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轰隆!
“恩!”
“怎么会?”
“这!”,响亮且刺耳的轰鸣声传来,在远处观战的中年人和白宇二人看着龙渊山那突如其来的变故露出了惊异不解之色。
在刚才,太白玄赢再次进入融身天地的奇妙状态,将自己融于这一览无遗的平地之中,再次隐藏自己的锋芒,要在辰江柳按捺不住心神,在被无形的绞杀逼迫之中陷入焦急之时给予他致命一击,可未等太白玄赢出手,只见辰江柳朝虚空一抓,那虚空立刻如石投镜湖般荡漾起来。
其后,在一圈圈恐怖的震荡之力中,太白玄赢被震出了融身天地的奇妙状态,然后,不等他反应,辰江柳像抓小猫一样抓住他的后颈,将他重重的压在了地面上,爆腾起响亮轰鸣声、
轰隆隆!
嘭~
“呼,好险小爷我技高一筹,差点就凉凉了。”,辰江柳单手将太白玄赢压下,抹了一下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淡淡开口。
“老大,他们那么好像落下帷幕了。”,远处,白宇指着那气浪喧嚣之处,对身边的中年人道。
“恩。”,中年人闻言平静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道:“那我们走吧。”
“恩?”
“走?”,中年人的话让白宇和黑衣少女顿时一惊,顾不得礼仪,抓住他的衣服道。
“老大……”
“长老!”,白宇和黑衣少女同时开口,让双方都有些惊讶的互看了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朝中年人焦急开口道:“您有没有搞错啊,谷主可是叫我们来招安乌枯刀鬼的啊。”
“现在,他被那怪物抓住了,指不定得拉去官府或者就地处决了,难道我们对此置之不理吗?我们怎么回去复命啊?”
“就是,就是,这样谷主那边我们怎么交代啊?”
白宇和黑衣少女焦急开口,虽然二人的焦急并不太一样,可都体现出了紧迫感。
“怎么交代?如实交代呗。”,中年人漫不经心的说道:“是他自己先惹了龙渊山这怪物的,然后在见到那怪物的时候他明明可以向上次那样脱身的。太白玄赢是经历了那晚与他的这一战才突破的武王,太白玄赢突破成就武王的事情他还并不知道。也就是说,太白玄赢还是可以趁此逃离的,但他却没有,而是直愣愣的冲了过去,就是要和这怪物打,结果技不如人,被抓住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可是,从龙渊山行走通往星风谷的地图是您给他的啊,他龙渊山怪物,您多多少少也有些……”,黑衣少女点到为止,中年人皱眉道:“黒晓花,话不是这么讲啊。按你这道理卖刀的把刀卖给一个人,结果那个人拿这把刀去杀了人,我也要负责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卖一把刀就得记录下他的所有详细地址,身份信息,以及让他每天来报道一次,提供刀具给我检查才行咯?不然,万一一个人买了我的刀拿去杀人,另一个买了我的刀又去杀人,那光是提供作案工具,协助犯案这条罪名都够我在监牢里呆到死了的。”,中年人摊手反问,名为‘黒晓花’的黑衣少女无言以对。
“这……”,黒晓花愣了一下,随后转言道:“可是谷主却不会理会这些啊,她……”
“黒晓花你是不是花痴过头了啊?”,未等黒晓花将话说完,白宇冷声开口道:“你站谁这边的啊?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啊?”
“你是我们的人,又不是乌枯刀鬼的人,你为了他说老大你觉得说得过去吗?你还是个人?你忘记你小时候,要不是老大在垃圾堆里捡得你……”
“你才是被人从垃圾堆里捡的!”,黒晓花怒声打断白宇,但他却不为所动,依旧坚持道:“你敢说自己没有乱?你在执行关于乌枯刀鬼的任务时没有带有私心?没有出现纰漏?”
“哼。”,白宇说着,微微一顿道:“我甚至怀疑路线图就是你放错的!”
“你!你这人怎么血口喷人!怎么敢凭空污人清白?!”,黒晓花柳眉紧皱,粉面带煞,白宇不退反进,冷声道:“你敢说你没有对他动心?你没有红鸾星动?”
“你!哼!”,黒晓花起初还能保持冷若冰霜的镇定,但随着白宇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再也绷不住,潮红上脸,双耳通红,那温热之感就算是相隔一臂距离的白宇也能感受道。
“哼!不可理喻!”,黒晓花冷哼一声,单脚一踏,拂袖而去,如一只百灵鸟般飞向远处。
飒飒飒~
“你这说辞有些……”,待黒晓花离开,中年人看着白宇单眉微挑,微微摇头。
“我这说辞怎么了?我这说辞再拙劣也好过你那拙劣的借口吧?”,白宇扫了一眼中年人道:“拿错地图?我现在才想起,每天地质规划部和阵法部重新布置好阵势后都会将新的地图放到你桌上,并且你还要拿地图巡视星风谷一圈。你觉得你拿着地图看了几遍巡视星风谷你会发现不出问题?你怕不是故意的吧?”
