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隐儿看到茯苓去寻夏栩,过了许久没有消息,不放心地也出来寻找茯苓,正看到了花园的这一幕——茯苓静静地站在花园里,远远地看着那个在凉亭里熟睡地少女——这个画面如同被时间定格了一般……
宫隐儿愣了愣,微微皱起了眉。
一个轻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这么看得话,感觉他们俩还挺配,你说是吗?”
宫隐儿怒目瞪了眼花锦:“配个屁,九公主那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茯苓!?”
花锦扬眉反问:“哦?”
宫隐儿冷笑:“方才茯苓不也说了吗,他和九公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且九公主也已经允许他离开了。”
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道:“虽然名义上他已经是九公主的侍郎,但安州男子可以改嫁这个风俗,你知道我并不是胡说。而且茯苓自己也说了,等到江南这边事情解决,九公主离开以后,他就会永远留在江南了。”
花锦却“噗嗤”一声笑了:“我只说了一个字,你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隐儿。”花锦拍了拍宫隐儿的肩膀,“你在害怕什么?”
宫隐儿一愣,冷笑:“笑话,我害怕!?我怕什么!?”
花锦淡淡地看了眼宫隐儿,微微侧了头,似乎面露疑惑地道:“是啊,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隐儿会怕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发现了九公主和传言不一样?还是因为茯苓明明已经离开公主府,却不知怎么的两人又纠缠到江南来了?”
宫隐儿瞪了花锦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宫隐儿眼睛里突然迸发出绚丽坚定的光彩:“这么多年,我犹豫不前,瞻前顾后,事到如今,即便那个人是大夏国的九公主,我也不会放手了!”
宫隐儿淡淡的看了眼花锦:“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嘛,这次你给我擦亮眼睛看好了!”说完,甩袖大步离开了。
花锦看着宫隐儿果决的背影,嘴角上扬,眼神里燃烧着熊熊兴奋和好奇的火焰:“茯苓啊茯苓,大夏国的九公主和青梅竹马宫家家主,谁能得到你的心呢?”
茯苓轻轻地走进凉亭,慢慢地靠近夏栩,微微弓下身,将她脸上那一缕发丝拨开。
夏栩睡得很浅,一下子便惊醒了,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茯苓那双如五彩琉璃一般的眼睛和完美精致的面容,不禁微微一笑,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唔,你们聊完了?”
茯苓歉意地道:“让你久等了。”
夏栩不在意地摇摇头:“你这个花园挺别致的,风中都飘着一股桂花香味儿呢,害得我肚子都饿了。”
茯苓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小食盒:“就知道你肯定饿了。”
夏栩惊喜地打开,发现里面竟然就是桂花糕,喜出望外:“哇,茯苓你太了解我和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哈哈。”
茯苓笑道:“这是我爹爹亲手做的,用的就是这园子里的桂花。”
夏栩放了一个到嘴里,忍不住闭着眼睛品尝赞叹:“嗯,真是太好吃了!姬伯父真厉害。”
茯苓不禁笑笑:“好了,吃一个垫垫肚子就好了。走吧,饭菜已经备好了。”
走进屋的时候,发现宫隐儿和花锦早已经入座了。
夏栩问:“咦?姬伯父呢?”
茯苓道:“爹爹他信佛,过午不食,不用晚饭的。”
夏栩点点头,也好,不然的话,姬伯父也不自在,她也会不自在。
夏栩和茯苓坐了下来,茯苓微笑着道:“家里饭菜比较清淡,希望九公主不要介意。”
夏栩笑着摇摇头:“不会,我最喜欢家常菜啦!好啦,大家也别愣着啦,快开动吧。”
这时一旁的仆人也恭敬地上前来给众人倒酒,夏栩吸了吸鼻子:“好香啊,这是三味酒吧。”
花锦笑着道:“九公主鼻子真灵,这安州三味酒最有名,每家酿酒的方式不一样,故而味道也不同。不是我说,吴叔酿的三味酒,我敢说是我喝过所有里最香醇的!”
宫隐儿也笑着道:“是啊,小的时候,我们几个就经常跑去后院偷酒喝,现在想想真是怀念那个时候啊,茯苓你说是吧。”
茯苓似乎也想起了小时候的趣事,笑道:“为了掩护你们两个偷酒,我可没少被爹爹责罚。”
宫隐儿捂嘴笑道:“说到偷,茯苓,你哪有资格说我们?”
