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熙国的使团进京之后,使馆附近的夜市便变得十分热闹。
有的是来做南熙国的生意的,还有的则纯粹是在来看热闹的。
此时在外面转悠的多是仆妇,还夹杂着南熙国特有的乡音。
这些人即便问了也没有说什么用,只有那些穿侍卫服饰的人,好像还能讲几句流利的官话。
夏卿歌戴上面纱,走过去对一个正在挑选珠钗的侍卫行礼:“您好,我是想和南熙国做大枣生意的,有个字不认识,想向这位仁兄请教一下。”
“唔,东璃的大枣很好!欢迎你来南熙国做生意!”
东璃的大枣出名,那名南熙国的侍卫竖了竖大拇指,很高兴地帮夏卿歌解答了她的疑惑。
夏卿歌连忙用炭笔把翻译下来的字记在了信纸上。
在集市上转一圈下来,夏卿歌已经解密了大半了。
还有两个字没有问,夏卿歌看着使馆外面的守卫,定了定神,走了过去,再度露出微笑。
这些南熙国的侍卫倒真的是很热心,立即帮夏卿歌倾情解答。
翻译出了最后一个字,夏卿歌心满意足地将这些信纸塞到了怀中,向那侍卫抱了抱拳,高高兴兴地踏上了回家的小道。
使馆的大门打开,一个戴着青黑面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侍卫们立刻向他行礼:“国师!”
国师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瘦小背影,眼睛微眯,语气不悦地问向侍卫:“那个人刚才跟你说什么?”
侍卫有些慌乱,连忙秉道:“那名小姐说仰慕我们南熙国文化,问了卑职一个南熙国的文字。”
“仰慕南熙国的文化?”国师眼神深邃,顿时变得锋利起来:“是什么?”
“是一个‘计划’的‘计’字。”
“计划……”
侍卫只听到这二字,再抬头时,国师已失去了踪影。
夜色越来越深了,街上的人也逐渐散去。夏卿歌走在干净整洁的石板路上,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胸前的信纸。
这么轻松就翻译出来了,等她回去将这句话拼好,一定会让慕容景大吃一惊的。
没错,她就是这么能干。
灯笼将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投在她的前方。
忽然,她看到了脚边影影绰绰,有一个不属于她的黑影闪过。
夏卿歌放慢了脚步,那黑影一闪而过,路面上又只留下了她的影子,似乎刚才那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夏卿歌忽然心中一紧,还有一个月才到中元节,她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她微微皱了皱眉,继续向前走去。
同时,她放缓了自己的呼吸,竖起耳朵专心致志地听着后面的动静。
果然,一个极其细微的脚步声,随着她走远而响了起来。
夏卿歌异常冷静,她没有选择直接回夏府,而是在一个巷子口干脆地拐了进去。
那脚步声仍然在后面跟着她,并且进了这条偏僻的巷子。
随着她脚步的快慢,后面那个脚步声似乎也在调整着自己的节奏。绝对不会有错了,有人在跟踪她!
这些巷子都是相通的,夏卿歌在巷子里七拐八拐,他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像牛皮糖一样紧紧地粘着她,怎么也甩不掉。
这人绝非善类!
夏卿歌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走到一个岔路口后,陷入了迷茫。这条巷子十分熟悉,刚才好像已经走过两三遍了。
她后背出了冷汗。
刚才只顾着甩人,竟然迷路了,这下可该怎么办。
她一边向身后紧张地张望,一边向前走去。在巷子的拐角处,突然有出一个披着黑袍的人,大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脸,那里只有一片漆黑。
夏卿歌吓得惊吓一声,下意识地立刻摸向腰后的银针。
黑袍人只是向前走了一步,向她冷静地伸出了手,两个喑哑的字脱口而出:“拿来。”
夏卿歌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拿来什么?我警告你,在东璃打劫可是要鞭笞三日的!”
黑袍人朝她又逼近了一步,气势不容置疑的说道:“我没有耐心,不想没命的话,就拿来。”
夏卿歌咬咬牙,这男人周身散发着可怖的气场,若是论武力的话,她绝对抵不过。
她转换了一种讨巧的语气,说:“好好好,我给你还不行么。”
夏卿歌悄悄攥住三根银针,佯装去袖子里取东西。在出手的一瞬间,她眼神一凛,立即抬手将银针向那黑袍人的面门上飞去。
只听见非常轻微的脆响,银针好像被什么东西反弹了回来。夏卿歌来不及细想,立刻翻动左手手腕,又射出了第二道银针,这次是朝着他的腰间。
那黑袍人一甩大袖,轻巧地躲过,随即右手勾成鹰爪,朝夏卿歌直直地抓了过来。
对方的武功如此强大,她细致的喉咙顿时落在了黑袍人的掌中。
那只手阴冷异常,仿佛是从阴曹地府爬上来的一样。夏卿歌的皮肤顿时爬满了鸡皮疙瘩。窒息和恐惧感排山倒海一般包围住她。
那黑袍人很快在她的后颈来了一记手刀,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夏卿歌,黑袍人眼中冷凝如铁。
“哼,银针使得不错,只可惜太过稚嫩。我就送你一程吧。”
他掏出了怀中的化骨水,这种毒水,可以腐蚀一切,包括这女人身上的所有会影响到南熙国的秘密。
他倾倒那瓶子,青黑色的邪恶液体,正要顺着瓶口流淌出来。突然,一个迅疾的不可思议的黑影朝他冲了过来,直接揣在了他的腰间。
黑袍人顿时不受控制地摔在了墙壁上,捂住腰间,抬头看向来人。
月色下,一个高大矫健的影子蹲在了夏卿歌的身边,快速地检查着她的伤势。
黑袍人杀意尽显,拔出长剑,便朝那两个人扑了过去。
慕容景眼中顿时迸发出凛冬一般的凌冽,一出手便裹挟着强大的劲力,跟那黑袍人扭打在了一起。
才不过一招,黑袍人很快发现此人内力深厚,再缠斗下去,必然没有什么好下场。他身法敏捷地躲避着慕容景的进攻。
慕容景很快认出这步法和那天在废旧的村落中吹笛的人别无二致。他脱口而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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