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看天边就要泛起鱼肚白来,码头上那两个身影却还是在缠斗着,不分伯仲。
钱双双一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聂尌他手上没有任何东西,但那个人的手上可是有一把匕首在的。
空手接白刃,显然聂尌是吃亏的一方。
能撑到现在,恐怕已经十分吃力了。
而且他们今天晚上一直在蹲守中,也没顾得上吃饭,更何况他还一路背着她,力气已经消耗了不少,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不敌那人。
钱双双不由得越来越着急,除了聂尌可能会受伤之外,还有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码头上的船工就要来了。
而且似乎也能听到远处的船行声,划开水波,朝这边驶来。
怎么办?
果真是越着急,越想不到好办法。
船工,对呀!
她明明可以找人来帮忙的啊!
既然聂尌和那个人不分上下,那找个人来帮一帮,应当也是无事的吧。
这么想着,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离开这里,去找一下人。
天色越来越亮,破晓袭来,黑夜终归隐去。
钱双双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脚,蹲的实在是太久了,又开始酸麻起来了,不过钱双双现在也顾不了这些。
她悄咪咪的从这处隐秘的地方出来,循着码头这条路出去。
等到钱双双出来以后才发现,这里并不算是多么繁华之地,从码头出来以后,并没有人家。
看来这个码头像是废弃的码头,怪不得这个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这里。
钱双双望着四下无人的街道,咬咬牙,想到聂尌还在与那个手握匕首的人兵戎相见,她就是沿着那条小道,一直往外跑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钱双双早上看到了一个人影,看样子是要上山去砍柴的樵夫。
她连忙跑到那个人身边,气喘吁吁的对着那人说道:“我……夫君在那边……打起来了,您……可……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那樵夫见钱双双身上虽然穿着简便的男装,但声音确实是一个弱女子无疑,他知道这里荒郊野外的,一个行为怪异的女子突然跑出来,这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
“大哥,我……能问你……借这把……柴刀吗?”钱双双也知道自己这样贸然将人拉进来是有不妥,所以她在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换了一个办法。
她气还没有喘匀,就指着樵夫腰间的那把柴刀。
“这怎么行?”樵夫一听说她要他的柴刀,当即把这把柴刀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钱双双。
“我……我买。”说着她从腰间掏出一锭碎银子,“可以吗?”
这银子得有一两多,足够买他好几把这样的柴刀的,傻子才不换。
虽然觉得有些可疑,但樵夫还是把柴刀换给了钱双双。
钱双双拿到刀后,连道谢都来不及,又飞快的跑去码头了。
只希望聂尌能没事。
等她到那破旧的码头后,发现聂尌和那人竟然还在打斗,只不过因为天光大亮,钱双双很明显的看到了聂尌衣服上的深色。
钱双双当即小跑到码头边,靠近码头边的时候,还能看见地上的那个人的尸体。
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杀的,血流了满地,流进了河水中,却又消失不见。
原本昨天晚上亲眼见到杀人现场的钱双双,这会儿又突然心梗起来。
但是一想倒受伤的聂尌,她闭着眼,跨过了那具尸体。
聂尌早已注意到她的到来,他很是惊慌,眼中看着那人话,确实对钱双双说的,“快走!”
“我会走的,你接着这个!”说完,她就把那把菜刀扔了出去。
聂尌腾出一只手来接住了钱双双扔过来的柴刀,单手握在刀柄上。
一时不敌,另一只手被那人的匕首划破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钱双双看的心惊肉跳的,但知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到什么忙,又连连后退,退开到了一个安全的范围内。
聂尌一只手上虽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但他现在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防备的,他知道手臂上的伤虽然深,但是没有伤及到要害。
他当即一挥手,挥出了手中的柴刀,也还给了那个人一刀。
聂尌知晓经脉所在,下手之处能让那人神经麻痹,暂时失去那只手的力气。
果然那人的那只手臂没有了气力,只能拖着。
手上有了武器,聂尌不再那么被动,原本就空手接白刃与那人打的不相上下的聂尌,有了武器之后,在很快的一段时间内,就把那人给制服了。
那人的刀落入海水的一时间,那人就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了。
那人的面巾被摘了下来,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没有什么特点之处。
钱双双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终于看到聂尌胜利了,高兴的在一旁欢呼。
聂尌撕下自己的衣摆,把那人五花大绑了起来,为了让他说一首就请,也是为了防止他自,裁。
等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聂尌已经疲累得瘫倒在地上了。
这一夜,他又是蹲守,要是背着她走了许多的路,现在身上又受了许多的刀伤,只怕再这样下去,他也会撑不下去的。
“你怎么样?”钱双双走到他边上,刚才她没仔细看,现在凑近了些,就能看到他几乎满身是伤,特别是手臂上的那一道,血大沽大沽的往外冒。
钱双双看的心疼死了,想触碰又怕他疼,但是还是得做紧急处理,否则如果任由他的血这样流淌的话,估计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钱双双再也不敢耽搁,快速地将他的手臂给包扎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先止血是最重要的。
给他包扎的时候,钱双双的双手都是颤抖的,她明明大张着嘴,却感觉呼吸困难,好半晌,她才嗫嚅着说道,“对不起。”
聂尌强撑着意志,不让自己倒下,“不是说了吗?你要之间不必如此,更何况,如果不是因为你拿来的刀,恐怕我受的伤要比这一刀还要严重,说不定会死……”
他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一只温热却冰冷的颤抖的手给捂住了,“不准乱说!”
钱双双给他包扎打结完,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连忙制止了他。
“把这些话都呸呸呸掉!快点!”
聂尌本来觉得没什么,但看她一张要哭出来的脸,还是小声的说了三个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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