“没错。”,面对白宇的质问,中年人平静点头道:“我就是故意给错地图他,谁叫他那么无理!不就是比我年轻一点,会些花里胡哨的刀法吗?就凭这些就敢对我如此无礼?我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多,我有的是办法给他教训!”
“哇~”,白宇故作惊叹道:“一开始我们几个一起去的时候你还拦住我们,我还以为你那么宽容呢,原来后手在这里啊。可您是不是忘了,他是谷主交代要招安的人啊,您这样……”
“怕什么。”,中年人满不在乎的摆手道:“龙渊山那小子虽然强得不像话,但你见过他杀人吗?他虽然强大,但真论危险程度我们谷内随便一个武者都凌驾他之上。只要他不现在杀死乌枯刀鬼,无论他以后把乌枯刀鬼送往何处,关押在哪里,我们都有的是办法救他出来!”
“是吗?可是……”,白宇指着远处夷为平地的山脉道:“他们不见了啊。”
“恩?什么!”,中年人闻言脸上自信淡定的表情再也无法维持,在树冠之上一蹦三丈高,遥望远处那片平地,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双眼瞪大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
飒飒飒~
呜呼呼~
“大师,他没事吧?”,静光寺后山,辰江柳看着正在为太白玄赢疗伤正骨的善逝问道。
咵,咔咔~
“没事。”,善逝在太白玄赢身上一阵摸索,将他身体内错位的骨头全部正好,抹了一下小光头上渗出的冷汗道:“虽然伤得很重,但出手者很明显手下留情了。只是骨骼错位和外伤而已,没有留下真气在体内扰乱五脏六腑,所以治疗起来很快。”
“不过我有些不明白。”,善逝为太白玄赢正好骨后,看向辰江柳道:“从这点可以看出出手者很明显比他强上不少,那么也就是说出手者完全可以轻松将他击昏击倒,可却好像是猫捉老鼠一样的戏耍他,打得他伤痕累累,这实在是有些恶趣味。”
“阿弥陀佛~”,善逝说着宣了一声佛号,摇了摇头。
“呃……”,辰江柳一脸无语的移开了视野,随后转移话题道:“那大师,他什么时候可以被我带去官府啊?”
“这,还需要一些时日。”,善逝将手搭在太白玄赢的经脉之上道:“虽然都是些外伤,并且骨头我也正好了。但他好似经历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一样,他的精神很脆弱,他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他现在之所以还昏迷不醒完全都是因为他自己体内真气混乱,到处在他的筋脉里乱窜。他现在就像是用一个篮子装水一般,真气不断在经脉之中乱窜,他需要用那个篮子将水打满,填充压下他体内那混乱的真气流向才能真正清醒过来。”
“那按大师您的意思说,他现在一身的伤其实都可以理解为是他自己作的是吧?”,辰江柳发问道。
“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善逝点了点头,随后摆手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现在不能被关押官府,他现在甚至不能被移动,否则一旦在移动中乱了真气,那就糟糕了。”
“这样啊,那要调理多久啊?”,辰江柳微皱眉头道:“我还赶着将他送往官府关押起来呢,这么危险的家伙留在大师你这里实在危险啊。”
“还好吧。”,善逝看着双眼发黑,头发花白,此刻像孩子一样熟睡去的太白玄赢道:“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经历了些什么,但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可怜归可怜,但他还是很危险的啊。”,辰江柳摆手道:“大师,要不我们找什么锁链一类的东西捆住他吧?为了不被赵恩昭她们发现,我还是要去跑外卖的,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的,万一他突然暴起伤人,那大师您……”
“辰施主!”,善逝面色突变,义正言辞,让辰江柳很是诧异。
自从他和善逝认识以来,他就没有再叫过自己辰施主,并且还是以这么认真且严肃的态度,本着一个人突然以一种很认真严肃态度叫全名和敬称多半没好事的原则,辰江柳收敛了脸上的懒散。
“我们是寺庙,是指点迷津,解百姓疾苦的寺庙,怎么可能有锁链那种东西?”,善逝对目露不解和诧异的辰江柳严肃说完,他急忙点头如小鸡啄米,“嗯嗯嗯~”
“再者……”,善逝收敛那副严肃表情,微笑道:“就算他现在醒来,他能抬手拿起一根筷子都不错了,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这样?他真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了?”,辰江柳闻言很是震惊。
“是的。”,善逝点了点头道:“我可是长年伪装绝食来闭关的啊,没有人在伪装绝食这方面能比我更强了!”
