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马车还是来到了外祖母家门口。
外祖母家气势很是恢宏,门口两座石狮子威严的耸立着,看着就很是气派。
门口站着几名家丁,偶尔看一看街道上,看样子是在等人,应该是等他们的。
果然,一见到聂尌,那俩小厮就兴高采烈的迎接上来,“表少爷,可把您派来了,我们老夫人都等您许久了。”
有个机灵的看到了钱双双,当即笑的更加讨喜,“想必这就是表夫人吧,果然与表少爷郎才女貌。”
没想到这里的小厮都这么热情,钱双双一时有些招架不住,最后还是进了外祖母陆家。
过了大门,是一条康庄大道,路上摆设着看着就很是庄严的摆设,随后又是长长的小路,路边栽种着各式各样的花朵,如今正是盛夏时节,百花争艳,每一朵花朵都铆足了劲开的绚烂多姿。
花丛间蝶飞凤舞,好不美丽。
走过这条长长的花间道路,又是经过了一条长廊,廊下池水清澈见底,偶尔见到几尾小鱼在池子里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
钱双双一路走着,一路都在感慨着,原本以为聂府家已经够大的了,没想到陆家的府邸更是宽大,她感觉她腿脚都快走酸了,还没走到底。
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见到了屋子,钱双双现在哪还有什么要见人外祖母的紧张,只想好好坐下来歇歇。
守在门外头的小厮见到聂尌,忙高兴的走到里头通报去了。
随后,进了屋子,钱双双就终于见到了这位外祖母。
她原本坐在高堂之上,听闻自己唯一的外孙来了,脸上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喜悦。
她招呼着聂尌,“尌儿可算来了,快来让外祖母看看。”
聂尌牵起钱双双的手,几步走到了外祖母跟前,行了跪拜之礼,“孙儿携您孙媳妇拜见外祖母。”
“好好好,快起来!”外祖母刘氏笑着将他搀扶起来,不住的上下打量着聂尌,半年多未见,人就变化了不少,要比以前还要沉稳了许多。
刘氏将目光落在钱双双身上,眼中的笑意淡了些许,“这位就是你媳妇吧?”
“孙媳钱双双,见过外祖母,外祖母安康顺遂,长命百岁!”钱双双原本在打量着这个老人,她穿着一身素色长袍,额上带着抹额,看上去就是个贵妇人,虽然她年事已高,但看着精气神很足,想来是个乐观开朗之人,活的自在,自然显得年轻,见外祖母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连忙也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必行如此大礼。”刘氏嘴上这么说着,但脸上的笑意只留于表面,不达眼底。
这些钱双双自然看在眼里,但她也只是笑笑,搀扶在外祖母另一边。
“都别站在这儿了,我听闻你们要来,早早的让人准备好了一大桌子的菜,舟车劳顿,一定累坏了吧,赶紧去坐着,吃一些。”刘氏笑眯眯的对着聂尌说道,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神秘兮兮的拍了拍聂尌的手背,“都是你爱吃的。”
“多谢外祖母。”聂尌真诚致谢。
“跟你外祖母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快走吧,待会儿饭菜可都要凉了。”刘氏虽然嘴上说着不用谢这样的话,但自己的外孙的感谢,她还是很高兴的,说明自己外孙是个知书达理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钱双双原本以为还要东绕西绕,再走半个刘府,但一行人没走几步就到了隔壁饭厅,她还是不由的松口气的。
到了饭厅的时候,果然见到桌子上摆满了一大桌子的各式各样的菜式,光是看着就想让人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的。
钱双双当然得忍住了,此时她像个小媳妇一样,像鹌鹑一样乖乖的坐在位子上,眼神也不敢乱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外祖母虽然看着和蔼可亲,但钱双双总觉得她不是很好相处。
但看着聂尌和外祖母这般的和谐,钱双双觉得,她还是想多了,明明就是一个和蔼的老人家嘛,反正她安安静静的吃着就成。
但她当然不会这么顺利,正要吃下第一口菜,外祖母就开口了,“尌儿,你的婚事为何会这般急切?”
虽然是在问聂尌,但钱双双也不好只顾着埋头吃,便乖乖的放下碗筷,等着聂尌回答。
“孙儿没能告知外祖母,是孙儿的错。”
“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我知晓,都是你那爹做下的好事。”
刘氏虽然是笑着说这话的,但钱双双总感觉有哪儿说不上来的奇怪。
虽然这话明摆着是在说聂尌他爹的不是,但是仔细想想,好像能听出刘氏不仅是对没能告知她婚事不满,更不满的,应该是她这个孙媳妇。
“外祖母,当时事情紧急,没有来得及告知您,您不会还在生孙儿的气吧。”聂尌面对着外祖母的时候,眼中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的,眼中也充满着包容,这样看起来,他反倒像是年长之人,在对着小辈说话。
“外祖母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只是气你那爹,自从你娘……他就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竟然连你的婚事都这般草草的办了。”
钱双双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们那场婚姻确实办的很仓促,虽然仓促,但有着大理寺卿的门楣,自然也不会太冷淡。
刘氏说道这里,幽幽的叹了口气,“外祖母如今也老了,护不住你了,任凭你被你那父亲磋磨,随意安排,老身日后还怎么去见你娘。”
说道后面,甚至还掩面起来,就像是在擦眼泪一般。
话说到这里,钱双双就算再傻也听出来了,这哪是再怪父和聂尌啊,明明就是再说这是一桩不好的姻缘。
也难怪,毕竟她钱双双,之前还有过那样的传言,人老人家担心她的外孙,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有些局促的抚在膝盖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受伤害一点。
没办法,人家也是担心她外孙,又年纪大了,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和她生气,但心里难免有些不平。
“双双。”
正当她垂头咬着下唇时,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抬头,撞进了聂尌的眼中。
聂尌眼中带起了几分笑意,看着外祖母郑重的说道:“外祖母,我很感谢爹,让我能娶到双双,此生,我只认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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