花锦也附和道:“是啊,江南第一神偷,若不是你,我们哪里来的第一桶金?”
茯苓被揭穿往事,颇有些窘迫,尴尬地喝了一口酒。
夏栩疑惑地问:“江南第一神偷?茯苓?”
花锦却笑得更加欢了:“是啊,九公主还不知道吧,茯苓从小可就练就了一身囊中取物的本领。从六岁开始,偷遍江南无敌手,后来上到高官,下到强盗,就没有什么是他偷不到的。这宫家发家致富,也都全靠茯苓,将江南太守家贪污的银子和宝贝给借过来资助的。”
夏栩惊讶地看着看上去无害的茯苓:“什么?”
夏栩看了看茯苓,突然想起来,上一次家宴的时候,他神不知鬼不觉就将七皇子夏知晔的玉佩给偷了过来,当时问他,他只简单地说是障眼法,却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宫隐儿维护道:“九公主可别错怪茯苓了。他那都是被他师傅青烟老人给逼的。”
“青烟老人也是为了让他练习轻功,不过茯苓从来只偷贪官污吏,而且银子从来没自己留着,都给了贫穷的百姓,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花锦笑道:“那段时间那些贪官们人人自危,听闻当时的江南太守吓得晚上抱着自己的银票睡觉呢。只不过,任他看得再紧,最后还是被我们拿来做生意了!”
夏栩目瞪口呆:“不是说偷来的银子从来不自己留着么,怎么又被你们拿来做生意?”
花锦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对啊,当时我们穷得响叮当,给我们不也是济贫么!”
宫隐儿却白了花锦一眼,解释道:“我母亲是一个县的小小县令,因为一件事情不小心得罪了太守,太守随便寻了个理由便将我母亲关了起来,还抄了我们家。我父亲因为伤心过度,身体也不好。而那时候我弟弟明朗才两岁,我们一家造此变故,几乎走投无路。茯苓当时也是为了帮我们,才去偷太守的。”
说完,宫隐儿微笑着看了看茯苓:“所以没有茯苓,也没有现在的宫家。”
茯苓却摇摇头笑了笑:“隐儿曾经救过我和花锦,所以那一次也是为了报恩吧。而且这个主意还有打探消息,策划路线都是花锦的功劳,我不过是在最后跑了个腿而已。”
夏栩好奇道:“报恩?”
茯苓轻轻点了点头,解释道:“是,那也是我第一次去完成师傅布置的……任务,也是第一次遇到隐儿。”
宫隐儿似有些惊讶:“那么早的事情了,茯苓你竟然还记得?!”
茯苓笑了笑:“自然。那次我第一次偷东西,目标是安州一个小混混头子,可是因为太过紧张,一下就被发现了。当时一群小混混满城地追着我跑。那时我只有六岁,他们都比我大,我跑了很久,可还是被抓到了。”
“我被他们打得半死,花锦跑来救我,可是他们人多势众,他来不过是多一个人挨打罢了。”
夏栩吓得惊呼:“那然后呢?”
茯苓看了眼宫隐儿笑道:“然后恰巧隐儿和她母亲,县令大人路过,将那群小混混赶跑了,我们才得救。”
花锦笑着道:“是啊,也就是因为这样,我们三人就这样不打不相识了。”
夏栩也笑了笑:“难怪你们关系这么好,原来是这样。”
宫隐儿看了看茯苓,又看向夏栩,略带挑衅地语气暗示道:“自然,我们之间十来年的感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你们有这么深刻的友谊真的很让人羡慕啊!”夏栩低低地声音由衷地道,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夏栩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豪迈地道,“来!让我们为了你们的友谊干一杯!祝你们友谊长存!”说完,一个仰头,便又饮尽一杯酒。
众人被夏栩突变的画风均吓得一愣。
夏栩看到三人没有反应,不由有些生气:“愣着干嘛!我都干了!你们干嘛不动?”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举杯饮下一口。
茯苓看了看夏栩微红的脸,又看了看夏栩不知什么时候,壶中的酒已经少了一半,头痛地想,糟了,方才聊得太尽兴,一时没注意,九公主平常是一杯醉的,不知不觉她自己竟然已经喝了好几杯,只怪他太大意了。
茯苓站了起来,扶着夏栩有些微微摇晃的身子:“九公主,你喝醉了,我扶你下去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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