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和梅羽兰的丫鬟瑶红被叫进来伺候自己的主子,大夫也被请了来。
梅羽兰抢着先看大夫,大夫给她开了点外抹的药,梅羽兰一个劲地问大夫:“这伤会留疤吗?”
大夫不敢说死,只道:“一般来说是不会留疤的,但也不好说——”
“怎么能不好说呢?若是留疤的话,我一个女孩儿家可怎么过日子啊!”梅羽兰说着都要哭了。
大夫束手无措:“只能说十之七八不会留疤,但这种事情老夫也不能完全肯定的。”
梅羽兰气哄哄地从屋里出来,暗骂大夫一声“无用”,一转眼瞧见梅寒裳和雨竹在墙角处背对着她。
看到梅寒裳,她就来气,叉着腰过去,打算找她理论一番。
谁知道她们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直到她走近了,都没察觉。
梅羽兰正要开口,就听梅寒裳说:“好了,好了,这药不能多用,要省着点!”
“这药真的不会留疤吗?”雨竹在旁边问。
“当然了,这是我师父以前留下的外伤圣药,就剩半瓶了,要不是今天胳膊上的伤口有点深,我可真舍不得拿出来用呢!”梅寒裳口气中透着心疼。
梅羽兰翘首,果然看见梅寒裳手里拿着个小药瓶,正用指尖在往自己的胳膊上擦药膏呢。
梅寒裳会治病,她多少是知道点的,大伯母的头风病,祖母的头晕症最近都好了,听说就是吃了她给开的药。
难道她手里的药果然是外伤圣药?
这么想着,她咳咳两声。
梅寒裳就像是受了惊一样,手忙脚乱地将手里的药瓶塞进怀里,转身面对了她。
“四妹,你怎么跟鬼似的,走路没声的吗?”她很不满地对梅羽兰说。
“你们在干嘛,鬼鬼祟祟的。”梅羽兰故意问。
“我们在干嘛关你什么事?”梅寒裳说着,带着雨竹就走开了。
梅羽兰看着她的背影,重重捏住了拳头。
她必须想法子把那瓶药搞到手,不然自己的脸,很可能就好不了!
想了会,她把瑶红拉过来,低低说了句什么。
梅寒裳跟雨竹正坐着休息,忽然瑶红端着个水盆从旁边过,摇摇晃晃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瑶红走到梅寒裳跟前的时候,忽然一个趔趄就摔倒了,水盆里的水洒出去,偏偏就洒了梅寒裳一身。
梅寒裳气得跺脚:“你这个死丫头,故意的吧!”
瑶红立刻就跪倒了:“大小姐,是奴婢的错,大小姐罚奴婢吧!但奴婢绝对不敢故意泼大小姐水啊!”
她说着拿了帕子出来,跪行过来在梅寒裳身上擦起来:“大小姐,奴婢帮你擦擦!”
梅寒裳拍开她在自己身上乱擦的手气道:“滚开,你笨手笨脚的,我自己来!”
瑶红立刻就退到一边去不吱声了。
梅寒裳擦了几下,发现压根擦不干,对着瑶红瞪了一眼。
“奴婢不是故意的,大小姐恕罪,大小姐恕罪!”瑶红连连磕头,一副可怜的样子。
梅寒裳见她如此,感觉再罚她也没意思,只好气鼓鼓对雨竹说:“走,我们回去换衣服!”
两位小姐受了伤,马术课就结束了。
瑶红一直跪在那,等着梅寒裳走远了,才起身,小跑着离开了。
她一路跑到拐角处,看到梅羽兰等在那里。
“拿到了吗?”梅羽兰迫不及待地问她。
瑶红从袖子里拿出个小药瓶来,笑嘻嘻道:“大小姐藏得不深,奴婢一下子就得手了。”
“运气还不错!”梅羽兰欣喜地接过,将药瓶打开。
里面的褐色药膏跟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也都是只有半瓶,而且这个药瓶也都是一模一样的,看来就是这个了。
她立刻就对瑶红说:“快,给我抹在伤口上……”
——
吃过晚饭,梅寒裳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打听八卦小达人”闻竹跑进来:“小姐,小姐,果然如您所料,四小姐那边炸锅了!”
梅寒裳顿时精神起来:“快说说!”
“四小姐一个时辰前就开始喊脸疼,然后脸上的伤口就溃烂了。二房那边立刻请了府医,府医看了之后说,四小姐的伤口只怕是十天半个月才能养好,而且是必然留疤无疑的了。”
雨竹抚掌:“让她偷东西,这就是下场!”
梅寒裳也是笑。
雨竹道:“那瑶红还以为自己摸东西的本事多好呢,其实呀,她那点小动作我在旁边看了个一清二楚,别提多笨拙呢!要不是我们小姐故意让她偷,她能偷着么!”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梅寒裳哈哈笑。
“如此一来,四小姐定然要跟小姐您没完了吧?”闻竹却有点担心。
“她敢没完吗?药是她偷的,又不是我给的。要扯落马的事,那就查查吧,谁先动的手。她心虚,定然是不敢提落马的事。”梅寒裳得意道。
“这下可总算是帮五小姐出了气了!”雨竹很痛快。
梅寒裳却悠然而笑:“她那么歹毒,这点惩罚怎么够?所谓惩罚,必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不急不慌地从床上下来,对雨竹道:“来,给我重新梳头,等着当面对质!”
她预料得不错,果然没多久,郑苏苏院子里的采荷就来了:
“大小姐,夫人让你去一下。”
梅寒裳笑呵呵的:“好的,采荷姐姐,你先回,告诉娘亲,我马上就到。”
采荷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好心提醒:“二房的主母来了,还有四小姐。”
“我知道了,谢谢采荷姐姐。”梅寒裳对她灿然一笑。
采荷去了,梅寒裳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出来放在医药箱里,这才带着雨竹往荷苑而去。
进了荷苑,只见中厅灯火通明,她便往中厅而去。
厅中气氛严肃,郑苏苏和振国公坐在主位,何穆红坐在客位,梅羽兰立在何穆红的身后,脸上蒙着面纱。
瞧见梅寒裳进来,她的眼中便闪过愤恨之色。
梅寒裳只当没瞧见,不紧不慢地给振国公夫妻行了礼,然后又转过去对何穆红行了礼。
何穆红“哼”的一声,神色很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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