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言沉白皙无暇的精致面容瞬间黑了,微掀着眼皮,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姜迟。
特么的她一个女孩子,要怎样行才TM是能行?!
姜迟却以为自己是戳中了言沉的痛脚,看着言沉的眸光都似乎可以滴出心疼来,一伸手,轻轻地拥住了言沉,将头埋在言沉的颈边,语气沉而认真地道:“小时哥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言沉看着姜迟,神色相当之一言难尽。
这句话如果换个意境来说,她会非常感动。
“言沉,我认识一位医生,我们……”姜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言沉沉着声音凉声打断,“你闭嘴!”说这句话的时候,言沉清冽如画的眉眼简直无奈而又头疼到了极点。
别看医生了,她要是想行的话,看医生是没用的,得去泰国。
姜迟还是第一次被人没好气地吼‘闭嘴’,不过他倒没有生气,而是将言沉抱得更紧了,妖魅轻娆的嗓音在言沉的耳边缓缓响起,带了几分柔柔的安抚之意,“言沉,我不介意的,真的。”
言沉额角青筋都没忍住跳了跳,她推开姜迟,双手扶住姜迟的肩头,似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般,“姜迟,我特么的就不是男人,我……”
“滴滴,滴滴。”言沉挑明的话还没说完,后面传来了汽车打喇叭,并且附带了楚绿绮探出脑袋大声询问的一句话,“嫂子,言沉哥哥,你们怎么突然停路边了?”
言沉:“……”
到了唇边的话瞬间被咽了下去。
而且几乎是从来不说脏话的她没忍住压低声音微带了两分戾气地说了声艹!
清冽无澜的细长丹凤眼微眯着,有些危险地半眯着。
一次两次,楚绿绮还真是会挑时间出现啊!
姜迟明显也不想楚绿绮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根本没搭理刚停在他们车边上的楚绿绮,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姜迟偏头看了言沉一眼,魅然漂亮的眼眸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似是怜惜似是心疼,稍微沉默了一下,嘲人技能满分的姜四小姐极为少见地斟酌着缓缓道:“言沉,就算是身体不适,你也不能否认自己,无论怎样,都还有我在。”
嗓音放柔了几分,轻缓的话语带着安慰之意。
勇气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言沉已经没有刚才那一瞬间的勇气了,只是有气无力地窝在座椅上,耷拉着眉眼,没有把那个秘密说出来,心中说不出来是庆幸还是失望。
她也懒得管姜迟都在脑补些她怎样的悲惨过往,就这样猫着身子靠着,丹凤眼中眸色有些深。
以前觉得自己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生活就是这样没什么不同,可是现在,要是当初母亲生下的她是男孩子就好了,这样的话她就不用担心自己一直对姜迟藏着秘密了。
姜迟开着车,偶尔偏头看言沉一眼。
言沉歪着头,耷拉着的眼皮一掀,正好对上了姜迟看过来略显担忧的目光。
知道姜迟是担心她,言沉对着他轻轻一笑,末了,还伸手拉了拉姜迟的衣摆下角,声音有些软软的,“我没事,不用担心。”
她只是现在没有刚才想要告诉姜迟自己身份的勇气而已。
算了,还是干脆等到年后吧!
大概在中午的时候,四人抵达了花色。
花色位于帝京郊区的一座山的半山腰上,一共分为两部分,分别是花径与古镇,两者各占一半。
因为花色是在帝京边缘,一天时间仅够往返,若是想要游玩,基本上须得在花色留宿,所以古镇上出了各种极具古代特色的店铺,最常见的便是旅馆与民宿。
不过言沉四人并未在古镇留宿,而是直接去了花径。
穿过幽静的山道,便是一整片绵延不绝的梅林,笔直的马路就像是将梅林劈开一般,路的两边皆是盛放的红梅,就连柏油马路上都铺了一层零落的梅花。
汽车驶过,带起梅花纷飞。
大约在半小时之后,银蓝色的车子停在了花径的一座山庄之内,紧跟着,楚绿绮也停了下来。
说是山庄,其实也就是大型民宿。
不过与古镇的其他民宿旅馆不一样,花径内的一切都是归属于私人,而且还是初家的势力之下,所以在花径内留宿,不单单是你钱多就可以的。
姜迟和言沉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等候已久的司楠从木制台阶上走了下来,“迟总,言少爷。”
在司楠身边,还有一位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他亦是礼貌地上前,“姜四小姐。”不过眼中的惊艳之色还是无法掩饰。
早闻姜家四小姐艳治绝伦,果然如是。
随即目光移到言沉身上的时候,男子有些意外地愣了一下,“言少爷?”
言沉眸色清冽如常,微微颔首,“福叔。”
她以前和阿拾来过几次,所以也认识这位山庄的管事,关福。
关福没有多言,礼貌客气地打过招呼之后,对着几人道:“四小姐,言少爷,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几位若是需要用餐,山庄二十四小时供应,可随时点餐。”
“房间都有花色地图,几位若是有需要或者是不明白之处可以问山庄任何工作人员,祝几位玩地愉快,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这句话之后,关福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礼仪十足地站在了一旁,看着言沉几人。
“多谢。”姜迟和言沉齐声道。
待几人离开之后,关福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关福看着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清隽少年,缓缓道:“小少爷,言少爷来山庄了。”
“阿沉去了花色?”对面温和内敛的嗓音有稍许意外。
“是,”停顿了一下,关福补充了一句,“一行四人,其中有姜家四小姐,另外一男一女不知身份。”
花拾坐在宽敞明亮的落地窗沙发边上,闻言,漂亮的眉梢小弧度地拢了拢,眉心那一粒小红点儿看上去更艳了,稍微沉默了一下,缓缓道:“阿沉喜欢那里的梨花酿,你稍后给她送两壶过去。”
“是。”关福应承下来。
挂了电话之后,花拾点开了手机相册,里面有两张从微博保存下来的图片。
正是前些时日姜迟上传到微博的两张照片。
花拾垂眸看了很久,温柔如水的琉璃色眼眸浮现了一抹微微的涟漪。
他似乎,挺久没见阿沉了。
关了手机,缓缓起身。
在光秃秃只剩下枝蔓的花架下,站着一位背影清瘦的少年。
花拾走到少年的身边,温柔如水的嗓音响起,“见到你父亲了,感觉如何?”
