疑的事情跟他细说。”
那三封信还在她身上,她本想进房里去先处置了,看来只得等会儿再说,便点头说了声好。
哪晓得,宋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骑马出府的时候,有好几处沾了脏迹,在看看傅芸,衣袖上也不知是在哪里,擦到了一大片灰尘,便道:“你这衣袖上怎么沾了这么多的灰?既然都回来了,先换身衣裳再去吧。”
宋珩拉着她进了房里,青萝只得去替他们夫妻二人准备衣裳,宋珩自己脱下外衣,回头瞧她还站着,正想要问她,她实在没办法,转去了屏风后面,脱外裳时,将那三封信包在了衣裳里,交给青萝,朝她使了个眼色。
青萝心中有数,把那堆衣裳拿了出去,放在外间搁脏衣裳的娄子里。
换好了衣裳,叮嘱两个丫头看好孩子,夫妻二人一起去了外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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