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华廷听愣住了,恍恍惚惚地问:“她懂心理学?”
祈肆揉眉心的动作更重了:“她说,会一点。”
简华廷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手机,进入军部内网系统,调出盛问音的资料。
盛问音的军部资料很厚,据说是她入军籍的时候,为了将来竞争战神上岗,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个人荣誉那栏,生生写满了六页。
简华廷以前看过,但才看到她一年级当升旗手的部分,就看困了,最后就没看完。
现在再翻翻,好家伙,简华廷果然在盛问音幼儿园得超级无敌大红花后面,看到了她自学过心理学那条记录。
说是觉得她养母唐萍有病,整天虐待她,所以自学了心理学,想把唐萍的神经病治好,结果学了一半她进娱乐圈了,就没去考资格证。
简华廷愣神,又指着下面那条道:“你看后面,她还考过三级厨师从业证?”
祈肆顿了一下,拿过简华廷的手机,看了片刻后,道:“她厨艺是很好。”
但他以为,她只是迫于生计,会一些家常菜而已。
简华廷摸着下巴,嘟哝:“我那有个萝卜,要不让她雕个花?”7
祈肆:“……”
话题是怎么从心理学,跨度到雕花上的?
祈肆将手机还给简华廷,头疼地朝书房走去。
祈肆在书房联系了国内的心理学权威教授。
对方听完祈肆的话,轻笑道:“学过心理学的人,更清楚一般心理医生的询问套路,也更明白医生话术里隐藏的陷阱,所以他们会提前防范这些陷阱,甚至不着痕迹的反陷阱对方,年轻一些的医生,经验不足,在这种时候,的确容易上当,这也算是一种心理学上的学术博弈了。”
祈肆问:“您最近有时间吗?”
“抱歉。”那位权威教授道:“我目前在国外,短期内无法回国,但……我认为,盛小姐其实不需要心理医生。”
祈肆一愣。
教授简单的解释道:“一般的患者,走进了死胡同,无法离开,所以需要心理医生介入,医生会开解,引导他们走出死胡同,把他们拯救回正常的世界。”
“但盛小姐,她走进的不是死胡同,而是一条两头都是出口的小巷,她比谁都清醒的知道,左右两边都是路,她走几步就能脱离这个逼仄的环境,但她,就是偏要站在中间,哪边都不走。”
祈肆不太明白。
教授直说了:“她不需要拯救,她需要与自己和解。”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祈肆把简华廷叫到书房,谈到凌晨。
之后的几天,日子如常的过着,他们没再去见过心理医生。
直到一个星期后,某个晚上。
祈肆端着牛奶上楼。
房间里,盛问音还没睡,正在偷吃东西,听到开门声,她立刻把饼干塞进抽屉里。
祈肆假装没看到,将牛奶递给她,道:“喝了去刷牙。”
盛问音这一周睡眠都不好,每晚都要喝牛奶,她咕咚咕咚喝完,刷了牙,乖乖地睡在床上,等着祈肆给他说故事。
男人抱住她,轻哄着说了一个庄周梦蝶的故事。
不出意外的,因为讲得稀烂,盛问音睡得很快。
这时已经半夜十二点了,算着时间的简华廷轻手轻脚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祈肆起身开门。
简华廷朝里面瞅了一眼,问:“昏过去了?”
牛奶里的安眠药,是简华廷在总部,使出美男计,问药剂房的女主管开的,无色无味,比市面上的安眠药,效果更好,而且没有副作用,女主管说配方是涅槃特战队盛队长无偿提供的。
简华廷咂舌:“还真管用哈。”
祈肆抿唇:“实验这个药的时候,她给我下过。”
简华廷问:“你没察觉?”
祈肆摇头。
简华廷问:“那你事后生气了吗?”
祈肆想了想,睡了十六个小时,醒来盛问音就脱他裤子,说是赎罪。
祈肆道:“没有,很有趣。”
简华廷:“?”
被迷晕有什么有趣的?现在的年轻人,怎么爱好怪怪的。
简华廷又道:“车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走走走,出发了!”
盛问音一觉醒来时,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她困得要命,翻了个身,抱着被子道:“盛四亿进不来,祈肆你去开门!”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盛问音说完之后,也觉得哪里不对,她瞬间睁开眼,入目的,不是祈肆的脸,而是一个超大的兔子娃娃。
盛问音:“……”
盛问音:“????”
盛问音懵懵的坐起来,惊了,这他妈是哪儿?
身下是柔软的粉色床品,一米五的床上,一半她睡,一半堆满了洋娃娃。
房间有些眼熟,但又说不上哪里眼熟,墙上挂着一些奖状和照片,奖状上的名字是“简问音”,而照片……
盛问音看着那些照片,突然爬起来,瞪圆了眼睛把相框抓下来。
照片框应该很久没擦了,上方有一些灰尘,透过玻璃罩面,盛问音错愕的看着照片里的自己,穿着大学毕业的学士服,手捧着鲜花,与爷爷奶奶和爸爸,一起拍毕业合照。
“卧槽!”盛问音懵了:“我又在做梦?这回这么真实?”
是的,太真实了。
相框玻璃上的灰尘颗粒,床单上淡淡的栀子花洗衣液香味,以及窗外斜照进来的阳光,都那么真实,仿佛真的一样?
再看这个房间,盛问音突然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她的房间吗?
不是和祈肆那栋别墅的房间,是她小时候,在简家的那个房间,只是房间里的摆设都换了,以前她在简家的房间,是儿童房,里面是儿童床,儿童用具,但现在,同样的房间,摆放的却都是成年女生的用品。
“咚咚咚!”门外又传来敲门声,简问恪的声音,从外面不耐烦的传来:“简问音!吃早饭!”
盛问音傻了。
真的是简问恪……但他没叫她宝?
她趿着拖鞋,浑浑噩噩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拉开门。
外面,简问恪一身家居服,两手揣在家居裤两边的口袋里,看到她开门,眉眼不悦地道:“每天都三催四请,饿死你算了。”
盛问音:“……”
简问恪转身下了楼。
盛问音这才看清,这里确实是简家,只是走廊里的摆设已经和记忆中的老房,完全不同了。
盛问音脚步迟疑的走到木质的栏杆边,踯躅的往楼下一看,却瞬间,看到了一张让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爸爸!”她脱口而出!
楼下的简华章身上围着围裙,正将煎鸡蛋放到餐桌上,听到二楼的声音,他仰头看来,冲盛问音笑笑:“音音,快去洗漱,下来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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