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关头,来人也没顾得上收力。惯性太大,他和薄颜都重重摔倒在地上。
摔倒前,那人还记着用手护住她脑袋,让她免于受伤。
但这样一来,那人的身体就直接摔在地面,痛得厉害。
陌生的气息袭来,薄颜回过神,抬头看向来人。
是郁南城。
薄颜连忙起身,惊讶地把郁南城扶起来:“郁少?怎么会是你?你没事吧?”
郁南城有事。
他腰部被旁边的路阶撞伤,疼得脸色都变了。
郁南城皱眉问:“颜小姐你怎么了?有车来了也不知道躲一下?”
薄颜却答非所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郁南城倒也不隐瞒:“有个朋友,拜托我过来看看你。”
其实,是因为明特助习惯了,每天都要做一些和薄颜有关的事。而靳爷今天一整天没有醒,明特助不放心,让郁南城过去看看薄颜。
薄颜站在路边时,郁南城的车已经在一旁停了很久。直到那部小轿车朝她开过来,郁南城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下车救人。
薄颜反应了一下,眼圈红了。
原来,不管阿夜在不在身边,都会时时保护着她。
可是她却傻到,站在这里伤害自己。
看到薄颜这模样,郁南城以为她被吓到,轻声安抚:“虽然这里位置偏僻,平时没什么车经过。但颜小姐还是要注意安全。”
薄颜重重地点头,“我知道。”
少女带着很重的鼻音,眼睛像是被雪洗过一般,亮晶晶的。
郁南城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关切地问:“要我送你回家吗?”
薄颜摇头,“不用,谢谢你。”
从现在开始,她会好好保护自己。
郁南城也不勉强:“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经过这个插曲,薄颜才算慢慢接受了阿夜离开玉佩的事实,很快振作起来。
阿夜就在京城,他说他全名叫司靳夜。
虽然还不清楚是哪三个字,但她一定会找到他!
薄颜这几天精神不太好。
接受是一回事,但长久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
以前,她刷到不懂的题,都可以直接问阿夜。
遇到难过的事,可以告诉阿夜,他总会耐心地哄她。
如果有人想害她,阿夜也会第一时间提醒她,并教她怎么反击。
现在阿夜不在了,所有的难题,都要她自己一个人面对。
薄颜蔫蔫的,整个人显得特别沮丧。
吃饭时,江海蓝盯着薄颜看了好久,悄声问:“颜颜,你是不是失恋了?”
丁圆一听,也瞪大眼睛看过来。
薄颜莫名其妙:“你胡说什么?”
江海蓝摸着下巴分析:“茶饭不思,心神不宁,无精打采。可不就是失恋的状态?”
薄颜彻底愣住。
她失恋了?
她只是失去阿夜,怎么就成失恋了?
难道,自己喜欢阿夜?
这个猜想把薄颜吓了一大跳。
她不由问:“我的状态很明显吗?”
两颗脑袋齐齐点头,“你就差把失恋俩字写脸上了。”
怎么可能?
她连阿夜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会喜欢他?
她只是,习惯了和阿夜日日夜夜在一起而已。
薄颜回过神来,“别胡说八道,你看我最近跟哪个男生走得近了?”
丁圆眼睛瞪得很大,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我看你跟第一名就走得挺近的。”
薄颜最近一有空,就跟叶致何讨论难题,看起来关系确实不差。
“我真的只是跟叶同学讨论学习。”薄颜好笑道:“我不喜欢任何人,不会谈恋爱。”
江海蓝问:“陆云川也不喜欢吗?”
那天陆云川和他母亲一起维护薄颜的场景,多帅啊?
是个正常女生都应该动心。
“不喜欢。喜欢就不会解除婚约了。”薄颜说:“这个答案满意吗?满意了就闭嘴。”
俩好友见薄颜好像生气了,不敢再多嘴。
薄颜放学回家,发现家里来了客人。而且老太太和二叔他们一家也在东院。
她有点奇怪,朝大家问声好,就想上楼。
老太太叫住她,“颜颜过来。”
薄颜走过去,老太太拉住她的手,指着一个年轻男人说:“这位是雯知事务所的首席设计师,叫金寻。”
金寻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就是眼神不太斯文。他皱眉盯着薄颜,眼里充满了打量和评估,还带着几分嫌弃。
就好像,薄颜是一件等待拍卖的商品,正在特价而沽。
不等薄颜说话,吴念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颜丫头,你可不要小瞧金寻哦。他设计的衣服,就连很多一线明星,都抢着订制呢。”
薄颜满脸问号,这关她什么事?
金寻见她神色懵懂,更加不满地皱眉。
吴念秋赶紧说:“颜丫头,这位金大设计师,今年才30岁。虽然离过婚,但他每年收入,超过这个数。”
她说了一个数,金寻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得意,“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绰绰有余。”
这一回,薄颜总算明白过来。
二房这些人一回国,就想给她找相亲对象?
有没有搞错?她才刚刚十九岁,大好的年华,用得着他们安排相亲?
金寻说完,上下扫视薄颜,等着她表态。
这种眼神让薄颜很不舒服。
她握紧双手,在心里问,阿夜,如果你在这里,会让我怎么做?
虽然阿夜不在,但他教导薄颜这么久,她知道该怎么不着痕迹地怼回去。
薄颜深吸一口气,礼貌地说:“金叔叔你好,我叫薄颜,今年十九岁。”
金寻得意的脸色僵住,嘴角缓缓下沉,眼神阴沉得吓人。
“时间不早,我家里还有事要处理,告辞。”
金寻忍着一股气说完,起身走人。
薄雯知喊了声:“阿寻,你等等我。”
赶紧追出去。
吴念秋不满地指责:“颜丫头你真是太没礼貌了,人家年纪轻轻,怎么能喊叔叔呢?”
“他都30岁出头了,我才十几岁,差着一轮呢。不叫叔叔才是没礼貌吧?”
薄颜一脸无辜茫然,就连老太太都有点没脸回应。
吴念秋咬牙,干脆也不兜圈子了。
“薄颜,实话告诉你,这个金寻是雯知好不容易,才帮你找到的归宿。你别不知好歹。”
薄颜冷冷一笑:“薄雯知自己的婚事都没弄明白,凭什么管到我头上来?”
“你!真是给脸不要脸!”吴念秋大声道:“你瞧瞧你自己,浑身上下土到掉渣,有什么优点?
你和陆家结过娃娃亲,最后都被一脚踹掉了。你就没有当阔太太的命,老老实实找个门当户对的,定下来。
别学你那不积德的母亲,做出那么丢人的恶心事。”
“你再说一遍。”薄颜猛然站起来,盯着吴念秋:“谁不积德,谁丢人了?”
吴念秋被薄颜寒潭一样的目光盯着,竟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别开视线,不敢再与之对视。
薄颜转过头看向老太太,突然有些厌倦。
“奶奶,我有点累,先回房了。”
外面,薄雯知追上金寻。
“先前给你看过照片,不是挺喜欢的吗?”
金寻冷笑:“我喜欢乖乖听话的。这种小刺猬,我没精力驯养。”
薄雯知已经有些不耐烦:“你想怎么样?”
金寻眼神有几分阴暗:“把她的刺给我一根根拔光,驯乖了,送到我面前来。”
薄雯知皱眉,“小丫头气性大,不好驯。”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金寻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别忘了,我手里有东西。”
薄雯知脸色微变,咬牙道:“好,你再多给我点时间。”
金寻满意了:“别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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