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
晴儿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谌傲儋。
“谌总,我去看看小骨。”
谌傲儋没有回答,径直离开了舞场。
晴儿暗喜。
嫘姑跑出海鲜城,流着泪,等待出租。
冷风直往身上灌,她却浑然不觉。
谌傲儋站在一层玻璃窗前,凝视着嫘姑的背影,五味杂陈。
他想起了那年,被人放鸽子的她,也是这样可怜兮兮的。
他又想起那个春天,她挽着贾龙,对他说,我不喜欢你了。
想到这儿,他那本已迈出的左腿,又收了回来。
他仍旧一动不动地,贪恋又痛苦地,盯着她看。
山慕走到她身边去了。
他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谌傲儋稍稍放了心。
他对山慕说过,我不管你打谁的主意,小骨,绝对不行。
记得当时山慕说,放心,朋友妻不可戏,这道理我懂。
时至今日,言犹在耳,小骨已是他人妻,一个母亲。
那个名唤“小羽子”的孩子,真是可爱。
可是,既已如此,她就该和别的男子保持距离。
何必三心二意,伤透人心呢。
晴儿的车,停在了她身边。
嫘姑将大衣还给山慕。挥手告别,上了晴儿的车。
“小骨,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
她们坐在后排,心有芥蒂,说起话来,不似当年痛快。
“你住哪?”
“和乐家园4号楼805。”
“好,李哥,先送我朋友。”
李哥是晴儿的专用司机,上次花儿聚会时,曾送过蕙儿和石头。
“晴晴,她也是六朵花中的一朵吧?”
晴儿点了点头,促他专心开车。
车内有些闷。
嫘姑难受得想吐。
“李哥,摇下点车窗吧。”
车窗摇下,风一吹,嫘姑觉得好了些。
“不能喝,就别逞能。”晴儿说。
“谢谢你,晴儿。”
晴儿望向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搅乱了她的心。
“谢什么。只要你别恨我就行。”
沉默。
嫘姑假寐,借此缓解尴尬。
“真的,小骨,别恨我。”
晴儿又说了一遍。
嫘姑闭着眼,还是点了点头。
难挨的时光,总算过去。
车子停了下来。
嫘姑下了车,谢了李哥,谢了晴儿。
她迎着夜风,歪歪扭扭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刚走数步,肠胃翻滚,哇的一声,秽物倾吐而出。
有人帮她拍背。
“小骨,你又喝酒了。”
“是郑君啊。你怎么在这儿?”
“我估摸着你的药该用光了。又不见你来咨询室,就给你送来了。你还没回答,怎么又喝酒了呢?”
“公司聚餐,就喝了点。”
“公司,什么公司?”
“我去工作了,文案,同事都是熟人,有小花、晴儿、山慕,还有他。”
“他?谌图?”
“不,不,谌傲儋。不,不,谌图,就是谌图。可是他,不理我,他不理我。郑君,他不理我……”
嫘姑抓紧郑君的胳膊,拼命地,痛苦地,摇晃着。
“你的手怎么了?”
“干吗关心我的手?我不要手,我要谌图。”
郑君握紧她的手。
“好好,不要手,要谌图。”
然后,他们一起上了楼。
晴儿坐在车上,宽慰地笑了笑。
“李哥,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