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母蛊反噬而死。”追难沉声道。
“还会如此吗?”梅寒裳讶异地问。
追难沉沉点头:“怪只怪她太过狠毒,为了达到控制夫人的强烈效果,她下的蛊是最厉害的那种,这种蛊是母蛊死,子蛊定然会让宿主死。但她却不知道,若子蛊死于宿主体外,母蛊定然会反噬她自己。”
梅寒裳冷声道:“这真是害人不成,反误了自己的性命。自作自受了!”
她说着看向振国公:“爹爹,柳姨娘做了很多坏事,人证我都已经带回府中了,爹爹可以找他们问一问。”
振国公摆手道:“何必再问,光是这下蛊一项,她也死不足惜。”
他转头对管家道:“将柳姨娘用草席裹住,找个偏僻的地方埋了吧。”
姨娘虽不能进夫家祖坟,但死了怎么也能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
柳姨娘现如今混到这个地步,着实是自作自受了。
梅寒裳过去瞧沉睡中的郑苏苏,瞧见她脸色如常,这才算放心下来。
她将郑苏苏送回房间,亲自给她盖好被子,才离开。
刚刚出了房间,就听见管家在向振国公禀告:“三公子听说柳姨娘死了,忽然就疯了。三小姐脸上破了,一直在哭。”
振国公叹口气道:“将他们兄妹二人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吧,找几个人好好看着。对外,就说三小姐陪着三公子去庄子里养身体了。”
管家应声下去了。
梅寒裳缓缓上前走到振国公面前。
振国公无声地看着她。
“爹,想必他们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您大概觉得女儿不顾手足之情,心狠手辣了吧?”
振国公拍拍她的肩膀:“你的手段是酷烈了些,不过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吧。”
梅寒裳挺直脊背:“女儿从来不怕那些阴谋诡计,可也绝不会让那些人来伤害我的家人!娘亲被柳姨娘害得那么惨,差点就葬身火海了,女儿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去!”
娘亲,爹爹,还有大哥二哥,还有她的夏厉寒,这些人都是她至亲的人,她绝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们!
振国公感慨:“这件事还是怪爹,当年酒后一时没能把控自己,让那卑鄙小人爬到了床上,也伤了你娘的心。爹日后会好好补偿你娘的,再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这个时候,振国公竟然反省了一波,这让梅寒裳有点意外。
她对着振国公露出灿烂的笑容:“爹和娘以后定然会更加相亲相爱的!”
振国公跟着笑了,抚了抚她的脑袋。
折腾了一晚,大家各自安置,追难跟梅寒裳告辞离开了。
雨竹给梅寒裳铺被子,忍不住议论:“小姐,追难好厉害啊,什么都懂的样子耶!”
梅寒裳皱眉,之前追难解释那个蛊的时候,怎么会那么专业?他懂这些?
心中闪过点什么,她摆手道:“晚了,先睡吧。”
疑惑的事情,日后再慢慢解开就是。
第二日,整个振国公府都知道菊苑出事的事情了,但具体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所有知情的下人都被振国公交代封了口,消息瞒得还算是严实。
梅寒裳早上起来就去陪着郑苏苏,郑苏苏的精神好了许多,早膳都比往常用得多一点。
对于柳姨娘到底是怎么给她下蛊的事情,她还跟梅寒裳研究了下,猜测大约是在郑苏苏得了风寒的时候,柳姨娘假装侍疾,借着便利在饮食上下的蛊。
“亏我还信了她,觉得她是为了孩子愿意老老实实的,谁知道竟是藏着这样的祸心。”郑苏苏不无感慨道。
梅寒裳握着她的手:“娘,有女儿在,没人再能伤害你!”
郑苏苏对着她温柔而笑,摸着她的脸庞道:“知道的,裳儿,你是娘的贴心小棉袄。”
母女两个搂在一起。
气氛正温馨呢,采荷来报:“大小姐,康王爷来了,在前厅呢。”
夏厉寒也不用上朝,这个点振国公去上朝了,他倒是来去自由的溜达。
郑苏苏捏捏梅寒裳的脸蛋笑道:“行了,娘这边不用你陪了,你快去陪你那未来夫君吧!”
梅寒裳脸色微红,嗔了娘亲一声。
郑苏苏脸露欣慰:“这些日子娘也是瞧出来了,这康王对你是真上心的,罢了罢了,就将你嫁给他算了,也说不定他能长命百岁跟你白头到老呢?短暂的两情相悦,也比长长久久的没感情要强,是吧?”
梅寒裳笑着跟娘亲告辞,脚步轻快地出去迎夏厉寒。
以往夏厉寒来振国公府都是直接去竹苑,现在竹苑被烧了,他只好在前厅等候。
进了花厅,夏厉寒就立刻过来拉住了她的手,上下打量她。
梅寒裳笑:“怎么了,没见过我吗?”
“追难说了昨晚的事,我来瞧瞧你可有受伤。”
他说着执起梅寒裳的右手看,看见她的拇指旁有块红,立马心疼地叫起来:“怎么还把手给伤了?”
梅寒裳瞧了眼,笑起来:“那不是伤啊,只不是握刀的时候手太用力了,磨了点茧子而已。”
想要把刀刃在人的身体里转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用点力气!她的茧子便是在扎梅念之肩膀的时候磨出来的。
夏厉寒却将她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轻的吹起来:“莫说是茧子了,你即便断了根头发,我也心疼。”
旁边的雨竹翻了个白眼,将目光移到了房梁上。
康王爷最近越发肉麻了,她每天被自家小姐的狗粮喂得撑死,真是够够的。
夏厉寒吹出来的气息热热的,抚在梅寒裳的指头上酥酥麻麻,梅寒裳心中情动,怕自己忍不住要吻他,便将他推开了。
“这是用刀扎人的时候磨的。”她看着他说。
想必昨晚自己的雷霆手段,追难也跟他说了吧,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凶狠了?
夏厉寒微微笑着:“真该死。”
梅寒裳心里一沉,他是在说她该死?觉得她太凶狠了?
“这个人竟然让我的王妃为了扎他,还把手磨出茧子来,该死得很!”夏厉寒继续说。
梅寒裳的心湖顿时荡漾起来,他连问都不问,只一味地心疼她……
她终于忍不住了,伸头在他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下。
雨竹无声地将头转到窗户那边去,表情僵硬地看着窗外。
夏厉寒看雨竹这么乖巧,微微一笑,俯身过去在梅寒裳的嘴唇上亲了下。
追难背转过身去,他们当下人的也太难了吧,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