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钱双双看着聂尌再次问道:“你不是说今天晚上不回来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公务早些完成,别回来了,还好早些回来了,否则你要被她欺负了去,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公然敢在聂府嚣张,你放心,往后她不会再出现在聂府。”
钱双双才不信他说的话呢,“那逢年过节她过来走亲戚的时候,你能保证把她拦在门外?”
聂尌还真的被她给问住了。
钱双双看他这样一副一时哑口无言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她笑了出来,“为小人难防也,她要进来就进来呗,更何况你怎么知道,刚才我就一定会被欺负,你刚才要是不来阻拦的话,她就不会只是摔在栏杆上了,我会让她自食其果。”
钱双双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气闷,本来觉得是一个大好的出手机会,就这样被他给阻挠了。
好吧,看在他是为了她好的份上,她就暂且不计较了。
想到了那只陶盈菲曾经炫耀给她过的步摇,钱双双努嘴,把不高兴写在脸上,她歪着脑袋,看着正在打理的聂尌,试探着问道:“你难道真的没有对你那表妹动过一份心思?”
聂尌听她这样提起,当即放下了手中的事宜,极力澄清,他可没有忘记当初因为一个陶盈菲,他这夫人险些就要跟他闹合理的事。
所以,说时迟那时快,聂尌原本正在擦脸,擦到一半,当即就放下了汗巾,脸上还滴着水珠,“双双,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从来只把她当表妹看,她也从来都只是我的表妹,未曾再有过别的旁的心思。”
钱双双见他态度诚恳,神色稍稍缓了一些,“那我问你,你是不是送给过她一支金步摇?”
“我并未……”聂尌直接就想否认,但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停顿住了。
钱双双看他这反应,似乎还真的送给那人过东西,不由得又皱起眉头来。
聂尌确实不紧不慢地将脸擦干,踱步到钱双双身边,看着她因为生气而微鼓的脸颊,心中竟然泛起一丝甜蜜来。
“夫人很在意那支步摇?”
“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钱双双有些不服气,死侍觉得说服力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在意,我才不在乎呢?”
肩膀被聂尌握住,被迫着正面对着他。
她抬眸,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见他不说,当即就要甩开她的手。
聂尌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只步摇,并不是我送给她的。”
钱双双想要抬起的手微微停顿,随即她继续,要把他的手从她肩膀上挪下去。
“那只步摇是姨娘送给她的,只不过那日我得空,替姨娘转交给了她,我记得,我确实与她明说过,那是姨娘送给她的。”
“哦,这关我什么事啊?”钱双双虽然说话的语气凶凶的,但仔细瞧的话,还是能发现她眸中的笑意。
“哎呀,你还没洗澡,赶紧去洗澡去,臭死了。”她故作被臭到一样挥了挥鼻子前的空气,然后要将他挥开。
聂尌见钱双双还是一副生气的样子,不由得挠挠脑袋,“双双,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钱双双有些哭笑不得,“谁跟你说我生气了,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打气筒不成,怎么天天生气。”
聂尌见她又突然笑了,嘴角也不由得跟她一样勾起,“我去洗漱。”
等聂尌去洗漱了,钱双双看向浴房的方向,不由得甜甜笑了起来。
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有的时候脑子就这么转,不过弯来呢。
陶盈菲带给她的烦躁一扫而空,她坐在床沿上,想着刚才他急急辩解时的样子,颇有几分好笑。
可是一想到其他的事,她就又笑不出来了,所以直到聂尌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副美人优思的画面。
“双双,你怎么了?”
钱双双无力的摇头,“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那么让人开心的事。”
“什么事?”
“诶。”钱双双还没开始说,就先是长叹一口气。
她说:“这个朝代,冥婚是不犯法的吗?随处可见吗?”
没等他回答,钱双双又自顾自的说道:“娥娘虽然不守妇道,算不得一个好女人,但她确实也是一条生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胡员外家因为死了儿子,就要拿活人来结成冥婚,说的好听是冥婚,可这难道不就是活人陪葬吗?难道朝廷真的一丁半点儿也不管吗?”
钱双双无力的说着,正因为她知道她是如此的渺小,改变不了当今的局势,所以她才会觉得难过。
“你是在为此事发愁?”聂尌将湿发撩至耳后,蹲下身来,抬头仰望着坐在床沿的钱双双。
聂尌刚沐浴出来,头发还是湿的,身上似乎也没怎么擦干,水渍透过单薄的中衣襟透出来。
他仰着脑袋,蹲在她身前,有些担忧的望着她。
钱双双勉强笑了笑,“算了,这也不是我该考虑的事,你快把湿头发擦干吧,现在虽然是大夏天,但是这样也很容易会着凉的。”
聂尌也笑了出来,“夫人可愿帮我?”
钱双双拿过他手中的汗巾,替他细细地擦拭起来。
他的头发很是浓密,一头青丝宛如瀑布垂落下来,飞流直下三千尺。
也有的粘在他的衣服上,打湿他一片衣裳。
“你怎么总是头发不擦干就穿衣裳?这样不好。”衣服湿漉漉的,难免着凉。
“那夫人替我擦干吧。”
钱双双斜睨了他一眼,“坐到镜子前去,我替你擦干。”
等到聂尌坐在镜子前后,钱双双站在他身后,替他像上次那样把头发擦干,她有些没好气的说道:“难不成你把我当成你的侍女了,我怎么天天给你擦头发?”
“夫人也去沐浴吧,为父来替你擦干,夫妻之间做这些事,又有何关系?更何况,你是我的夫人。”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钱双双看镜子里的他,不由得真诚发问。
“还是跟夫人学的。”聂尌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接了这一句。
钱双双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是想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呗。”
“不,我是想说,夫人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去学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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