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傲儋立在门外,满面愧色,又满心渴望。嫘姑赤脚站在门内,神情落寞,一脸憔悴。门开着,他看她,她看他,良久。
终于,嫘姑意识到了失态,朝客人尴尬地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
他忽略她的疏离,移过盯着她赤脚的眼睛,落到她瘦削的脸庞,看进无光的双眸里。数日不见,她竟如此这般了。十年的分离,她的苦痛,又该多深呢?
他好想抱她在怀里,向她忏悔。但他终于忍住了,也朝他笑笑。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一阵沉默,他们谁也没有动,隔着门框,隔着心。
她觉得应该赶他走,心里又亿万分的不舍。心里的两个自己,打了一场架,终于,理智战胜了情感。
“我……没事,你走吧。”
她伸手关门,想要把他关在门外,眼不见他,也许疼会少一些。
门要关上的一霎,他用力挡开了一条缝。
“我干嘛听你的,我就不走!”
他探头进来,离她的脸很近,几乎要贴着了。她感到了他的炽热,以及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她仍固执地挡着门,不让他进来。
这激起了他心底的火。这女人,真是欠收拾。心里想着,便用力一推,整个人挤了进来,与她撞了个满怀。
“你私闯民宅!”
“我早该闯了,你能怎么着吧!”他赖皮地说。
“不行,谌总,请你离开吧,我求你。”
这哀求的声音,更让他火大。他干脆将她拦腰抱起,抬起一只脚,“砰”地一声,踢上了防盗门。
“去他的谌总?记住,我是谌图,你的谌图。”他闷着声说。
嫘姑挣扎着,胡言乱语起来。
“你是谌总,是谌傲儋,是晴儿的男友……你可以有很多身份,却没有一个是谌图,我的谌图,已经死了……”
说到后来,她竟流下了两行清泪。听他提起谌图,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堤,正在一点点崩溃。
他将她牢牢地锁在怀抱里,心疼不已。他想帮她拭去泪痕,却腾不出手来,情急之下,只得低头,轻轻吻去。
她别过脸去,捶他,咬他,踢他,仍旧挣脱不出来。
“你,混蛋!”
“你说得对,我就是混蛋。只有混蛋,才会屏蔽真心,和你走散。十年了,小骨。我一直是谌图,你的谌图。你难道不知,谌图是尘土,是亚当,也是阿丹?傲儋,阿丹,亚当,你就听不出来吗?”
原来如此!晴儿竟然骗了她。嫘姑既吃惊又感动,忍不住扭过头来,痴痴地看着他的脸,确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还有,你还记得我公司的名字吗?”
“CTLG!”
“那你想过它的意思吗?”
在他怀里,嫘姑不再挣扎,温顺地摇了摇头。
“傻瓜,那是谌图和嫘姑啊。”
嫘姑明白了,他竟然用他俩名字的首字母,合成了公司的名字。
这幸福来得猝不及防。她又流下了热泪。
谌傲儋又慌了,低头,轻轻吻去。这一次,她没有躲开。他也搞明白了她的心意。
“还赶我走吗?”他贴着她的耳朵,温柔地问。
“赶。”她娇羞地说着,故意怄他。
他决定惩罚她,“你真是磨人精!”
说着,他擦过她的耳朵,直接堵上了她的嘴。
不舍地分开后,他喑哑又炽热地问:“还赶我走吗?”
“舍不得。”嫘姑摇了摇头,内心柔软成一汪春水,脸上绽放了一树桃花。
他好心情地笑着。她的小骨,终于回来了。然后,他抱着她朝沙发走去,把她轻轻地放下,躺好,握住她的脚,还是有点凉。
“病了,就不要光脚走路。”他耐心地叮嘱。
她任由他帮她捂着脚,听话地点了点。
她往里挤了挤,让他挨着自己躺下。
他便挨着她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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