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梅寒裳安排追云和雨竹睡一个房间。
第二天一早,她就将追云叫到自己跟前:“现下有件事,我要派你去办。”
追云低头:“小姐只管吩咐。”
“我要你帮我盯一个人,她叫刘菜花,是我的养母。”
听到这里,追云抬头看了她一眼。
梅寒裳笑道:“你是我的人,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怀疑我的养母在外面勾搭了有妇之夫,所以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下。”
追云低头:“是,小姐。”
她从梅寒裳这里得了刘菜花的地址,便打着梅寒裳让她出门采买胭脂水粉的旗号出了振国公府去。
梅寒裳有了帮手,心里高兴,带着雨竹去给郑苏苏问安,然后又跟着郑苏苏一起去了梅老夫人院子里请安。
昨晚,康王送给梅大小姐丫鬟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全府。
今日,梅老夫人见了梅寒裳,笑容温和得很:“听说你这几日在女学表现很是不俗?”
梅寒裳谦虚一笑:“祖母过奖了,孙女自知资质愚钝,只是比别人稍微勤奋些罢了。”
梅老夫人微笑着,对自己身边的丫鬟使个眼色,丫鬟就走到梅寒裳面前,递给她一个红色绸布包着的盒子。
梅寒裳瞧着那盒子,一时不敢接。
梅老夫人微笑道:“拿着吧,这是赏你的。”
梅寒裳这才接过,打开绸布,瞧见是个小小的木匣子,打开木匣子,里面放着一根白玉簪子。
梅寒裳不擅长辨别珠宝,一时不知道这簪子的好赖。
旁边的郑苏苏却已经惊声开了口:“母亲,这不是外祖母传给您的白玉簪么,这怎么使得!”
梅老夫人摆手道:“这簪子本就是要传给长女的,我膝下无女,那就传给长孙女。玉不值钱,值钱的是传承的意义。”
她说着看向梅寒裳:“还不快收下?”
梅寒裳这才将那木匣郑重收起,跪谢祖母。
梅老夫人点头道:“我瞧着你这些日子渐渐有了出息,一定要再接再厉,不可懈怠。”
“孙女必不懈怠!”梅寒裳朗声道。
又陪着老夫人说了几句话,众人告辞出来。
梅寒裳对郑苏苏道:“母亲,我想要回竹苑一趟,祖母给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要好生收起来。”
郑苏苏笑道:“是应该收好,你回去一趟吧,让羽霓她们在马车里等你——”
“不用了,母亲,让她们先走吧,我随后再坐辆马车过去。”梅寒裳连忙道,她借口回去也是不想跟梅羽霓她们一起走。
自己今日在老夫人跟前出了风头,她们指不定又要说些什么酸话呢,她懒得听。
郑苏苏想想也好,便让梅羽霓她们先走了。
梅寒裳和雨竹往竹苑走,雨竹掩嘴笑道:“小姐,刚才您没瞧见二小姐和四小姐瞧您的目光,那个酸呀!她们大概心里嫉妒死小姐了吧!”
梅寒裳笑笑,这其中大概数梅羽兰最气了吧。
梅老夫人只得两子,大儿子梅尚武是振国公,二儿子梅尚文较为平庸,凭着哥哥的面子,得了个户部侍郎的职位。
梅尚武早年跟随父亲征战沙场,鲜少在家,梅老夫人便是与小儿子相依生活,所以在情感上,对小儿子更加喜欢一些。
因着这个缘故,在一众孙女之中,就偏爱梅羽兰。
加上两个孩子抱错的事情,原本在梅家风头无两的梅羽霓失去了老夫人的.宠.爱,而原主梅寒裳又不成器,梅羽兰便成为老夫人最宠爱的孙女。
但是现在,老夫人对她的态度竟然开始改观了,甚至还将祖传的白玉簪子给了她!
这让梅羽兰如何能不生气?
不过,大户人家自有规矩,既然白玉簪是要传给长孙女的,那就必然是要传给长孙女。
之所以之前老夫人没给她,梅寒裳想,大概是因为对原主印象很差的缘故,内心里完全没将她当成自家的孙女。
但现在,她给老夫人治病,在女学也有不俗的表现,老夫人终于对她有所改观了,这才将白玉簪拿了出来。
——
去女学的马车上,梅羽兰火冒三丈:
“祖母竟然将白玉簪给了梅寒裳!祖母到底是怎么想的!”
梅羽霓跟着煽风点火:“我也是不太明白呢,虽说是要传给长孙女的,但梅寒裳的德行如何能担得起梅家长孙女的身份?她给振国公府丢的脸还少吗?”
“哼!不就是跟康王下棋平局了么,她一下子就上天了!”
“昨晚,康王还送了她一个侍婢。”
梅羽兰露出嫉妒的目光:“我就不明白了,她入学第一天就被珑先生青眼相加,她哪里好了!”
“大概是我母亲跟珑先生打过招呼。”
“哼!还不是靠了伯母的面子!”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梅羽清,此刻忍不住插嘴:“可她怎么会下棋了呢?以前没听说她会下棋啊!”
“哼!瞎猫碰到死老鼠了呗!你没见我们让她去跟康王下的时候,她一个劲的拒绝么,分明就是心虚。后来是没法子了,只好瞎下。下棋都是有章法的,她这胡乱下,就打乱了康王的节奏,这才让她侥幸平局了。”梅羽兰哼声说。
“原来如此,裴博士竟还收了她当学生,真正让人气闷!”梅羽清跟着气道。
梅羽霓眼珠子转了转将话题拉回来:“不过,这根白玉簪祖母说本就是要传给长孙女的,迟早也会是她的吧。”
梅羽兰露出不甘表情:“传不传给长孙女,还不是祖母一句话?真不知她在祖母跟前说了什么好听的,竟然哄得祖母将那白玉簪给了她!”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她这种粗鄙无耻的人,就算是给了她,她也未必有福消受!说不定哪天一个失手就把簪子给摔碎了呢!”梅羽霓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梅羽兰眼神微动,不说话了。
梅羽霓瞧见梅羽兰的表情,笑容漾大:“今日下午的选修课是古琴课吧?我听说梅寒裳也报了古琴课。”
“她会弹什么琴!”梅羽兰嫌弃道。
梅羽霓笑了笑:“是呢,听说她一窍不通。”
梅羽兰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露出得意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