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吃早饭了吗?”化妆师带着化妆包过来亲切地问,站在姜迟的身后,把额前的头发用夹子固定住往后卷夹住,完完全全将整张脸给露出来。
姜迟礼貌地回,“还没有。”
“那等吃完早餐先我们再上口红。”
化妆师熟练地拉过旁边的座椅,座椅下有轮子,她给姜迟转了个方向,两人面对面着,化妆师开始熟练地按照步骤化妆。
而在旁边的程津原本是想等姜迟化好妆再带她去吃早餐的,余光瞥见角落有家长也带了早餐吃,他所幸点了份早餐外卖,虽然天还没亮,但是也有外卖小哥接了单。
他不喜欢跟别人挤,于是他选择了站在姜迟守着,知道她会比赛到很晚,他就在最近的酒店订了房间,不用比赛完后很累还要再坐车那么久回到家里。
姜迟很不喜欢别人看到她全脸,化妆师是来帮她化妆的,公事推脱不了。
而程津在旁边看着,她总觉得很别扭。
万一他觉得跟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把修饰脸型的碎发撩起来判若两人……
肯定会嫌弃她其中一个面相的。
“程津,要不你先去沙发那坐着吧。”姜迟看着镜子里反射出来的画面,在靠近墙壁有张沙发休息椅,那里坐了好多陪同的家长,最靠边的还有空位,刚好旁边是个男性长辈。
“就在这吧。”
程津并没有回头看姜迟所说的沙发,他不喜欢拥挤,也不愿意过去。
姜迟到底也是猜到了点程津不愿意过去的大概原因,他出身好,应该不习惯跟普通人家那样排排坐,将就着自己。
出于本能的,她伸手想要去牵程津。
忽然想起这里都是大人,看到了他俩牵手难免会说一些难听的话,觉得他们小小年纪就做出那种逾越的事情,有比较偏激的看法。
于是,姜迟默默地收回手。
程津微微低头,将姜迟的动作尽收眼底,他面无表情的,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化妆化到一半,舞蹈老师赶过来监督化妆进展,团体赛在早上八点开始,三周年庆的消息放出,很多人早早的在各楼层巡逛,等待比赛的开始围观谋福利。
赶过来的舞蹈老师眼睛一眯大致巡视了圈,发现有几个人依旧是穿着便服,包括有个人赛的姜迟和桑榆都没换衣服,其他人倒是乖乖地老早就换好衣服在化妆。
“怎么还有几个人没换衣服就化妆了?”
桑榆反应过来,瞬间才想起自己忘记了在群里通知先换衣服再化妆的事情。因为化好妆之后换衣服难免避不开妆容,妆容一毁,化妆师又要花时间去处理,包括发型上的问题。
“姜迟你怎么也没换衣服?”
姜迟坐在靠近走到的位置,刚好就在舞蹈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她抬眼看了圈,发现桑榆也没换衣服,关键时刻,最得意的两个学生竟然都没换衣服,反倒是其他平平无奇的学生都本分地不让老师操心,这会儿的舞蹈老师心里属实窝火得厉害,胸口仿佛有团火焰堵住,久久都散不去。
在旁边站着的程津握着行李箱的拉杆力道忍不住紧了紧。
舞蹈老师看向姜迟,又看向桑榆,忍着怒火命令道:“姜迟跟桑榆先不要化妆了,先去换衣服,然后把头发扎起来再过来化妆。”
“知道了。”桑榆就跟泄了气似的,化妆师停下了动作,她便起身向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母亲打了个招呼,示意她拉行李箱跟上。
姜迟没参加过比赛,也不懂这些流程,被舞蹈老师教训了,心里到底也是会觉得羞愧,更何况程津还在身边,难免会顾及面子害怕是让他看了笑话。
她站起身,看向程津,下意识地去牵他的手。
刚触碰到,姜迟就感受到了舞蹈老师投射过来的眼神,她条件反射地跟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想要收回手,然而下一秒,程津反应极快地紧握住她的手。
在舞蹈老师面前牵手,她心里就有种早恋被抓的感觉,就像在桁高时她跟程津恋爱的事情传开,大家都在传一些有的没的,她跟程津都没幸免被老师叫办公室谈话。
好在她成绩争气,程津的父母出面把流言蜚语压下,这场风波也就此随着时间的流逝淹没了去。
“你是姜迟的什么人?”舞蹈老师眼睛眯了眯,用着威胁的语气质问。
程津把姜迟扯到身后护着,面无表情地回,“男朋友。”
舞蹈老师听到这个回答更来气了,是个正常人好歹也会扯一些什么堂哥表哥搪塞,这位直接承认男朋友的身份。
“小小年纪,哪来的什么爱情不爱情的。”
舞蹈老师不愿再多言,看向姜迟严肃地道:“快去换衣服,随便找家服装店就更衣室给换衣服。”
姜迟觉得有些尴尬,故作冷静地把程津拽走。
谈不上是拽,程津也乐意跟她走。
到服装店,姜迟提出了向老板借更衣室的要求,因为是培训机构要求的,老板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走到更衣室门口,姜迟就接过程津手里提着的行李箱,只有二十寸,但是于她而言也算是蛮大的,她把行李箱拉杆收了回去,将行李箱放倒从里面拿了舞服跟舞鞋,现在还用不上舞鞋,她就把舞鞋塞进背包里,这样也不用麻烦再开行李箱捣鼓。
后知后觉,姜迟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她抬起头看向程津,发现程津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她神色一顿,“怎么了吗?”
程津皱了皱眉,“没怎么了。”
姜迟一怔,突然感觉程津有点像她闹脾气的样子,嘴犟得不肯说实话,她拉好行李箱的拉链把倒在地上的行李箱立起,怀里抱着舞服跟。
她仰头看了看她,觉得有些好笑,想亲他,哄他,但是在公众场合,她不敢按照自己的想法做。
她空出手去牵他的手,也不管不远处收银台的员工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他们。
“那我……比赛完回去再哄哄你?”
现在的场合确实是有些不太合适。
程津了解姜迟,知道她说的哄无非就是撒娇娇,按照喜欢他的那套来哄,他反握他的手,沉下声,“你那个舞蹈老师蛮凶的,找关系换一个?”
他平时他偶尔会有些脾气,但他对姜迟从来都是极具耐心的,吼都没吼过一句,说话语气也不敢有带着任何急躁的情绪,也就行为上会有些鲁莽。
姜迟被程津给气笑了,“又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
舞蹈老师是教授她们舞蹈,是老师,管理的学生很多,不可能每次都很有耐心用着温和的语气训斥学生,特别是今天有比赛,进度耽搁了那也事关机构的声誉,还有这个广场背后的大老板对机构的看法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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