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忆他们守住了大宇城后,兴高采烈,满城将士从上到下都充满了喜悦的心情。
众将士围绕着宁长忆不停欢呼,士气大涨,对接下来的战斗也多了几分信心。
反倒是进攻的本多谦信等人,意识到初战告败,局势开始对他们不利,一个个都僵着一张脸,充满了苦色。
鸣金收兵的声音响起之后,所有的士卒们又如潮水般退了回来。
大部分人因为白费了一场功夫而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玉藻前也跟着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大营,她来到本多谦信的面前,不善地问道:
“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收兵?”
“我已经召唤出了血色之门,只要解决了宁长忆那个该死的家伙,就能攻破这座城池!”
“现在,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在玉藻前那冰冷的目光中,本多谦信后背有些发凉。
他心里嘟囔你要是能解决为什么又会拖到现在呢?但明面上却不敢这么说,而是露出了苦笑:
“玉藻前大人,攻城本就是一件需要长期拉锯的事情,我们并不需要急于一时....”
“您的法术确实厉害,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太多,我们底下很多的士卒也受到误伤,造成了很多的损失。”
“为了能够还能阻止下次的攻城,我不得不下令收兵,希望您能够理解....”
说完,他朝玉藻前低下了戴着牛角筋兜的脑袋,一点也没有平日里身为总大将的风范。
玉藻前看着他这恭敬的模样,总算没有那么生气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血色大门不分敌我,所造成的损失是本多谦信所不能接受的,便冷哼一声,道:
“好了,你不需要再说这些了。”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攻破眼前这座大宇城!”
“你说你现在收兵,是为了下次的攻城做准备,难道你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
玉藻前的目光柔和下来后,本多谦信身上的压力为之一散。
他舒了一口气,面容变得矍铄起来,道:
“没错,在经过了今日的试探之后,我已经发现了敌军存在的一些薄弱之处。”
“哦?”
听到这句话,玉藻前顿时来了兴趣。
她把目光落在这位面容沧桑的老将身上,听起了他的下文。
只听本多谦信握着军佩团扇,在几名大将的簇拥下指向前方,道:
“今日我坐镇军帐观察敌军阵势,发现他们的防守虽然很扎实,但却不够灵活变通,显然是因为指挥官冲上了战场,缺乏有效指挥的原因。”
“据今天的情况来看,敌军的总大将精通法术,和您一样能够轻易改变战场的局势。他将指挥权交给了手下,自己却冲上战场,显然没办法顾虑到一些东西。”
玉藻前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禁点了点头。
正如本多谦信所说,宁长忆在今天的这场战斗当中,虽然大放异彩,但却没办法顾及他们的整个整体。
这种行为,可以说是一种个人英雄主义,赢了之后会得到部下所有人的吹捧和爱戴。
但同时也很容易受到反制和针对,若是主将遭遇了斩首战术,那么他们整座城离崩盘不就在一瞬之间了?
想到这里,玉藻前露出了兴奋的目光。
她朝本多谦信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既然敌军的总大将如此喜欢逞能,企图一个人冲进战场改变整场战争的局势,那我们就针对他的这种行为来展开斩首战术?”
问完,她又眉头一皱,自语道:
“这个想法不错,不过比较麻烦。”
“那个家伙本事不差,又太过灵活,要想勾引他必须要有好的诱饵,才能把他吸引到陷阱里面,斩首致命!”
本多谦信露出笑容,脸上花白的髭须和眉毛一同抖动起来,道:
“这倒也算是一个计划,但却不是最好的一个办法。”
玉藻前再度皱起眉头,双眸凝视着他。
本多谦信没有卖关子,直接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破城!”
“敌军的总大将虽然本领高强,但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也没办法护住整座城的将士。”
“接下来,我打算在发起攻城的时候,将他吸引出来,让他无暇他顾,再安排精锐全力攻城....”
听到这里,玉藻前目光一闪,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本多谦信和她的想法一样,都是要将宁长忆从大宇城当中引出来。
但她的想法是,引出来后,设下陷阱直接斩首宁长忆,这样敌军失去了主将,士气必定大跌,城破也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而本多谦信的想法则是,将宁长忆引出来后,趁他无暇他顾的时刻直接出动精力全力攻城,这样不用费那么多的力气,直奔主题。
这两个方法,第一个方法更能解决事情的本质,但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还不一定能杀得掉宁长忆。
而第二个方法,只需要拖住宁长忆就行了,反正他们的根本目的还是要破城。
深吸了一口气后,玉藻前把目光看向了本多谦信,已经带上了几分刮目相看的神色。
看来这个被称为“灭绝之龙”的老家伙,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她在心里这般想着,然后美眸泛出紫光道:
“既然如此,总大将难道是有拖住宁长忆之后,一定能够攻破敌军城墙的妙计?”
