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伯麟受慕容宸之托,带着慕容笙,出东城欲离去。
圣府宫教众早已准备就绪,挡住了去路。
“留下那婴儿!”四奴仆说。
谷伯麟当即明了,之前这伙人放他入城,其实是在利用他,想通过他从慕容宸手上夺取婴儿。
他们要婴儿干什么?要挟慕容宸吗?
谷伯麟冷笑一声,“慕容宸已死,你们要这婴儿有何用?”
“少废话,只管留下婴儿便是,否则你休想活着离开。”四奴仆咄咄相逼。
“我谷伯麟要走,你们谁能拦我?”
谷伯麟左手抱着慕容笙,右手已拔剑在手,阳光照射下,雪竹青幽幽、黄灿灿地好看。
“宫主有令,务必生擒那婴孩儿,不得有半点闪失。”
四大奴仆率众一齐叫嚣着冲了过来。
谷伯麟寒梅冻心掌劲力灌输在雪竹之上,剑刃起处,剑锋划破雪地,刮起一道雪风,冲开一条雪路。他使出凌空飞点的轻功,沿着雪路纵跃前去。
他受人之托,深知责任之重大,怀中的婴儿万不可出半点差错,因此不敢恋战,只想尽早离开,一出手便是逃跑的战术。
正当谷伯麟要穿过雪路时,一条赤色彩带迎面击来,红色、黄色、绿色、蓝色、紫色彩带分从不同方向,迂回攻击。
五色彩带的源头,正是美艳绝伦、风华绝代的司徒栀鸯。
谷伯麟何等清高之人,也不禁为她的相貌深深钦叹,稍一走神,被彩带划中,割破了衣衫。他紧急凌空飞转,避了开去。
“五彩绛,你是圣府宫宫主?”
谷伯麟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时有时无,渐入缥缈,这功力岂止一品。她才不过二十出头,竟有这般功夫,当真举世罕见。
“将婴儿留下,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司徒栀鸯脸色有些憔悴,病恹恹的,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司徒宫主好大的口气!”
谷伯麟纵身前去,剑刃的剑芒卷起雪花,化作一条粗壮的雪龙,袭向司徒栀鸯。司徒栀鸯手中五彩带合为一股,正面迎击。仿似一条白龙与一条彩龙在激斗,异常惨烈。
五彩绛遇柔则强,遇强则柔,碰上稀稀拉拉的雪龙,登时变得异常刚猛,每一击都能将它击碎。然而,遍地的雪都是雪龙的后备力量,源源不断,无穷无尽,它不停地惨死又复活。
二人都是一品妙玄境高手,谷伯麟有雪竹在手弥补了抱个婴儿的不足,司徒栀鸯明显身体有恙影响了状态,双方短时间内竟难分胜负。
二人打斗激烈,谷伯麟怀中的婴儿哪儿抵得住这等颠簸,早就哇哇大哭。
“还我儿来!”
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疾驰而来,远远便拔出长剑在手,飞身杀入。
他手上竟是把金剑,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粼粼,甚是刺眼。
“月冲!”
谷伯麟吃了一惊。
所谓高手过招,就差在一招半式之间。正是这稍不留神的一刹那,司徒栀鸯抓住时机,射出第六条彩带,击中了他的胸膛。他手臂一松,婴儿远远抛了出去。
手持金剑的中年人正好闯入,伸手抱了婴儿,喜道:“麟儿,爹找到你了,爹终于找到你了!”他仰天大笑不止,形容相貌显得有些癫狂。
“凤鸣,快把孩子给我!”二人齐声喝道。
原来这疯疯癫癫的中年人竟是剑魔凤鸣,武功极高,早已是超一品高手,十年前可是能与徐百川一较高低的人物,武林中少有敌手。只因儿子凤麟失踪,寻子心切,迷了心智,忽然间变得有些癫狂,时好时坏。他经常抢夺婴儿,误以为是自己的儿子,人人避而远之。
凤鸣手上的剑名唤月冲,相传为月光射东海巨石而得,似金非金,质地坚硬,无坚不摧,是天下间罕有的利器,在十大名剑榜排名第八。
谷伯麟和司徒栀鸯唯恐伤了婴儿,不敢用强,只在一旁环伺,伺机而动。
“我找到了儿子,今天高兴,就饶你们小命!”凤鸣一跃便至数十米外,飞速离去。
二人岂肯干休,跟了上去,紧追不舍。
圣府宫教众也追随在后,不过很快便被甩得没影了。
凤鸣无愧剑魔之名,轻功果真了得,雁过无痕,真如一道闪电。若不是怀中抱着一个婴儿,不能完全施展开,谷伯麟和司徒栀鸯真不一定能跟得住他的脚步。
三人互相追逐奔行,整整追了一天一夜,从西胜府一直追到了三百里外的凉州。
“未经检查,不得进城!”
