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面貌可以改变,但异能这种能力,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需得是本人才行。
因此,王胜立刻便打消了之前的疑虑,并上前对云雀儿表示歉意。
“之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表小姐,罪该万死,请小姐降罪。”
云雀儿虽怪他害死了自己的几个同伴,但念在他也是衷心护主,并非有意,也不好再怪罪,况且,眼下还是见樾紫阳最为重要。
“不知者不怪,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不必再提了,樾紫阳在哪里,可否现在就带我们去见?”
王胜自当不再推辞,颔首道:“当然,请这边来。”
说罢,他自己走在前面,往左手边的小径走去。
云雀儿回头看黎舒画,见他面色仍是十分难看,不禁又问:“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放心吧。”黎舒画此时已然渐渐消气,且又不想她担心,便冲她微微一笑。
“那就先去看看樾紫阳吧。”云雀儿拉住他的手,跟着王胜朝沼泽地深处走去。
三人行了近一炷香的功夫,穿过一大片草地,终于来到一座竹屋门前,推开房门,缓步走进去,里面有张冰床,上面躺着一个人,正是昏睡中的樾紫阳。
“上回被打伤之后不久,主上就陷入昏迷,一直没有醒来过,我们用过许多方法,皆没有作用,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雀儿近前去细看,只见樾紫阳面色红\/润,睡颜安详,跟正常人没有两样,一点也不像是因为重伤而导致昏迷的人。
“他的伤看着已经好了呀,怎么会昏睡不醒?”
王胜摇了摇头,答道:“主上昏睡并非因为重伤,而是中了蛊毒,我等对蛊毒的解法一窍不通,找了几个大夫来看,都说没办法,我等人手不太够,都不敢轻易离开此地,以防防守空虚,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蛊毒?”云雀儿知道,蛊毒这东西可比一般的毒药难对付多了,不用说了,下蛊的肯定是皇室的人。
天乐族的人个个都身怀特殊能力,说不定会有精通此术的人呢。
思及此,云雀儿当即叫王胜拿来纸笔,写下书信一封,嘱托道:“麻烦你派个人去送信。”
地点自然是天乐族目前的聚居圣地,先前待过的那座村庄了。
事情交待完毕后,云雀儿又回到床边,面色凝重道:“目前要让他醒,也就是用异能了。”
黎舒画拉住她道:“这没问题吗?你不久前才用过,会否支撑不住?”
“歇了一个时辰,元气逐渐恢复,没问题的。”云雀儿示意他放心,然后握住樾紫阳的手,缓慢地闭上了双眼。
一旁的王胜满腹惊奇地盯着云雀儿,十分期待看到奇迹出现。
由于已经昏睡近一个月,属于深度昏迷,且还受蛊控制,比起上次用异能唤醒皇帝时,这次显然要艰难得多。
足足过了两刻钟,樾紫阳才逐渐有反应。
听到动静,云雀儿松开手,睁眼看过去,见樾紫阳拧着眉头,不安地低喘了一会儿,终于撑起眼皮,完全醒了过来。
“醒了醒了!”王胜喜不自胜,但意识到自己失态,又忙压制住喜悦,淡声道:“主上,你感觉怎么样?”
樾紫阳人醒了,脑子还没完全清醒,缓了半天才撑着床板起身,问:“我睡了多久了?”
“将近一个月。”作答的并非王胜,而是站在床头的云雀儿。
乍一听见这声音,樾紫阳顿了顿,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之后猛地转头去看,不禁两眼一亮。
“你怎么来了?”
云雀儿笑道:“我在大梁听人说你死了,所以急着过来给你收尸。”
樾紫阳嘴角一抽,俊脸黑了下来,“你就说不出一句好话是吧?”
“好在你没死,倒是省了我许多事。”云雀儿继续打笑,“不过,听说你中了蛊毒,至今也没有破解之法,纵然人是醒了,也还要多注意才是。”
这话听来也不怎么悦耳,但好歹能听出她的关切之意了,樾紫阳还算满意,弯起嘴角,略略露出一点笑意。
“蛊毒不同于一般的毒,恐怕需要下毒之人才能解得了。”也就是要去找皇室的人了。
说着,他便下床来,要了杯茶喝。
喉咙舒服一些后,说话也不那么沙哑了。
“对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躲在这里,可是无人知晓的。”
云雀儿便把自己如何闯了寺庙,又如何与天乐族的人相认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你能跟母族的人相认,是件好事,不过,天乐族十分受皇室忌惮,跟他们走在一起,会惹来很多麻烦。”樾紫阳提醒她道。
云雀儿说道:“反正因为你,我身上已经是麻烦不断了,也不怕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樾紫阳白了她一眼,“是了,你天不怕地不怕,还能怕麻烦?再说,走到哪儿都有位武功高强的护花使者跟随在侧,当无所畏惧了。”
黎舒画看也不看他,压根不搭理,与云雀儿交代了一句后,就出去了。
王胜对云雀儿拱手道:“这次多亏了表小姐出手相救,不然主上不知何时才能醒了,小人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云雀儿摆了摆手,“而且,我不过是让他醒过来而已,蛊毒可还没解呢。”
樾紫阳笑眯眯地道:“哥哥有难,做妹妹的理应相救,这也表示我以前没有白疼你。”
这回轮到云雀儿翻白眼了,“别忘了,你只是我表哥。”
“表哥也是哥。”
“再说,你何时疼过我了?难道你忘了以前怎么欺负我的?”
“我何曾欺负过你?没良心。”
两人斗了会儿嘴,云雀儿便让樾紫阳躺下继续休息,自己出去看看黎舒画。
黎舒画此时正坐在门前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晒太阳,头微微垂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没有哪儿不舒服吧?”云雀儿握住他的手,关切地问道。
这一握给吓了一跳,像抓了块冰似的,手冷得令她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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