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不知,姐姐这般恨我,恨不得尽快将我置之死地。”
云雀儿审视着跪地的苏轻妤,眼底似失望至极。
“我与姐姐虽非同一生母,可我自小也敬你尊你,姐姐又是如何对我的?”
云雀儿眼中的水光一闪而过,忧虑的情绪不过一秒就收敛,却还是让在场的几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失踪之时,姐姐未能来寻我,我回来时,姐姐防我嫉我,抢了原属于我的婚事,而我为了在外自保所学的秘术让姐姐知晓了,姐姐便跑来告知皇上我是妖女,要置我于死地……”
“我自问,对姐姐也算是温良恭俭让,姐姐为何要这般回报我?”
她质问的语气轻浅得很,全然没了方才的争锋相对,仿佛周身长满了菱角。
可苏轻妤回答不出来,非但答不出,还紧张得浑身沁出冷汗。
她与林氏咒骂苏绾绾心肠恶毒,事事嫉妒她,可真正心肠恶毒,事事嫉妒的人是谁,她和林氏心照不宣。
御书房内一时间寂静到极点,几人清浅不一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缠,二皇子、太子、皇帝看向苏轻妤的眸子都很深,透着股意味深长。
在苏轻妤被着逼仄的氛围逼得想要尖叫时,云雀儿却是忽地眸子一转,恭恭敬敬的看向皇帝,脆声道:“还请皇上给我些时日,您女自是会自证清白。”
皇帝看她半响,接着拍着御案说好,“朕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过后,你如若是无法自证清白,朕就将你打入地牢!”
云雀儿低敛着眉眼,似十分乖顺,“是。”
从御书房中\/出来,二皇子的脚步轻快,温和的眸子看着走在最前方的苏绾绾,长吁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会过来,是听说苏大小姐找到了杀害皇子的凶手,以为自己是落下了什么把柄,才急匆匆的赶来。
而后听见苏轻妤指认苏绾绾,才松了紧绷的神经。
二皇子捻了捻手指,低笑了声。
三天时间,他又没有落下把柄,苏绾绾要如何自证清白?
没会儿,苏绾绾的身影便走远了。
苏轻妤握了握手心,露出一惯娇柔的面容,追上太子。
苏绾绾求来的三天时间再她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神医都未能看出任何异样,苏绾绾又哪来的本事参破?
这回她总归是要死的,不是今日死,那也是三日后。
如此想后,苏轻妤胸腔积蓄的苦闷才稍有缓解。
因苏绾绾如今是嫌疑犯,皇帝喝令不能离开皇宫,要处处受暗卫监视。
云雀儿倒是不着急,到皇上安排的住处住下。
但得意她进宫后迟迟未出宫的黎舒画急了。
自家媳妇在外耍了哪些小聪明他都清楚,还以为云雀儿是被皇上抓了个正着,被拘留在宫中审问。
他担心云雀儿在宫里会受什么委屈,当晚就趁着夜深\/入宫。
宫内守卫森严,黎舒画趁着守夜的侍卫换班的那点空挡,迅速翻过红墙高瓦,掠过夜色,直直往皇帝寝殿去。
“草民黎舒画求见皇上。”
到了临近皇帝寝殿的时候,黎舒画刻意弄出点声响,让暗处的暗卫听见。
没会儿,门就从内打开,李公公从里边出来,打量了黎舒画俩眼,就恭敬的笑道:“黎公子,请。”
是个眼生的,但看方才皇上的反应,这位黎公子的身份可不简单。
李公公跟着进去,点上俩根烛火,就后退着退了出来。
未走远时,他听见皇帝殷勤的喊了一声:“黎爱卿。”
“皇上慎言,草民可没有在朝廷当值。”黎舒画不客气道。
鲜少有人知晓,黎舒画的祖上是朝中大将军,为皇上征战四方,立下汗马功劳后,为后代求得百世安宁,开国皇帝丹书铁劵一枚。
黎氏家族中人人擅武,当国家出现战乱时,黎氏后代就会出世,为国家平定战乱,而后再次隐居,行踪不定,只有他们主动出现时才能看到,若是要刻意去寻,怕是百年都未必寻到。
黎舒画来见皇帝时无需行礼,也无需拘泥于宫中的规矩。
皇帝对他这次的到来极为诧异,以为是国家出现了动荡,未料到,黎舒画一开口便询问起太子成婚当日的事情。
“我听闻太子成婚当日三名皇子意外死亡,便来打听一二。”
皇帝虽是不解,但还是如实回道:“确实是,死因十分离奇,我让宫中太医和神医都查看了遍,都未能察觉到什么异样。”
“可有怀疑的对象了?”
“目前有一个。”皇帝思索着说道:“苏府苏二小姐,一身秘术有些出奇,她姐姐指认她为妖女,我便暂时将她留在宫中。”
黎舒画闻言,这才清楚了来龙去脉,顿时握紧拳头,暗暗磨牙。
好一个苏大小姐,信口胡诌,胡说八道!
“她不是。”
“嗯?”皇帝更为诧异,“你是说苏二小姐并非真凶?”
黎舒画有些不耐,想起自己在外还要隐瞒跟云雀儿的关系,便收敛了一下,说道:“我与苏二小姐见过几面,以她的品行,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皇帝闻言一时默然。
黎舒画以为他不信,便继续道:“皇上,你贵为皇上,要责怪谁,惩罚谁,总得先找到证据吧?无凭无据,就将人关押了,这像什么话?”
皇帝无奈的点头,“你说的是,只是目前毫无线索。”
“派人继续查下去,总能查到自己想要的。”
皇帝便不得推辞了,只好道:“朕会对此事加大力度继续调查下去,在暗中辅助苏二小姐调查。”
黎舒画这才稍稍满意,客气俩句正准备离开,皇帝挽留他,说道:“黎爱卿可愿留在朝中?朕可以封你为镇国公,再让你迎娶宫中的公主。”
这宫中的公主就相当于现代白富美,娇\/嫩美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平民百姓们做梦都想迎娶公主。
黎舒画对此却是兴致不高,他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不需要,我已经有贤妻,此生足以。”
说罢,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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