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嫘姑走远,两代男人都松了一口气。
“爸爸,我知道您怕小骨担心,才支走了她。现在,就剩咱爷俩了。我猜,您的伤,不是树枝剌的吧?”
嫘校长点头,“嗯,我去了趟镇上,去找姓石的了。”
“姓石的?就是那伙贼人的老板?”
傲儋从父亲那儿听说过这石老板,问得便急切了些。
嫘校长切齿,“可不就是那混蛋!一个混混般的烂东西,穿了西装,也人模狗样地,充起老板来,我呸!这烂东西,派人砸了武校,也就算了,谁知竟不知死活地,顺走了菁菁,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岳母?”
傲儋记得母亲提过,岳母名叫菁菁。
嫘校长敛了怒气,神情变得黯然又落寞,“嗯,菁菁去了,陪我的,除了大姑娘,也只有那张照片了。不管怎样,我都要找他们讨回来。不然,菁菁会怪我的。”
易地而处,我也会这样做。傲儋想。
“都怪我,昨晚没有发现少了照片。”
“咳,不关你事,你又不知道……照片的事。”
“那……照片,岳母,要回来了吗?”
嫘校长回忆起昨夜的细节。
他趁夜深人静,轻而易举地摸了进去。那姓石的睡得跟死猪似的,呼噜声比猪还难听。
借着月光,他搜寻了一周。正在失望时,偏偏看见了菁菁,正好好地躺在桌角上。他心里一喜,珍视地揣好照片,就要带她回家。
但那猪的呼噜声实在有污耳朵。又听得那猪在梦里,竟猥琐地说什么“美人,让大爷好好疼你”。
嫘校长终没忍住,一阵拳脚,狠狠地揍了那猪一顿。
那姓石的受了疼,一醒转,就大呼大叫起来。
不一会儿工夫,呼啦啦,进来一群人。
他只得施展拳脚,跟他们酣战一阵,总算全身而退。
“为首的,是不是满脸横肉?”
“正是,那家伙倒是有两下子,可惜了了,误入歧途喽……”
见到功夫好又不走正道的,嫘校长常有惋惜之叹。
傲儋却不以为然。
“爸爸,那人是个孝子,应该不坏,或许还有救。对了,您有没有遇到什么熟人?”
嫘校长轻轻一笑。
“你说的是铁牛吧?昨晚,你跟大姑娘还瞒着。其实,我早猜到还有他。要不是他,你跟大姑娘,怕要吃大苦头。”
“您不怪他?”
“干嘛要怪他?他又没做错……”
傲儋听这语气,全明白了,不由得点了点头。
嫘校长这才吐露实情:铁牛跟着姓石的,只是为了打探消息。
傲儋笑了,果然!
“打探到什么了吗?”
“只知道姓石的背后,有个金主,至于是谁,铁牛还在打听。”
傲儋说:“爸爸,一旦有了金主的确切消息,要记得告诉我。兴许我能帮上忙呢?”
嫘校长看着傲儋,心绪复杂。
“不行,伟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能拉你下水。再说了,你爸妈正在J城,听说找到了实力雄厚的老板,姓……苏。”
“苏建云。”
“好像是这个名字。相信你爸妈,他们能耐着呢。”
能耐什么?还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傲儋心说。
“爸爸放心,他们一定可以的。”
我也会帮忙的。这话,傲儋又是心说。
“爸爸,您揍了姓石的,他会不会来找您麻烦?”
嫘校长笃定地说:“不会,他自己先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自然不敢。我这边,你就放心吧。还有,不要告诉大姑娘,就让她无忧无虑地生活吧。”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嫘校长看着女婿,越看越满意。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傲儋回屋,很快又返回,手里拿着红本本。
嫘校长接过来,脸上笑开了花。
“你小子,倒是先斩后奏了。罢了,木已成舟。不过,你要保证,一心一意对待大姑娘。若让她受了半点委屈,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放过你。”
傲儋承诺道:“爸爸,您放心。我会爱她一辈子,护她一辈子,不让她受委屈,至死方休!”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绝不食言!”
“小骨太苦了,你要好好疼她。”
“爸爸,我知道,我都知道。”
嫘校长拍拍傲儋的肩头,“以后,大姑娘就交给你了。”
傲儋使劲点头。
“还有,婚礼也要尽早办。”
“七夕就办!”
嫘校长这才满意地笑了,从怀里掏出照片,交给傲儋。
“菁菁是不是很漂亮?”
“嗯,小骨是不是跟妈妈很像?”
“像?简直一模一样!”
两个大男人,隔着几十年的岁数,谈起心爱的女人,又像情窦初开般坦诚与幼稚。
“您的眼光真好!”
“你的眼光也不错!”
然后,屋子里充满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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