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护卫连忙拉住云雀儿,纷纷劝道:“不可啊,火势太大了,进去一定会被烧死的!”
“不行,我要去救他!你们放开,别拦着我!”云雀儿已顾不上许多,只是知道黎舒画还在里面,自己得去陪他。
“放开我!”
护卫再劝道:“将军很可能已经逃出去了,只是担心歹人会来,暂时在哪里躲着而已,你若是进去有个好歹,他找回来岂不是一切皆休?”
云雀儿这才醒悟过来,方才她还说黎舒画不会这么死呢,怎么这会儿却要做傻事?
“你说的对,他肯定已经逃出去了,很快就会来找我会合的,我在这里等着他。”
于是乎,几人这才走远了些等着。
黑夜过去,天色渐白,火也渐渐熄了,现场只有一片焦墟,闹着热气与青烟,空气中全是焦味,所幸的是现在并非干燥的秋季,庄子门前屋后都一片水塘,火并未蔓延至山上,不然就算附近的百姓前来救火,也未必救得过来。
云雀儿坐在石块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某\/处,似乎是失了神。
金乌缓缓爬上山头,投下一片明媚的光,忽然有脚步声响起,她猛地闻声去看,却是苏父与几个护卫赶了过来。
“怎么样,人还没回来?”
“没有。”云雀儿摇摇头,声音已经沙哑了。
护卫们进废墟里找寻,搬出几具被烧成焦炭的尸体,就摆在地上。
这些焦尸已经没办法辨认了,身上又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物件,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云雀儿只能暗暗祈祷,黎舒画别在其中。
一行人就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眼看着又是一日过去,黎舒画还是没有露面,护卫们在附近找了几圈,也是没有找到半点踪迹。
眼看着生还的可能性小了,云雀儿不禁绝望。
苏父拿了点干粮过来,轻声劝道:“雀儿,先吃点东西吧,只有保重了自己,才能有精力等下去。”
“我没胃口,你们自己吃吧。”云雀儿望着早已没了温度的废墟,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黎舒画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几乎从未离开过,她已经不能没有这个人了。
如果黎舒画真的不在了,从今往后她该怎么支撑着活下去?
“媳妇儿,你此刻身在何方?是否已知这里的情况?”
云雀儿正伤心之际,脑海里突然响起这么一句话。
她猛地一惊,擦了把泪,嚯地起身四下观望。
可是并未看见黎舒画的身影。
“怎么了?”苏父见她如此忙问。
“我听见黎舒画在喊我。”
“该不是幻觉吧,我们没听见。”
云雀儿不禁失望,难道真是出现幻觉了?
“媳妇儿……”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很真切的,绝不可能是幻觉!
云雀儿这才想起来,那是自己异能在身,听见的心声!
黎舒画一定就在这附近,于是拔高声音大喊道:“黎舒画,你在哪儿,听见就应一声!”
但半晌过去,并没有人回应,其他人都以为她是出了幻觉,可云雀儿却又在脑海里听见黎舒画回道:“媳妇儿,是你在外面吗?”
是他!他还好好地活着!
云雀儿不禁大喜过望,知道他极可能是嗓子受了伤,无法说话,于是使用异能问他道:“我就在庄子外面,但没看到你,你在哪里?”
黎舒画答道:“庄子的厢房有间地下室,我就在下面,出口不知被什么堵住了,铁板推不开。”
“你等着,我们这就来找你。”云雀儿连忙叫来护卫,说清楚位置,一行人赶忙去找地下室的入口。
经过一番搜寻,终于在两根烧焦的房梁底下找到了一块方形铁板,几人合力将其抬起,果然看见一个黑洞洞的入口,连接着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
不一会儿,便有个浑身黑的人扶着一人从石阶上来。
正是黎舒画和土匪头子两人。
“快上来!”
护卫们连忙上去将奄奄一息的土匪头子抬出废墟,黎舒画则后背虽然有烧伤,十分狼狈,但行动自如,看着并无大碍。
不过他的嗓子被烟熏伤,此时已经无法说话。
此地不宜久留,一行人便赶紧回了镇上,请来大夫诊治过后,收拾梳洗了一番,云雀儿才问黎舒画究竟发生什么事。
虽然已经服过药,但因为嗓子伤得太重,暂时依旧不能出声,黎舒画只好再次让云雀儿用异能听自己的心声。
“本来一切进展顺利,但不知谁在水井里下了迷\/药,将庄子上所有人都给迷晕了……”
黎舒画因为本身内里比较高深,所以尽管也中了招,却比其他人先醒,本来有足够的时间逃出去的,但刚醒来就被人一棍子打在后颈上,又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火势已然很大,好几个土匪都被活活烧死,各个出口的火尤其猛烈,根本跑不出去,土匪头子醒过来,知道地下室的位置,两人便一起躲了进去。
“对了,他的情况怎么样?”黎舒画在心里问。
云雀儿摇摇头:“情况不容乐观,他伤得很重,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大夫说要看天意了。”
黎舒画皱眉心想,土匪头子知道不少秘密,倘若能活下来,可以作为人证,等将来回到京城,直接到皇帝面前去告发那几个跟土匪勾结的将领。
“若能活下来,那也算是他的造化,先别想这么多了,你在地下室待了那么久,身上又有伤,得多休息才行,还是先歇着吧,等养好了精神再说。”云雀儿轻声劝说。
经过这两天的折腾,黎舒画确实很累了,遂点了点头,准备歇下。
不过,因为他背上有伤,伤处还没结痂,暂时不能躺着,只能用趴的,颇为辛酸。
云雀儿看着他不禁叹了口气,仍是心有余悸。
好在他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正要起身出去时,黎舒画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抬头仰视着她,动了动嘴唇。
“是不是需要什么?”
黎舒画摇摇头,心说道:“让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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