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云雀儿有些好奇。
黎舒画答道:“她说她为她的儿子骄傲,因为她儿子是在为国家而战,是为百姓而死,是个英雄,对得起他死去的父亲,她的丈夫几年前是让狗官给害死的,只有这个朝廷没了,日后才不会有更多的孩子失去父母和兄弟姊妹,他牺牲得有价值。”
听完这番话,云雀儿已眼眶泛红。
跟着,她看见下面一对老夫妇相互搀扶着从远处走来,有说有笑,也不知在聊什么。
“是我自寻烦恼了。”云雀儿回想起穿越以前,尽管到了末世,看不到希望,人们还是能艰难求存,坚强地走下去,以前她做得到,现在怎么矫情起来了?
思及此,心头的阴霾逐渐消散。
“咱们回去吧。”
“好。”
接连攻下十来座城池后,樾紫阳的队伍壮大不少,许多百姓都来参军投靠,也有先前在朝廷当差的官员慕名而来,表示愿意追随国师,讨伐昏君。
而因为一直在打仗,三军难免疲敝,需要休整,黎舒画便提议,暂时休战养兵,同时也招募新兵,进行训练,好将队伍继续发展壮大。
樾紫阳深表赞同,因身体不好,没精力管事,就把全部事务都交给黎舒画和云雀儿以及王胜等人去管,只有碰到大决策才过问。
黎舒画平时除了处理一些重要军务外,将主要注意力放在练兵上,每天都是在练兵场度过,天不亮就起,到了深夜才休息,云雀儿负责重新任命官吏,进行百姓户籍登录,安顿外来流民等事,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忙到两人甚至都没什么时间见面了。
这一日,黎舒画带领新兵到城外进行实战演习,回来时带了一位姑娘,由于军营全是男人,不方便安顿,便带进城去见云雀儿。
这时候天已快黑了,云雀儿忙完手边的活儿,好不容易才坐下来喝水吃饭。
吃到一半呢,黎舒画就过来了。
“你不在营地,怎么有空进城来了?吃过晚饭了没?”
“还没,想着跟你一起吃。”黎舒画在她身边坐下。
云雀儿笑道:“我可没准备你的份。”
黎舒画凑过去说:“那等你吃完,我捡你的剩饭剩菜吃。”
云雀儿当然不至于让他吃剩饭,忙去另外拿了副碗筷来,给他盛饭。
“你练兵也别太练得太猛了,那些新兵蛋子可不像老兵那么经得住折腾,不小心会出人命的。”她都听说了,黎将军练兵又狠又严,简直像是故意整人,不少新兵被训练哭,在练兵场上晕过去的都有。
黎舒画抬眼觑她,“你管你的吏治和民治,管我练兵干什么?再说了,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心里有数。”
“是我多管闲事了。”云雀儿嘟着嘴哼了哼,埋头吃饭。
两人边聊边吃,十分温馨融洽。
用完晚膳后,坐着喝茶。
黎舒画忽然说:“对了,我带了一个人来,是今天在城外遇见的,她本来也是来投靠国师的,只是在路上遇到山贼,与同伴失散了,盘缠也都被抢光,身无分文,弄得十分狼狈,我看她无处可去,便进城来了,你给她安排一个住处吧。”
“是个姑娘吧?”云雀儿笑着问。
“媳妇儿果真冰雪聪明,她自称名叫司徒清,是什么清河郡主来着。”黎舒画介绍到。
云雀儿啧了一声,说:“还是个郡主呢?这可就是有些奇怪了。”
郡主可也是贵族,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孤身来投奔这支叛军?
当然,也不排除她是觉悟高的可能性。
黎舒画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既然碰上了,我也不能不管她,你之后多留个心眼,注意她一下就好。”
“行吧。”
由于明天一早还要练兵,营地那边又还有军务需要处理,黎舒画便没有在这里过夜,再坐了一阵后,就离开了。
云雀儿来到客房,打算见见那位郡主。
刚进门,就听见轻微的抽泣声,她快步进去一瞧,司徒清正趴在床上哭呢。
“郡主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
司徒清才洗漱完不久,已换了干净的衣物,头发还有点湿,抬起头来,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睫上,素净的脸有些苍白,眉眼如画,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你是……”
“我叫云雀儿,是国师的表妹,黎将军的……夫人。”云雀儿走过去,做自我介绍。
司徒清忙擦了泪水,招呼她坐下。
“原来是圣女,早就听说过你了,只是尚未曾得见,适才让你见笑了。”
“听说你之前遇到了山贼,与家人失散了?”
“是啊,盘缠也都被抢光,好在路上得到好心人接济,才不至于饿死,坚持到了这里。”司徒清在她对面坐下,又给云雀儿倒了杯茶。
云雀儿不动声色地端详着她,笑问:“那要不要我派人去打听一下你家人的下落,好让你们早日团聚?”
“这样未免太麻烦你了。”司徒清摇摇头,“而且我们说好了要来投奔国师的,他们若还活着,肯定会找过来,不必劳圣女费心。”
“这样啊,那就先等等看吧。”云雀儿看她这般伤心,又出言劝说,“你奔波这么时日,必然劳累疲惫,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不用怕麻烦。”
也不好打搅人家休息,说完便走了。
司徒清送她到门口,两人道别。
第二天早上,云雀儿用早点时想起司徒清,让人去请她过来,一同用膳,结果小厮回来道:“圣女,那边的人说,一早看见郡主出去了。”
“出去了?”云雀儿不禁诧异,“有没有说去哪儿?”
小厮摇头:“没有,她是郡主,咱们也不好问。”
好歹是投奔过来的,于情于理都该照看一二,要是出点什么事,可就是自己的失职,云雀儿叹了一声,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出门去寻。
通过询问街边摆摊的小贩,打听到,司徒清原来是从北城出去了。
可北城外面,就是大军驻扎的营地,难道她去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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