守城将士才开口,却见三人相继跨城而入,于是大喊着强人来袭,快点阻击的口号,追了进去。
三人继续在城内追逐,一会在街道,一会在屋顶,到处乱窜。
街上人来人往,小摊遍地,被撞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追了这么久,谷伯麟和司徒栀鸯也清楚地认识到,凭他二人的武功,根本不是凤鸣的对手,凭凤鸣的武功,保护怀中的婴儿绰绰有余,他们也不用担心会殃及到他。
司徒栀鸯忽地射出赤色彩带,如一条长蛇,笔直地蹿了出去。
“五彩绛,哼!”凤鸣冷笑一声,抬腿踩住了彩带。
司徒栀鸯用力一拽,凤鸣脚下的房子轰然坍塌。
二人双双跃至街道。
乘着这空当,谷伯麟疾步向前,跃然而下,挡在了前路。
街上的人四散奔逃,乱作一锅粥。
“我不想杀你们,却为何要苦苦相逼,抢我儿子?”凤鸣始终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态,安然泰若,胸有成竹,其实是性格使然。
“那不是你的孩子!”二人齐声说。
“胡说!谁敢抢我儿子,我就杀了谁!”凤鸣手腕一抖,月冲飞出,他身形抖转,金影虚晃,两道剑气射向左右两人。
二人紧急闪避,同时发动反击。
司徒栀鸯五彩绛齐发,五色龙分从不同方位蹿了前去。
谷伯麟一记寒梅冻心掌,将雪竹打了出去,化作一条晶莹剔透的冰龙,威势惊人。
凤鸣原地跃起,如陀螺般旋转上天,大喊一声:“凤舞九天!”月冲射出万道金光,将五彩绛和雪竹挡住,那金光丝毫没有减弱的气势,将周边屋舍夷为平地,砰啪咔嚓之声作响,乌烟瘴气,灰蒙蒙一片。
就在这灰色阴暗的环境中,三人继续展开激战,遭殃的只是周边的屋舍与百姓。
期间凉州牧郭奉义率人来擒杀入城作恶的贼人,来时气势汹汹,见到这惊天泣地的大战,吓得一溜烟跑了,没再敢现身。
数百回合后,纵横剑气渐消。
待硝烟散尽,只见城中好大一片废墟,房舍倒塌,多少人家毁人亡,多少人身负重伤,惨叫声连连。
三人分列废墟之上不同的方位。
司徒栀鸯捂着胸口,嘴角流着鲜血,勉强站立。
谷伯麟拄着雪竹,单膝跪地,表情很是痛苦。
“不错,不错,两个妙玄境高手,跟我打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凤鸣仗剑而立,冷笑道。
“孩子呢?”司徒栀鸯和谷伯麟齐声惊问。
凤鸣这才惊觉,自己手中除了剑,别无他物,怀中的婴儿早已不知所踪。一定是刚才打斗时,误将孩子打落,埋在了废墟中。
“儿子!”凤鸣嚎叫一声,一头扑进废墟之中,开始挖寻。
司徒栀鸯和谷伯麟也跟着一起挖寻。
三人整整挖了三天,将那废墟翻了十遍不止,并没有找到婴儿,倒是挖出来不少百姓。
有人暗暗抱怨咒骂,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却是敢怒不敢言,连声道谢着逃走了。
“儿子,儿子……”凤鸣的神志不清愈加严重,越来越不镇定,“是你,是你偷走了我儿子!”他对着空气大喊,冲出了城去。
“天意,难道这就是天意?是的,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司徒栀鸯流露出失望绝望的神情,静静地离开了。
谷伯麟则暗想,既然没有找到婴儿的尸体,那就说明他是被人在打斗之际带离了这里,也极有可能还活着。
他于是向周边开始慢慢寻找打探,并逐渐扩大区域。然而,找遍整个凉州竟一无所获。
“慕容将军,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笙儿,将他抚养成人!”谷伯麟出了凉州,将寻找范围着眼于整个华夏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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