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海面上笼罩着苍白的月光，浪潮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响亮。
东海岸的夜景很美，但顾青知道，在海的那边，是敌人。
已经快要到午夜了，他却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
顾青正看着hololive的数据，在桐生可可出事后，hololive就全盘退出了中国。
但这并未损害hololive的发展趋势，2020年，仅桐生可可一人的年收入就有一亿五千万日元，也就是约860万人民币。
B站的虚拟主播顿时出现了大量的缺口，NGA的灰姑娘，绯赤艾莉欧被捧了起来，巅峰时期的八千舰记录，让所有V圈观众感受到了短暂的报复快感。
看，没有hololive，我们也有V看，而且她挣得钱还比你们更多。
真相是，hololive并不在乎。
但绯赤艾莉欧也只是日V在国内最后的光辉了，随着经典的幻士四问，人造的光环逐渐黯淡，大部分人终于意识到，用心看V的人会变得不幸。
同时，以asoul为代表的国V崛起了，VR的两位头牌阿梓，七海娜娜米也扶摇而上，曾经的第一国V团体，战斗吧歌姬，却没有坚持到黎明，暂时谢幕。
这是个属于国V的新时代，引流时代新涌入的观众，粉碎了旧日的所有锁链，带来了新的思潮。
老的V圈观众有的改换门庭，重获新生，有的抱柱而亡，逐渐扭曲。
但新来的观众不在乎这些，就像hololive从未在乎过中国的市场一样。
顾青现在想要的，也不是中国的市场，而是hololive嘴里的肥肉，是整个世界虚拟偶像文化的话语权。
“叮咚。”
他的门铃突然响了。
顾青暂时收起了思绪。
门外是穿着熊猫睡衣的秋山葵。
“干什么，葵酱？”顾青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都这么晚了。”
她往日的双马尾已经放了下来，现在是整齐的齐肩短发。
秋山葵瓷娃娃一般的脸蛋上十分冷漠，可爱的嘴唇微微撅起，眼神中带着几分嫌弃。“请你不要叫我葵酱。”
顾青也不想这么喊，可是直接喊个单字，实在不符合中国人的习惯，叫她全名又显得太过生疏。
“那叫你小葵呢，行不行？”顾青微微蹲下身说道。
“不行。”秋山葵越发不满，脸颊也微微鼓了起来，让人忍不住想戳一下。
“小葵酱，你找我有事吗？”顾青无奈地问道。
“姐姐要找你一起参加睡衣派对。”秋山葵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小葵酱也不行。”
“睡衣派对？”顾青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是一套亚麻色的睡衣，可问题是女生的睡衣派对，他去凑什么热闹，“那个，葵葵，我要睡觉了，就不去了哈。”
“不行，姐姐说让你过去。”秋山葵语气坚定地否决了顾青的提议。“还有，葵葵也不行！”
“那我就偏不过去了。”顾青把手放到了门把手上，“除非你答应我能叫你葵酱。”
区区一个小女孩，哪来的这么多要求，必须要好好展示一下身为经纪人的威严。
秋山葵皱眉看着他，眼中逐渐出现了一层迷离水雾，睫毛也不断地颤抖着，眼看第一滴成型的泪珠就要从眼角滑落，顾青的愧疚感终于压过了理智。
他急忙迈步走出了门，“别哭，葵酱，我这就过去。”
秋山葵瞬间重新变成了那副冷漠的模样，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好一个rp的高手，自己果然没有看错。顾青不由感叹起来。
Moon的宿舍就在顾青的正上方，串门十分方便，平日里顾青没少去楼上蹭饭。
就这样，秋山葵和顾青一前一后走进了宿舍。
Moon的其余六人正围坐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
“我赢了！”秋山葵突然又变了一副面孔，跑到了另一个秋山葵的面前，搂住了她的脖子，“顾君把我们认错了！小葵你输了哦！”
“按照约定。”穿着紫袍的索菲娅拿起身旁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杯啤酒，“葵酱要全部喝光。”
“等一下！”顾青把啤酒杯抢到了手里，皱眉说道：“你们干什么呢？明天不用训练的吗？”
“老哥，明天是周末啦！”顾玲珑不满地看着他。
“某人疑似根本不关心我们。”横疏影故作伤悲的喝了一杯。“根本就是把我们当做赚钱的工具罢了。”
“学长他就是这样。”楚采菱轻轻叹了口气，喝了一口果汁。“总是什么理想，什么宏观叙事，我们只是他可以牺牲的代价罢了。”
“已经连续练习了五天了，就让她们好好放松一下吧，她们可是很努力的。”董娅也低声说道。
“而且连我和妹妹的分别都看不出来，顾君实在是令人失望。”秋山结衣抱住了妹妹，“对吧？葵酱。”
“嗯。”秋山葵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的确，顾青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真正的葵酱眼角是有颗泪痣的，他竟然忘记了，还在秋山结衣的完美演技下中了圈套，错将姐姐当成了妹妹。
可这实在不能全怪他，这对双胞胎姐妹，除了平日的发型不一样，眼角的泪痣不一样，根本就是一个模子，更何况夜晚的光线也不太好。
秋山葵站起身，对着顾青伸出了手。“给我。”
“葵酱，是我认错了，让你失望了，还害你输掉了比赛，就让我喝吧。”顾青故作绅士地将啤酒一饮而尽。
葵酱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说道：“三杯。”
“三杯而已。”顾青虽然不怎么喝酒，但三杯啤酒还是不在话下的。
索菲娅站起身，又从桌子上拿了一瓶红酒，满满的又倒上了一杯。
哼，即使换成红酒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混着喝更容易醉就是了。
顾青仰头一口气将红酒也喝完。
索菲娅冲他微笑了一下，然后又从桌子上拿起了一瓶二锅头。
“那个，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顾青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微笑着说道：“今晚要玩得开心点哦。”
“三杯。”葵酱重复了一遍，然后逼近了一步。
虽然葵酱的身躯很小，脸蛋也很可爱，但此刻却有着莫名的压迫感。
眼下，众人也都眼光各异地看着他。
虽然自己的威望本来就不高，但现在食言的话，一定会跌倒谷底的。
顾青颤抖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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