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嬷嬷左手执鞭,高高地抬起蓄力,鞭子划破空气,猛地发出“呼呼”地声音,紧接着“啪嗒”一声闷响在空荡寂静的大厅传开。
“呃”子楚忍不住闷哼一声,顿时被鞭子的力道掀扫倒地,手掌撑着地,不让自己倒下,但是烈火灼心之痛,还是低估了,红鳄鞭不愧是大夏国十大刑具之一。
夏栩紧紧地握着拳,浑身颤抖地看着快支撑不住的子楚,他额头的细汗和脖颈侧泛起的青筋毫不掩饰地证明他此刻正在咬牙强撑。
他刚刚才受完拔钉之苦,他如何承受得了。
夏栩死死地咬着唇,却不敢求情,生怕母皇再次迁怒于子楚。
刘嬷嬷紧接着再次扬起鞭,“咻”红色的鞭子带着磷光再次呼啸划过,毫不留情一挥而下,然而闷响之声传来,却没有疼痛之感,子楚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而单薄的怀抱。
“唔……”
“九公主!”
子楚回过头,看到夏栩满头大汗,神情痛苦的样子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也不由瞳孔放大怔愣在地,呼吸和心跳都骤然间停止了一拍。
刘嬷嬷吓得手一松,红鳄鞭“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文清也不管不顾连忙跑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夏栩:“你疯了!?”
女皇见状也惊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栩儿!你!”
夏栩发誓,这红鳄鞭的威力堪比化疗,鞭子落下,她只感觉整个背像是顿时被熊熊大火燃烧一般,肺部刺痛,连呼吸都是滚烫的。三十鞭,光一鞭她便觉得快死了,子楚怎么可能受得了三十鞭?
夏栩强忍着因为痛苦而想喷涌而出的眼泪,撑着跪着直起身,不顾膝盖上包扎又被染红,朝女皇深深鞠了一躬,不难看到她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连声音也断断续续:“子楚,文清是儿臣的夫婿,儿臣……儿臣不敢向母皇求情,只求母皇能让儿臣能替自己的夫婿受罚。”
文清焦急地拱手:“皇上,九公主千金之躯,怎可忍受红鳄鞭灼烧之痛。九驸马当时毒发昏迷,怎可怪罪于他。是文清照顾九公主不周。文清自愿请罚。”
整个屋子顿时噤若寒蝉,只余下夏栩因为疼痛而急促的喘息声。女皇胸膛剧烈起伏,怒目圆瞪,双手紧紧握拳,仿佛下一瞬便有人要人头落地。
面对女皇的威压,夏栩虽然害怕,但眼神却十分坚定。透过夏栩的眼神,女皇仿若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她明明已经遗忘了很多年的人……
女皇看着跪在地上遍体鳞伤的三人,一时间竟有些晃神。她微微皱了皱眉,紧握的拳也松开,缓缓坐了下来,重重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栩儿,朕希望你明白。我神农一族的血脉要延续下去,你现在是唯一的希望。作为九公主,你既然享受着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自然也有你自己的责任。否则你如何对得起我们大夏国的子民,我们神农一族的子民,如何对得起我神农一族的祖先!?”
“你可以爱护你的夫郎,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事情比你的安危更重要,你可是关系到我们夏国之本,你明不明白?你已经成年了,切不可再如小孩子一般,鲁莽,愚昧!凡是要以大局为重,你懂不懂?”
夏栩在心底松了口气,俯身低下头:“儿臣知错了。”
“还有你们!”女皇看向了跪在夏栩身后的文清和子楚:“响鼓不用重锤,你们好自为之,哼。”
“臣侍明白。”两人恭敬地低头道。
女皇看着九公主簌簌颤抖的身体,又气又恨。
刘嬷嬷见状将红鳄鞭收回了袖中,转身回到女皇身旁,继续低着头不发一言。
“公主这段时日屡次受伤,显然公主府的侍卫能力太差。是该换一批更合适的人选了。除了九公主府的侍卫,另外,再招收一支队伍,专门护卫九公主的安全。子楚,这件事情我交给你去办,你去安排好。”
“是。”子楚颔首。
“还有,上次栩儿你说你没心情纳婿,但是,如今我看着九公主府人烟凋零,仅有的两个夫婿现在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堂堂一个九公主,府中冷清成这个样子,连寻常百姓家都不如,这简直没有体统,传出去让天下人嗤笑!”
“朕先替你物色好了两人,明晚上便派人送过来。”
夏栩惊讶地看着女皇,然而她再不情愿也知道此刻她不可再次激怒女皇,只听女皇继续说道:“另商国使者昨日送来拜帖,欲与我大夏联姻以增强两国友好。商国四世子年方十六,尚未婚配,与你正般配。所以昨日朕已经准了。一个月后,商国四世子便会抵达京城。商国奉行男尊女卑,历年我们皆是送皇子去商国和亲,此次他们愿意将世子嫁入大夏国表现出了莫大的诚意,此事关系我两国关系,不可疏忽怠慢。子楚,文清,你们知道该做什么。”
女皇看了眼夏栩眼中满满的惊讶和隐含的抗拒,语气冰冷地道:“栩儿,你是大夏的九公主,这个身份代表了什么,你若不能及时领悟……”说着幽幽地扫了眼子楚和文清,接着道:“若是等到朕来教你,到时候别恨朕无情。”
夏栩一惊,母皇她是什么意思?
可是身体的剧痛已经无法让夏栩思考了。
“九公主?!”女皇一离开,夏栩便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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