“不如何。”少年的声音有些寡凉。
少年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大概是外甥肖舅,他与花拾容貌有六分相似,都有着几分妖冶明艳,唯一没有相似之处的也就是那双眼睛。
明初绯的眼睛眸若点漆,深不见底,看不出半点情绪,与花拾温润清和的琉璃眼眸无半点相似。
就连气质,都是说不出来的阴郁。
花拾微挑着眉梢看着他,“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见父母么?”
明初绯一声低低冷冷的轻笑,说不出来其中是自嘲更多还是冷漠更多,“我只是挺好奇的,因为一时赌气能够双双抛弃事业抛弃家庭抛弃孩子并且出家为僧落发为尼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见过了之后,也不过尔尔。”
花拾并未出言安慰,只是静静地看着天际一线。
初绯与父母并无半点感情,想要见个面,大概是真的只为了好奇,而不是心有眷念或者是如何。
“你是不是打算回帝京了?”明初绯微偏过头,看向了花拾。
“嗯。”
明初绯微蹙了一下眉,虽然还未成年,不过一开口语气却挺老成,“还没表白么?”
他知道,舅舅有一位喜欢了十多年的人,甚至这么多年一直待在帝京,外公为了将舅舅留在初家,上次都恨不得将舅舅喜欢的人给绑回来。
提起这件事情,花拾贯来柔和的眉眼稍微凉了几分。
如果不是了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次在桫椤镇,他就该表白了。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悬着。
至于阿沉和姜迟之间的事情,除非阿沉亲口承认,否则他不相信。
再说了,他和阿沉认识这么多年,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会喜欢女孩子。
**
此时,花色。
言沉等人用过午餐之后,稍作休息便去了外面游玩。
楚绿绮定下的路线,先去古镇。
大概是在喧嚣都市待得久了,像花色这样宁静古朴的地方即使帝京偏僻,往来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汉服,行走与青石板铺就的古街上,在街道两旁,是商品琳琅的店铺,以及随地支个摊就吆喝的摊贩,甚至还有年迈的老奶奶坐在街角买时令水果或者是手编花环。
热闹,但不急躁,亦不喧嚣。
虽然叫卖声不绝,但依旧有一种非常慢的格调,似乎,时间在这个地方都放慢了脚步。
楚绿绮向来玩心重,她走在街道上,一会儿这个店铺逛逛一会儿那个小摊看看,玩地不亦乐乎。
就连一向对什么事情都兴致不高的言子翊大概是第一次出门,也是跟着楚绿绮四处跑动,清秀的眉眼亦是带着几分好奇几分笑意。
楚绿绮戴了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忽然一转身,就连嗓子都故意放粗了几分,“子翊。”
言子翊正在买小糖人,猝不及防看见了这么一张恐怖的面具,微顿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轻轻地眨动着,然后……
“啊啊啊啊啊!”一边咬着糖人,一边非常配合地喊了几声。
楚绿绮:“……”
戴着面具的她翻了个白眼,缓缓道:“小子翊,你要是稍微不那么浮夸不那么做作,我可能就信了。”
“老板,这个多少钱?”楚绿绮看向了摊贩。
见楚绿绮准备买下这个鬼面面具,言子翊微蹙了一下眉,沉着声音道:“别买。”
“为什么?我以后吓吓人多好啊,这个看着还蛮恐怖的。”楚绿绮看向言子翊。
“我哥不喜欢。”言子翊垂下眉眼,没什么情绪地道。
她怕鬼,特别怕。
楚绿绮撇撇嘴,不过也没有再买。
她听季然师兄提起过,言沉哥哥特别怕鬼。
言沉和姜迟两人并肩而行,落后他们好一段距离。
街上来来往往不少穿着汉服的人,但是如言沉和姜迟这样的容貌,走在大街上还是特别吸睛,甚至有不少人拿手机偷拍他们。
拍着拍着,就有人发现了端倪。
这不是前些时候上了热搜的那一对情侣么?
一位年轻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了两人面前,她的目光落在言沉身上,有些激动有些兴奋,“啊啊啊啊,你是不是小时哥哥?”
姜迟半眯着眼睛看了人小姑娘一眼。
他怎么觉得这声小时哥哥听上去这么刺耳!
小姑娘眼睛几乎要冒小星星地看着言沉,“小时哥哥,我看了你好几年的直播,终于见到真人了,好喜欢你啊!”
“谢谢。”言沉嗓音清冽地道。
“小时哥哥声音好好听,我能和你一起合个影么?”小姑娘大概是真的特别喜欢言沉,完全无视了她身边的大美人姜迟。
“咳咳。”姜迟忽然掩唇轻咳了两声,不是提醒对方的那种咳,而是似乎身体真的受了凉的轻咳。
闻言,言沉瞬间看向了姜迟,眉眼微蹙着,言语中都透着关心,“是不是着凉了?”然后将自己臂弯上搭着的斗篷替姜迟披上。
姜迟摇了摇头,本就苍白的脸色有几分孱弱,“没事,你们先拍照吧,我在这里等你就行。”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是一小阵轻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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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宣布,姜小松鼠是本文最大的白莲花!!!
晚安!好眠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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