本多谦信哈哈一笑,矮小的身躯在这一刻却爆发出一股锐气,让军帐的烛火都随之摇曳起来:
“没错,在下正是有了办法,才敢跟玉藻前大人这么说。”
“这个办法有些危险,不过一旦成功,必定能够梨庭扫穴、以章天讨!”
“只是,要想成功破城,前提还是得要靠玉藻前大人亲自拖住宁长忆了....”
他朝玉藻前拱了拱手,做足了姿态。
玉藻前微微颌首,道:
“没关系,只要能破城,我都会配合你。”
“更何况,我也很想再次跟那个家伙交手啊!”
说完,她转头看向江岸那边的城池,狭长的眼眸泛出紫光,妖异而又冰冷。
经历了第一天的战斗之后,宁长忆他们成功守下了大宇城,士气大振。
不过作为大宇城的总大将,宁长忆却保持了足够的清醒。
他意识到敌军还未展现出真正的力量,所以在鼓舞了一番士气之后,便安排人手加急修筑工事,修缮防务,为敌军接下来的进攻做准备。
敌军远道而来,气势汹汹,必定不会因为第一波的失利而善罢甘休,
他们一定在打磨身上的獠牙,企图获得下一次进攻的胜利!
带着这种危机的意识,宁长忆督促了身边的每一个人,使得他们不敢懈怠,将手里的活干得越加的起劲。
在这个过程中,宁长忆也将大宇城所发生的战事写进信笺,通过探子发给了坐镇在后方出云城的春胜日和。
春胜日和很快发来回信。
他表达了大喜之色,然后说正在加急联络盟友,只要宁长忆他们再坚守半个月的时间,便会等到援军的到来。
看完春胜日和的信件之后,宁长忆皱了皱眉头。
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只是我军的军力有限,而敌军的军力又数倍于我军,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冲入敌军直接无双割草,这么耗下去迟早会败北。
更何况大宇城虽然占据着地利,但也并非是那种不可攻破的雄伟大城。
它本身不过是一座用泥土夹杂岸边石块夯起来的偏僻小城,原先占据着出云国的门户,迎接来往行人和客商,并非是什么军事要塞,自身底子颇为有限。
经历了第一天的大战之后,这座小城的城墙与其它建筑设施就出现了一些不妙的情况,急需修缮,若是再这么拖下去,恐怕会产生变数。
意识到这一点后,宁长忆的眉头凝聚起深深的愁云,开始为接下来怎么撑过这半个月找起了对策。
他也不一个人在帐内枯想,而是出去找春胜日和以及其余将领们交谈了一番。
一行人一边巡视着城内的防务,一边来到了城墙之上,观察起了敌军在江岸的动作。
这几天里,敌军的阵营当中一片风平浪静,什么变化都没有,唯有天空中不时飘起他们架锅煮饭的炊烟,仿若来野营的一般。
宁长忆望着江岸那边一片风平浪静的白色帐篷,不禁朝身边的藏助问道:
“这几天你负责观察敌军军情,可有什么发现?”
藏助跟其他几个将领一起跟在宁长忆的身旁,听到他发问,连忙回道:
“敌军这几日没什么变化,也不见他们跨过江岸,整日在他们自身的那块地盘垒起了土堆,敲敲打打,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我猜测啊,他们应该在维护那些攻城的器械,准备为下一次的攻城做准备吧?”
“哦?”
听完藏助的话语,宁长忆脸色一变,感到了一些不妙。
“让我看看!”
他从一个副将的手里拿过一杆望远镜,朝江岸那边望了一眼。
良好的视力让他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敌军土垒上方伸展出的抛石支架,还有一些望楼和哨塔,其余则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一片辽夐的江岸,除了白色的帐篷,便只有上游被敌军加起来的土垒,似乎真的是为了掩护他们修缮攻城器械而临时堆起来的一般。
“只是,什么攻城器械,需要他们如此掩人耳目呢?”
用望远镜观察了一圈敌军阵营的动静后,宁长忆不知怎的,心里始终平静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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