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话,千灵并无意外之色,似乎早有猜测:
“小家伙,我知道你的来历不凡,寻常的灵火不可能会化形的,对吗?”
“嗯。”火儿重重地点头,后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道,“我是凤凰火。”
“凤凰火?”千灵惊讶了小会儿,“听着还挺霸气,算是灵火中的王族吗?”
她记得这小家伙的火有吞噬之力。
“算是。”火儿没有想到她的关注点在这里,抿了抿唇,它道,“凤凰花对主人很重要。”
听闻此话,千灵神色微凝:“你知道些什么?”
火儿摇头:“因为力量受限,我现在所知晓的东西并不多,但是隐隐约约觉得,凤凰花对主人来说,是一件必不可少的东西。”
花与火相生相伴,也是相生相克的存在。
它隐约记得,在它有灵识之时,身边有一束火红的花。
对于小家伙的话,千灵并没有怀疑。
许是天生的亲近之感,也许是这么多年的陪伴之谊。
所以,夏墨辰不要命也要上天梯之巅,寻得那传闻中的凤凰花,是为了她。
曾经不知道不说,眼下已经知道了,又如何能让他独自去冒险。
林顺的话说得没错,既然是为她而存在的地方,就应该由她去才是。
短时间内,她便已做好了决定。
看向小脸凝重的小家伙,千灵问:“你可有办法随时知晓夏墨辰的行踪?”
“主人想要做什么?”火儿歪着小脑袋问。
这萌萌哒又天真懵懂的模样,让千灵郁结的心情散去不少。
她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柔声说:
“人这一生,最怕的就是欠人情,何况是这么大的人情。
“我若是缺什么,想要什么,会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去取来。如果这件需要品是别人用一条命去拼来的,我用着也会受之有愧,它就像是一把枷锁,一辈子都将把我困在其中。”
她对夏墨辰,从最初怀疑他的目的不纯,到后来不知不觉间心里住进了这么一个人,却是从未为他做过什么事。
反之,他对她却好似掏心掏肺,甚至于以命相护。
将没有他之后的路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份感情来得太过于沉重。
让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从。
林顺曾说过,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去攀一次赤峰山。
而每去一次回来,身体就会越来越弱。
如此反复着,导致他现在的身体需要靠着林顺的力量才能维持住那表面的安然。
不敢想象,若是再去一次,他会是变成什么样?
或许他自己已经猜到了结局,才会对林顺说出那番类似于交代遗言的话语。
也难怪他最近这段时日粘自己粘得很厉害。
她就算是察觉到了些许的异常,也并未去深究其原因。
若非这次心里的不安被无限放大,让火儿带着回去了一趟。
这些事,他或许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而自己,也将永远都不会知道。
也许在某一天,他就那么突然地消失了。
千灵的话语让火儿沉思了好久。
以它那单纯的脑瓜,完全理会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
琢磨了好半晌也没琢磨出来话语中的深意,到最后自暴自弃了。
反正主人做的,都是对的就行了。
这么自我安慰着,它抬起小脑袋,望着千灵,道:
“我现在的能力能够凝练出火珠子,到时候主人只需要将此物想办法放到王爷的身上,让他随身携带着,我便能感知到他的方位。”
“做这个东西需要多久?”千灵问。
火儿:“一个晚上便可。”
千灵:“对你有伤害吗?”
火儿摇头:“就是损耗一点小小的力量,不碍事的。”
千灵摸了摸它的头:“可以慢慢来,不着急的。”
火儿点了点头。
心里却是惦记着,今夜一定要弄出来。
不然晚了,要是王爷已经出发了,那不就没用了么?
虽然它不懂人类这复杂的感情,但它知道,王爷的身体确实不足以支撑他去那至热之地,而主人也不希望他去冒险。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前往。
行驶的马车内。
叶语薇如破布娃娃一般蜷缩在角落里。
她头发散乱,衣裳皱皱巴巴的,沾染了灰尘。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她切身感觉到了死亡逼近时的无助之感。
反观靠坐在马车里的男人,锦衣华服,墨发无一丝凌乱,哪怕陌生人不知他是皇子,也能看出其应该是一位矜贵的公子或者哪家的少爷。
而她,曾经名动皇城的叶家三小姐,世人皆知的准太子妃人选。
如今......
这番模样叫人看了去,哪还有属于叶三小姐的风姿,怕是只会以为她是一个疯女人吧?
这辈子,她做的最后悔的事便是没有早日看清这魔鬼的真面目,还傻傻的与他做交易。
曾经,她觉得叶盈盈傻。
身为叶家唯一的嫡女,却是过得连侍女都不如。
她还觉得祥瑞郡主傻。
那个一出生便被皇上亲封为郡主的幸运儿,觉得她会与自己抢太子哥哥,一时嫉妒迷了眼。
在她曾经的认知当中,六皇子也是个傻子。
是她为自己铲除障碍的棋子。
事情发展到如今,她才发现——
原来,他们都不傻,最傻的人是她自己!
如果她没有一时鬼迷心窍,招惹上了这个魔鬼,她仍还是叶家最受宠的三小姐。
仍还是让无数男人趋之若鹜的叶三小姐。
“过来。”
那如魔鬼一般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叶语薇身子一僵,勉强转过头去:“殿下有何事?”
哪怕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也还是带着颤抖。
夏泽不悦地蹙起了眉。
叶盈盈见此,忙稳住心绪,又唤了他一声:“殿下。”
这声音比方才听着舒服多了,夏泽直接扔了一件衣裳过去。
叶语薇看着手里的一袭红衣。
夏泽:“换上!”
叶语薇抿着唇:“是。”
她不敢讨价还价,不敢说一个不字。
通常他主动要求她换红衣时,要么心情极好,要么心情极差,两个极端。
心情极好之时,他会变得异常的温柔。
心情极差之时,他会变得异常的暴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