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烟有点尴尬,但考虑到当前的情形也就没有计较,而是吩咐身旁的侍从。
“许副将,麻烦你去收拾一下其他营帐,顺便带他去休息。”
营帐内的副将闻言应下,随后便带着童耿离开了。
而后营帐内只剩下四人,墨玄珲见柳无相和魏矣谁都没有开口,于是首先打破沉默。
“说来真是巧了,刚才本王正和王妃念叨你们,不想你们就过来了。”
魏矣听了似乎没什么话说,只是出于客气笑了笑。
好在柳无相还像以往那样风趣健谈,半开玩笑的打趣。
“想来这就是心有灵犀吧,不然我们也不会有幸以君臣身份同坐在这里。”
闻言,墨玄珲神色一怔,这是柳无相第一次在交谈中以“君”来称呼他,明显有着意味深长的寓意。
慕朝烟也听出柳无相似乎在表明自己的心志,面带微笑的回应:“柳先生深谋远虑,在堪舆学上更是天赋异禀,莫非你此次前来有所预料?”
柳无相点点头,心中对慕朝烟察言观色的本领很是佩服。
“王妃智慧过人,在下此行确实另有来意。”
柳无相话罢,脸上多了一抹忧虑。
墨玄珲对他的话感到好奇,连忙询问道:“那柳先生的来意是什么?莫非你昨日观测过天象?”
柳无相又是点点头,凝眉叹息一声。
停顿片刻,他语带焦灼地说:“昨晚在下观测到天有异象,随即联想到之前我曾在命盘上算出王妃将有一劫,因为一直放心不下,所以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对于柳无相这片好意,慕朝烟心领神会。
“多谢你的关心。”
她淡然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口。
“不过近来我没遇到什么问题,身体也无抱恙,想来确实是柳先生多虑了。”
听罢,柳无相露出释然的表情。
“那就好,听王妃亲口讲述自己的近况,那在下就可以放心下来了,此行也不枉费,”
这时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魏矣也随声附和:“既然王妃一切都好,想必王爷也是平安顺利吧?”
“当然,当前大业未成,现在每天本王算是在酝酿最好的时机。”墨玄珲不假思索地肯定。
接着四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所涉及的话题无非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
至于军营里的军事机密,墨玄珲并没有明确提及,而慕朝烟也是含糊其辞的一带而过。
然而既然两人来了,他们自然会想办法尝试从柳无相和魏师的口中套出话,以便观察谁的嫌疑最大。
交谈间,墨玄珲不经意地望向慕朝烟,只消短短一眼,他们立即有了打算。
“对了,虽说近来军营中平安无事,但是王爷有个心结却一直过不去。”
慕朝烟平和地开口,墨玄珲应了一声,皱着眉头解释。
“没错,刚好你们过来,本王想和你们探讨一下,顺便商量一下对策。”
柳无相露出疑惑的神色,迷茫不解的问:“不知王爷有什么烦恼?”
魏矣在他身边没作声,只是将眼中的注意力落在墨玄珲身上,表现出对此言的关注。
其实他们就是想找一个方式刺激二人,以便观察他们的反应。
“此事说来话长,就在昨日,本王偶然在军营中发现一个奸细,虽说他只是普通的士兵,但也正是因此隐藏的很深,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墨玄珲的面色转为忧愁,说着话时,双眸一直紧盯着面前二人。
这番话刚说完,慕朝烟注意到魏矣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
但是他还是没有开口,反而是柳无相表现得颇为关注。
“竟有这种事?那么请问王爷,这名奸细可是朝廷里的人吗?”柳无相拧着眉头追问。
墨玄珲摇摇头,用不确定的语气回复:“他为朝廷办事不假,但听口音却像是边境的人。”
魏矣眼睛转了转,随即接过他的话:“那依王爷的意思,这名奸细可能是陈国人?”
话到此处,墨玄珲没有在发表自己的见解,等待着两人继续顺着他的话往下猜测。
果然,柳无相道出不同的见解,明显是和魏矣的思路截然不同。
“这倒未必,陈国人为何要帮朝廷做事?本王倒觉得他很可能是白莲教的亲信。”
听到柳无相与自己持相反的看法,魏矣似是不赞同的咕哝道:“白莲教的教众大多数也是陈国人啊……”
两人就此引起了小幅度的争执,慕朝烟和墨玄珲静静的听着,谁也没有参与到其中。
过了一会儿,就在柳无相不再吭声之时,墨玄珲终于缓缓开口。
“你们不要吵了,本王突然想起另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据我所知陈国本身就是白莲教!”
话罢,营账内的几人,可谓是各个面上都有些一种表情。
此言一出,柳无相当即震惊到瞠目结舌。
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地反问:“王爷,您刚才是说……”
柳无相欲言又止,尽管他已经听清楚了,但是却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墨玄珲面色笃定,点头肯定道:“不错,这消息是刚刚收到,本王也才知道陈国不过是白莲教的另一个名称罢了!”
听到墨玄珲的一再确定,柳无相惊愕地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
“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的……”
说着说着他逐渐走神,身子一歪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柳先生小心!”
幸好墨玄珲眼疾手快,一步上前将柳无相稳稳的扶住。
虚惊一场,柳无相也慌里慌张地坐稳,满面尴尬地道歉。
“真是失礼,在下方才失态了,让王爷王妃见笑了!”
看到柳无相因难为情而涨红的面颊,慕朝烟莞尔一笑:“无妨,其实柳先生的心情本王妃可以理解,当时本王妃和王爷听闻此事也是非常惊讶。”
墨玄珲随口补充道:“是啊,本来本王也是不相信的,毕竟陈国也是有君王臣民的,却想不到他们其实不过是白莲教的傀儡,这个国家早就被白莲教所操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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