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么说来,夏国已经不安全了,大公主随时可能生产,我们应当尽快赶路,与绝颜公子汇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大凶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异样,才安心将门关上,压低声音道,“今日我们先暂且住下,明日一早出发。以防万一,晚上我会在门口守着,你若有什么事,立刻唤我。”
夏栩看着大凶妹谨慎担心的神情,并未反驳,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大凶妹总觉得老大不对劲,方才听到邻桌人七嘴八舌说得那些内容,连她都觉得毛骨悚然,可是老大全程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似乎那些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可是见夏栩神色无异,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确保夏栩的安全。
如果传言是真的,如果大公主顺利诞下皇女,只怕会对九公主铲草除根。
待大凶妹出门后,夏栩微微闭上了眼睛,静坐了半炷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而后轻声开口道:“恒影。”
房间里依旧鸦雀无声,夏栩没有睁开眼,可是夏栩知道,他在。
这是第一次,她以不是九公主的身份与恒影见面。
此刻,她既然不再是九公主,那么他也不再是她的影卫。
他想杀她,或是带她走,都易如反掌。
夏栩深吸口气,既然逃不掉,不如就坦然面对。
她缓缓睁开眼睛,面前的人一袭黑衣,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此刻正半跪在她前方的阴影里。
“七个月不见,你瘦了很多。”夏栩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一个月,你一直跟在我与大凶妹身边保护我们,定没有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吧。”
恒影的身体一僵,原来她一直知道,他在。
夏栩微微握紧拳头,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那个一直以来在身边默默守护着她的人,问:“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骗我。”
见恒影微不可见地颔首,夏栩才一字一句地道:“我若决定去东海,永远地离开夏国,你会不会阻拦我?”
恒影慢慢抬起头,第一次与夏栩对视,在看到夏栩的双眸里此刻的自己时,又立刻侧过头去躲开夏栩此刻炙热的目光,耳廓悄悄地爬上淡粉色,与此同时头飞快了摇了两下。
夏栩顿时觉得眼眶有些红,鼻子酸涩,一滴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下,然后止不住一般,一滴接着一滴。
恒影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紧张而慌乱地看着夏栩无声的抽泣,低头似乎想在自己身上摸索寻找不存在的手帕。
而正在他内心天人交战之时,一个带着淡淡清香的柔软身体猛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原本内心喧嚣纠结的他,只感觉到大脑仿佛被什么重击了一般,嗡地一声,只剩下一片空白。
微弱的抽泣声,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害怕,心也在胸前衣衫的湿润中揪得生疼。
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一般哭诉自己的委屈和害怕。
鬼使神差地,恒影默默抬起一只手,生硬地却十分轻柔地缓缓拍了拍少女的背,那动作却温柔地像是在抚摸一根羽毛。
他死过一次,再次醒来时,便已立下誓言。
往后他恒影的命,只属于她一人,这个曾经用生命护住自己的少女。
哪怕刀山火海,哪怕经受炼狱,哪怕叛出皇家,他也定要护她一生,平安喜乐。
夜已深,大凶妹依旧笔挺地立在门外,只听房内隐约传来抽泣声,大凶妹心下担心,正打算敲门询问,此时却感觉楼梯的拐角处,有人影闪过。
“谁!”眉头一皱,闪身上前,眨眼间便将那隐在角落鬼鬼祟祟的人捉了出来。
于此同时听到一声孩童的痛呼。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看到横在自己眼前的银色弯刀,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于此同时,房门打开,夏栩听到外间的动静,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大凶妹见夏栩神色如常,放下心来,但是手中的刀依旧直指着男孩的头顶。
男孩见到夏栩,知道她才是正主,立刻下意识往夏栩方向跪行了几步,手中拿着一个信封,呼救求饶道:“信!是有人给小的银子让小的来送信,其他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大凶妹接过他手里的信,仔细确认并无异样,这才交给夏栩。
夏栩见孩童看上去的确无辜,而且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便示意大凶妹将他放了。
夏栩打开信封,将信展开,只见上书一行字:五日后,子时,姬家老宅。
与此同时,信封中一点银光闪过,然后只听“哐啷”一声,一个金属落地的声音,在木地板上弹跳几下,在夏栩脚边打了个滚,停住。
夏栩的瞳孔霎时间缩小,只觉得呼吸也停住了。
那是一枚银色的圆环,与夏栩右手无名指上一模一样。
夏栩颤抖地将那枚戒指捡了起来,看到内圈赫然刻着“xx”两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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