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才想起在m国被穆深圈养起来的那些婴儿。
改变基因,择优存活,显然是件想要趁热打铁的事,越早成功率越高,所以,慕容南川把手伸向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适者生存是自然界的法则,但在慕容家族的人眼里,显然已经成为了掠夺他人生存机会的借口。
为了实现慕容家完美基因计划,他们不惜违反人道主义,将无数的新生婴幼儿作为试验品,为了守住自家的财富荣耀,就理所当然的牺牲千万家庭的幸福完整。
话音落下后,所有的研究员都不约而同低头,选择缄口不言。
沉默,恰恰最好的证明了我的猜测。
一时间愤懑压过了所有情绪,我没忍住啐了一声,“什么东西!”
沦为试验品有多可怕,想想马戏团里温驯的狮虎便可得知,而这些自恃高贵,居高临下俯视常人的,所谓的贵族,一边享用他们口中的“下等人”创造的劳动果实,一边却折磨着“下等人”的后代毁灭他们的希望。
孩子是上天的恩赐,是这世上最干净纯粹的存在,却被慕容家的人牵扯进了利益的沼泽。
我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这项研究技术成熟,慕容家的人会怎么做,是仅仅保证家族完美基因的延续,还是将罪恶之手伸向普通人的后代,将“劣等”刻进他们的基因里。
想到这个,忍不住瞪了一眼地上的两个研究员,磨着后槽牙开口骂道,“助纣为虐,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剩下的所有参与实验的研究人员和试验人员,现在在什么地方!?”
可怕又可恨的反人类实验,根本就不该继续存在。
此刻,年轻研究员的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因为害怕,眼神也很是涣散,听见我的话,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个地址,“m,m国加州的圣彼得孤儿院......118号......”
声音太小又含糊,我没怎么听清,也没耐心追问,就交代给旁边守着的陈毅了,“陈特助,你去一趟吧,摸清情况,尽可能把孩子们都解决出来。”
“是,太太。”陈毅爽快应下,随后便示意手下将一众研究员押了出去。
他们一走,客厅就只剩下我们三个,或许是对于我身上基因病变的未知,导致大家心里都不踏实,因此气氛也显得格外僵持。
沈钰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眉头拧成倒八字,看上去就像个心事重重的小老头。
傅慎言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向习惯发号施令的人,不仅刚才寡言少语,现在居然还点起烟来了。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皱着脸走到他跟前,直接抢过他手里的烟,转身就在烟灰缸里摁灭。
“再被我抓到抽烟,直接家法伺候。”这凶神恶煞的神色语气,大概我在傅慎言眼里,俨然变成了一只活脱脱的母老虎。
那又怎么样呢,不过是一句活络气氛的玩笑话而已。
对我来说,基因病变是不确定的,甚至可能永远不会发生,而我能确定的,是傅慎言不会失明,我也不后悔为他做这一次“小白鼠”。
越不想有所牵扯,才越要分的清清楚楚,就像陆欣然,纵容也好,原谅也罢,不过都是傅慎言试图用来偿还陆焰性命的方式。
而我和傅慎言,是夫妻,是命运共同体,是注定要一而再重蹈覆辙,坚定站在彼此身边的存在,所以我们可以毫无顾忌的互相亏欠,理所当然的藕断丝连。
真正陷入一份爱里,就会明白,只要是那个对的人,所有牺牲退让,都是心甘情愿。
傅慎言和我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用眼神对峙着,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藏着一泉黑潭,深不见底。
女人在这种时候总是嘴硬,说着嫌弃的话,选择对方的心却不会动摇,希望对方读到的,也是后者。
我不怪他,也希望他不要拿慕容南川的错惩罚自己,一路相守至此,我们该做的是向前看,而不是守着过去的遗憾出不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慎言脸上的阴郁终于一点点消散,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笑意,很快,又拿捏起赘婿的身份,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太阳穴的位置朝我做了个收到的动作,耍宝道,“遵命老婆大人。”
我看着他,不自觉勾起嘴角,释然的笑了。
一个眼神,彼此便能默契的放下心中芥蒂,得夫如此,我这一辈子,还有什么不圆满呢。
过了一阵,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人,转过脸,就看见沈钰环抱双手,一脸哀怨不满的盯着我和傅慎言,似乎有些怀疑人生。
发现我在看他,沈钰豪爽的抬了抬下巴,赌气似的说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的,我就看看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也学习学习,谁还没个老婆了?”
我仿佛听到了他内心在嘶吼——等我老婆来,秀瞎你们的眼!
低头笑了笑,我不仅没害臊,反而理直气壮的调戏起沈钰来,“嗯,但愿到时候,让孩子们看到的,不是一个妻管严的修养。”
“啧,说什么呢,什么妻管严,谁妻管严了?”沈钰没好气的反驳,又忽然酸溜溜的把话题甩到傅慎言身上,“再说了,妻管严这事儿,还用跟我学吗,某人这段时间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那才叫表率呢!”
得,这辈子沈钰是跟傅慎言较上劲儿了。
原以为傅慎言会应战,至少回怼两三句,没想到他另辟蹊径,猛地起身就将我公主抱在怀里,一阵天旋地转,双手便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他脖颈间了。
抬头,傅慎言正一本正经的看着我,“难得大舅哥有兴致学习,我们应该主随客变,卖力表现表现才行。”
“嗯?”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下一秒,傅慎言便俯身,蜻蜓点水似的在我额头啄了一下。
触电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与此同时,耳畔传来沈钰不可置信的深呼吸声,“你们别太过分啊!”
傅慎言不以为然的转眸看他,“还有更过分的,就不建议大舅哥跟着了,自行领悟吧,我和小姝,只能帮你到这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抱着我朝楼上走去。
转身的瞬间,沈钰石化的表情格外清晰。
等我反应过来,傅慎言说的“更过分的事”意味着什么时,半个身子都已经踏进卧室,下一秒,脸刷的就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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