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程东分析得头头是道,陆云川重新升起希望。
“难道真是我搞错了?”
“错没错,一试就知道。”程东说:“像靳三爷那种人物,如果真喜欢一个人,肯定护得牢牢的。你给薄颜送几次花试试,如果靳三爷没找人把你扔出去,那他们的关系绝对还没定。”
陆云川眼睛都亮了,“好,我明天就去!”
程东拍拍他肩膀:“加油!”
安抚住云川,程东却开始愁眉苦脸,“你和未婚妻的事是搞定了,小暖的事怎么办?她总不能天天躲在公寓里不出来啊。”
“互相联的记忆很短暂。”陆云川语气很淡:“只要她安分点,别再惹事生非,事情很快就能过去。”
程东:“可是她的朋友都在疏远她,真怕她一时想不开。”
陆云川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多陪陪她。”
程东对程小暖那点心思,陆云川一直都知道,只是没点破。
这个女生城府太深,他怕程东驾驭不住,希望他回头是岸。
薄颜回到病房,靠在门外的墙壁,心脏还在怦怦乱跳。
陆云川居然误会她喜欢司靳夜?
阿夜那么完美,知识渊博,身份地位高贵,她能和他成为朋友,已经是很奇妙的缘分了。
她怎么敢喜欢他?
第一次见到司靳夜真人时,他像个帝王出行似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大群人。也只有那位坐轮椅的元小姐,敢和他并排走……
想到这里,薄颜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赶紧清醒过来,不要再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突然,薄颜听到病房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不知道您生病,这么久才来看望,真是抱歉。”
外婆挺高兴的:“两年不见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还送这么多东西过来,怎么好意思?”
“庄外婆别这么说。前些年在清水镇,我大病一场,多亏您照顾,这个恩情我一辈子都记着。现在,您也要多多保重身体。”
薄颜心口微微一跳,敲门走进去,果然看到一个清瘦高大的中年人,站在病房边上。
她有些意外:“周大叔?”
周怀采转过身,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这是颜丫头?两年不见,变这么漂亮了。”
薄颜惊喜地问:“周大叔,你也来京城了?”
“我原本就是京城人。”周怀采道:“在清水镇生活近十年,我都差点以为自己是个清水镇人了。”
两年不见,薄颜没想到周大叔居然会开玩笑了,距离感一下子就拉近。
周怀采又坐了十多分钟,起身告辞,庄外婆让薄颜送他出去。
医院楼下,几部黑色轿车停在路边,最前面的那部深蓝色布加迪,低调又奢华。
薄颜被这阵仗震住,惊讶地看了看周怀采。
周怀采拍拍薄颜的脑袋,笑着说:“我在网上看到你弹奏的钢琴曲了。感情细腻,不错。”
“不过。”他换上严肃的表情:“指法生疏了。这两年是不是没有好好练习?”
两年前周怀采突然离开,薄颜家里又没有钢琴这种奢侈的东西,自然没有再碰过……
她不好解释,只是笑了笑。
周怀采也明白她的处境,轻轻叹口气。
他再次拍拍她的脑袋:“既然你来了京城,以后有空就到我家来吧。我平时一个人太无聊,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薄颜连忙说:“可是我现在有点忙……”
她要照顾外婆,还要去司靳夜那里工作。
周怀采道:“平时没课的时候,过来一两个小时就行?”
“家里的花圃需要人打理。那些人手太笨,理出来的花枝,都不合我心意。”
薄颜想起以前在清水镇,她帮周大叔打理花园的情景,也有些怀念。
虽然周大叔老是嫌弃她笨手笨脚,但对她一直很照顾,知道她家境不好,每个月总是变着法给她加工资……
她笑着点头:“好,只要有空,我就去。”
得到应承,周怀采才上了车。
司机温伯好奇地问:“怀采,你先前一直提起的小丫头,就是她啊?”
周怀采:“是她。”
温伯顿时有些忧心:“小丫头看起来很普通,要不要再考验一下?”
“你这一眼能看出什么来?”周怀采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在清水镇待了近十年,看着她长大的,我说是她就是她了。”
“那倒是。”温伯认同地说:“怀采的眼光一向不错。”
就是运气不太好。
周怀采浅浅地叹口气:“我老了,再等下去,只怕要到下面去挑徒弟。”
温伯连忙说:“温伯我都没服老。你认什么老?”
周怀采笑了笑,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景物,不知道想起什么,一时恍了神。
第二天薄颜放学出来,看到外面停着一部深蓝色的轿车。
看到薄颜,守在车旁的人马上对她说:“薄小姐,周先生让我来接你。”
薄颜昨天看过这部车,记得车牌,很意外,“周大叔让你来的?”
司机点头,打开车门请薄颜上车。
薄颜坐进车里。
她分别给护工和明特助打电话,说明会迟些回去。
车辆载着薄颜一路前行,慢慢开到了山路上。
薄颜好奇地问:“周大叔住在山上?”
开车的司机倒也健谈,笑着应:“周先生喜静,山上空气好。”
山路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开到目的地。
‘周青庄园’几个大字逐渐清晰,薄颜看到门外面站了一堆人。
站在最前面那几个,居然有薄雯知。
薄颜有些奇怪,想看清楚一点,车已经开了进去。
薄雯知一行人被拦在大门外面。
下车后,薄颜被带着往前走。
一路走过竟全都是数不尽的鲜花,层层叠叠,就像走进了花海。
这么壮观的景象,让薄颜震撼不已。
周怀采坐在花海的正中央,弹奏那首《丧礼进行曲》,曲调哀伤,让人忍不住动容落泪。
看到薄颜,周怀采让她坐下:“你来试试。”
薄颜不敢拒绝,坐下弹了一遍。
周怀采严厉地指出几个错处,“练到你这个程度,落指轻重都要拿捏稳了。平时要多练腕力,才能掌握更好的落提技巧,知道吗?”
“知道。”
其实薄颜一点都不知道。
她只是过来帮忙整理花圃的,弹琴又不是她的专业。
不过周怀采这人脾气古怪,薄颜已经习惯顺着他。
周怀采训了薄颜一顿,又让她练手腕和指法,两个小时后才让温伯送她回去。
门外那群人还没有散开。
这时太阳正西斜,气温很高。
薄悠然第一个撑不住,烦躁地问:“大姐,都等大半天了,周老先生今天真的会见我们吗?”
薄雯知比她淡静许多,冷声道:“闭嘴,想拜师就耐心等着。”
其他人也低声议论:“虽说周老先生重返音乐圈是真事,但收徒的事很有可能只是传言。”
“就是,周老先生喜静,这么多年都不收徒弟。六十岁出头了才说收徒弟,太奇怪了。”
“等不耐烦你可以先走啊……”
话是这样说,但谁也不肯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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