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墨玄珲回来,慕朝烟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他怎么说?”
看着慕朝烟的表情,墨玄珲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看他这个样子,慕朝烟虽然猜不到全部,却也知道个大概。
东华帝昏庸这是他们早就知道的事情,却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可是,如今城里难民这么多,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一些乱子。”
以前这还可以说是帝都城,大家畏惧皇族的威严,不敢乱来,可前提是温饱不受影响的情况下。
现在不一样,对于难民来说,天气越来越冷,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他们总得要想办法活下去。
“你以为皇兄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么?”
当初慕朝烟担心施粥这件事无法收场的时候他就说过,东华帝会收拾这个烂摊子,现在被他这么一逼,肯定会更早。
“你的意思是……”
“皇兄当初没有让人拦着这些难民进城,为的不过就是找个合理的借口榨取钱财,现在粮价暴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些难民的作用,自然也就没了。”
墨玄珲这么一说,慕朝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施粥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东华帝自己就会派人把难民全都赶出去。
他想要捞钱,对于捞钱的对象,当然不会是已经身无分文的难民,而是这城中的所有百姓。
他们为了活着,就得拿钱,即使生活品质会因为买粮而受到一些影像,却还不至于到吃不起饭的地步。
所以,即使怨声载道,他们倒还不至于发动什么暴乱。
毕竟还没被逼到绝路上,在加上这城中官府的镇压,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而能够带动舆论的四皇子跟五皇子都不在,哪怕百官想要联名去拥护谁抗争一下,恐怕都不容易做到。
“那现在怎么办?”
按照墨玄珲的说法,东华帝根本就是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那些难民的感受,他们是死是活,都没在意过。
况且,如果这件事不及时阻止,任由其发展,粮价上涨的同时,为了生存,其他物价也一定会跟着逐渐涨起来。
城中百姓的经济出现危机,东华帝手里握着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就凭这一点,至少在目前来看,他们绝对不能等到东华帝先动手。
“我已经派人出去,先给元昊送了信,让他去联系其他周围的几座城,让他们开仓放粮,共同接纳难民,同时在额外的在其他地方,继续收粮。”
这周围的城中的确有忠心于东华帝的人,可他跟墨元昊的人脉也不少。
这么多年他能顺利的出战跟凯旋,即使东华帝在路上用出各种手段都没能让他死在路上,可不是他一个人在作战的。
看着墨玄珲胸有成竹的模样,慕朝烟心里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墨玄珲同时又派出了几队人,纷纷在城中散布消息,想办法让难民自己离开。
他们之所以会选择比其他城池远的帝都作为逃难后安身的地方,想的自然是帝都城的繁华。
可是现在,帝都城里根本不适合百姓生活,反倒是其他城对他们难民多有庇护,他们还会选择留在这里么?
墨玄珲做这些事情根本没有打算瞒着东华帝,所以,除了他们暗中收粮的事之外,他做的其他事很快就传进了皇宫。
在听到墨玄珲准备安置难民的消息之后,东华帝的心中猛然燃起一阵怒意。
明明他都已经警告过了,而且,他也已经明白墨玄珲的意思,打算稍微收一收手,少挣点利润了。
为什么他还一定要步步紧逼,就是不肯让他占点便宜?
他是东华的国君,是东华之主,这片土地上什么东西都应该是归他所有,现在不过是收点钱上来,到底有什么问题?
又不是真的让所有城中百姓都活活饿死,更别说在他心里,还信奉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样的话。
现在倒好,他这边让人猛涨粮价的价格,他那边开始做好人,安置难民,还安置的这么光明正大,还嫌炎王的名声不够响么?
在这样下去,别说边城,就算是这帝都城里的百姓,恐怕也会只认炎王,不认他这个皇帝了。
东华帝靠在椅背上,狠狠的喘了几口气,胸口不断的起伏着,似乎想要平息自己心中的这股怒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明明还很精神的身体开始走下坡路,虽然不甚明显,可他也还是能感觉到的。
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他还是把原因归咎于长生不老药没有研制成功这件事上。
所以他才会拼命敛财,要的,就是在需要的时候,大量收集那些稀有的草药,在给自己重新建造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前段时间的药效那么明显,让东华帝觉得,长生不老并不只是谎言,一定有办法能够达到。
作为有史以来第一个长生不老的君王,他怎么还能住在这么普通的地方。
可是,国库里的宝贝虽然不少,钱也不少,可真要想大量动用,来为这些事做准备,那些迂腐的官员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虽然他心里也很着急,却也明白,步子不能迈的太大。
所以,在得知东边大难的时候,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到了捞钱的主意。
现在,却全都被墨玄珲给破坏了。
又想到墨玄珲手里握着的兵权,东华帝猛的握紧了拳头,眼中的狠意一闪而过。
原本还想着,因为定国公主的墓穴,在多留他几天,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
既然他这么爱操心难民的事情,这么为民请命,他倒要看看,墨玄珲到底能有多大的本事,去平定这件事。
打仗他是阎王,难道救灾,他还能变身菩萨不成?
“传朕口谕,炎王智勇双全,东边天灾大旱这件事,就全权交给炎王省察。”
一听说又要去炎王府,那些太监都快哭了,不管是推到谁的身上,谁都好像死了娘一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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