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净语被掐得几乎窒息,脸色已经涨得发紫发黑。
她拼命拿指甲去他的手背,挠出了一道道血痕。
明特助看得瞳孔微缩,想上前帮忙。
可是司靳夜示意助理不要多管。他脸上神色毫无波澜,手指如同钢铁一般掐在她的脖子上。
死亡的感觉越来越近。
元净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她用眼睛哀求地看着他,试图让他想起以前他们和平相处时的美好时光。
司靳夜明白她有话要说,稍稍放开五指,但仍然钳制她。
得到喘气的机会,元净语急促地呼吸着。
“阿夜你忘了吗?你答应过周进要好好照顾我,一辈子都不会让我再受到半分伤害。你现在……却想亲手掐死我?”
“想起来了?不失忆了?”司靳夜冷冷地笑:“人果然要死到临头,才肯说真话。”
元净语和司靳夜这么多年朋友,从来没有见过他用这么阴沉的笑容对着她,心里的恐惧一时达到顶峰。
她不明白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才会让司靳夜对她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阿夜,你先放开我,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她怕司靳夜一用力,她的脖子就会被拧断。
可是司靳夜的五指却如同钢铁一般有力,就那样掐住她,深眸里迸出很重的戾气。
“你很怕死?放火烧自己的时候,怎么不怕死?从楼上跳下去时,也很勇敢啊,现在反而怕我一个手掌?”
元净语的眉心突突地跳个不停,虽然心里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但脸上却装成一脸茫然。
“阿夜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谁在你耳边说了什么闲话?让你误会我了?”
“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清楚。”司靳夜冷冷盯着元净语:“既然你没有失忆,最好今天就去自首,把火灾的细节一字不差地告诉警察。”
薄颜的嫌疑身份还没有摘除,行动仍然受到限行,他必须要还她清白。
元净语心里一沉:“阿夜,到底是谁跟你说,是我自己放的火?你没有任何证据,凭什么这样冤枉我?”
“不想自首?”司靳夜的嘴角沉得厉害,眼底的厉色如同刀锋,割得人生疼——
“从今天开始,我会让明越把消息扩散出去,你元净语,不再是我司靳夜的朋友。森林那幢城堡,我会收回来。所有你以我名言赚到的钱,我也会一分不差地收回来。至于医院……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但要还清这半年来的医疗费。”
元净语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立即说:“不行!城堡是周进留给我的,你不要收走。”
“是吗?”司靳夜笑得有几分森凉:“可据我所知,你到处跟别人造谣,那是我给你建的城堡。既然是我替你建的,我就有权利随时收回。”
元净语心里猛然下坠,又怕又恨,又难过,她的眼眶发红,泪如泉涌。
“阿夜,我知道你做这么多,全是为了薄颜。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对我这么冷血无情?”
“只是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司靳夜不为所动地盯着她:“我会让明越知会所有人,如果还想跟着我司家做生意,就不能与你沾上分毫关系。”
京城靳三爷的分量,元净事是知道的。他发了话,以后那些明星,富太太恐怕都不敢再来找她要货。
她唯一的经济来源,竟然也被掐断了。等她手头上的积蓄花完,只怕连活下去都很难。
元净语想到那种后果,都觉得指尖发抖。
“阿夜,你真的要对我赶尽杀绝?”
“是你先恶心到我。”司靳夜的意思简单明了:“我不知道你到底还瞒着我做过些什么,但只要是伤害到薄颜的,统统都不允许存在。”
话说完,司靳夜松开了手指。
元净语像是突然脱力一般,瘫倒在轮椅上,拼命地咳嗽。
司靳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转身离开。
明特助特意落后几步,对元净语说:“元小姐,你已经没得选。最好的结果就是去自首,还颜小姐清白。也许靳爷还会念在以前的情谊上,放你一马。”
元净语一边咳嗽,一边用难过的表情看着明特助说:“明越,连你也站在薄颜那边了吗?你也觉得是我陷害薄颜?如果真的是我策划了这场火灾,结果是我摔断了双腿,薄颜却能好好地生活着,丝毫不受影响……我图什么啊我?”
“你图什么,只能问自己,任何人都回答不了你。”明特助说:“但你怕不怕靳爷的怒火,我想我可以替你分析一下。”
“靳爷的凶名你又不是没听说过,你平时所见的温和好相处,那也只是针对自己人。一旦你不再是自己人,甚至是敌人,那么你所有欺骗的行为,都会变得不可原谅。”
“你骗了靳爷四年,利用残废博取靳爷的同情心。去年你还利用这件事,害得颜小姐落水,离间靳爷和颜小姐的感情。在靳爷心里,你已经被划进黑名单了。”
明特助走了。
病房里很安静,空荡荡的,元净语觉得前所未有的冷。
有个护士进来提醒她,“元小姐,近半年来你的医药费已经超过二十万,请你先去结算……”
元净语惊恐得咬紧牙关。
这么快,阿夜就开始对她下手了?
这些年来,元净语卖香水确实赚了不少钱,但有一半都是靠着阿夜的人脉。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把这笔钱也回收。
元净语无比怨恨地拿出银行卡交给护士,结算了医费药。
但医院是没必要再住下去,毕竟她已经不需要再装失忆。
可是城堡回不去,她还能住到哪里?
这些年,司靳夜让人把城堡改造成方便残疾人进出的布局。现在她成了真残废的人,住酒店肯定不方便。
住任何地方都不方便。
元净语突然想起忠心耿耿的张姐,想把她叫回来照顾自己。
但她打通张姐电话时,张姐却慌慌张张的,好像一点都不想跟她沾上关系。
“元小姐,我为了替你出气,去做了假证。司先生知道后很生气,我已经躲回乡下了,以后再也没机会照顾你,你要自己保重。”
实则,司靳夜根本没太把张姐放在心上。
毕竟只是一个保姆,所说的证词也只是侧面证据,不能当成证供。
他只是派人警告过她,如果再昧着良心说假话,不只她要倒霉,她身边的人也会跟着倒霉。
张姐一直以为司先生是个好说话的,没想到凶起来这么吓人。
于是她自己跑去自首,被警察教育了一番后,就立即回到乡下躲着,再也不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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