‘他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都差点伤到了我,那万一在全盛之期,我还不得糟大糕?’,善逝信誓旦旦,辰江柳他越发坚定了等太白玄赢醒来,身体稍微好转一些时,他要亲自将他押送官府的念头。让熟睡中的太白玄赢眉头不由皱紧一丝,好似因为自己即将要受到的莫名其妙的无妄之灾而痛苦。
“好了,柳哥儿时间不早了,你应该要去送外卖了,别回去太迟了。”,善逝好似看透了辰江柳的想法,对他开口道:“你回去迟了,赵施主和叶施主又要说话了。”
“啊,是啊!”,辰江柳急忙拍手,对比起太白玄赢,还是客栈的业务,还是赵恩昭重要一些,随即快速朝善逝拱手道:“那大师,我先走了,您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事就飞鸽传书叫我。”
“恩,去吧。”,善逝点了点头,但未等他对辰江柳还礼,他已经化为了一道风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
飒飒飒~
龙渊山横跨山脉的大道边上,枝繁叶茂,硕果累累,辰江柳躲在果树之中,看着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摇头不止,“糟糕了,刚才忘记叫大师帮我补一下衣服了,这要是被赵恩昭看到她前几天才帮我做的衣服现在没几天就烂成这鬼样,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哒、哒哒~
“你又看到他吗?”,在辰江柳看着身上的衣服念叨时,赵恩昭从客栈走出来,看着环绕自己身侧的小鸟开口问道。
“吱吱吱~”,小鸟们叽叽喳喳的回答了赵恩昭,她闻言露出低落神色道:“这样,他去哪里了啊?他最近怎么了啊?是有什么心事吗?为什么不和我说啊?”
赵恩昭有些落寞的念叨着,虽然她嘴硬着,对叶莹莹说不在意,但又这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感情需要的是双向奔赴,需要的是相互依靠,要有存在感,双方有付出,这才能长久,如果一方总是特立独行,没有任何需求,又或者总是一方单向付出,那样的感情其实是很累的,很难维持的。因为感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人的努力。
“小鸟啊,你知道他最近……”
哒、哒哒~
赵恩昭半蹲在地上,看着小鸟微微出神呢喃着,一个熟悉的脚尖出现在了她面前,高长的阴影摇下,将她包裹在内。
“恩?”,赵恩昭微微抬头,只见辰江柳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摸着头,很是愧疚的说道:“那个,我在送外卖的时候不小心把你送我的衣服划烂了,你能帮我补一下吗?”
“……”,辰江柳忐忑不安的看着赵恩昭,她也是睁大了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辰江柳,二者一高一低的对视着,可明明是辰江柳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蹲的赵恩昭,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赵恩昭在俯视着他一般,好似他们二者的位置颠倒了一般。
“可以啊。”,几息之后,随着一阵清风吹拂过,赵恩昭脸上扬起和煦的微笑,看着辰江柳淡淡开口。
“谢谢~”,辰江柳闻言嘴角也扬起微笑,伸手将赵恩昭拉起,二人手拉手着,并肩朝客栈走去。
“喂!我说你怎么才回来啊!外卖订单都堆积成山了,送单的鸽子都要飞死几只要我含泪做成烤乳鸽了,你怎么才回来啊?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慢慢吞吞干什么啊!还不快点去给老娘送餐!”
“好的好的,是是是!”
“……”……
飒飒飒~
呜呼呼~
星风谷,一朵朵挥洒出仿佛星辰光芒的花朵遍布山谷,紫红色的雾气弥漫,紫雾为天,花朵飞散出的花粉为星辰。让这一片宽广的山谷显得美轮美奂,完全不似黑暗武道界的一个超级势力。
“这么说,他还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才啊~”,在山谷中心,紫色薰衣草原上,一个身姿曼妙,穿着红黑大袍,用羽制流苏捆绑三千青丝的女子正襟危坐于一间王座之上,既慵懒又威严的开口道:“能和龙渊山那小子打得不相上下,着实厉害啊。”
“厉害是厉害,但他的危险等级可能又要提高了。”,红黑大袍女子对面,星风谷中年人严肃开口道:“能那么轻松压下一尊刀客武王,他的危险等级可能要与三位长老并齐了。”
“是,吗~”,红黑大袍女子闻言凤目一挑,依旧漫不经心,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杯道:“这样说来我的眼光真是独到啊。”
“谷主眼光自然是了得,只是乌枯刀鬼现在已经落入龙渊山那小子之手,我们……”,中年人点到为止,面露难色。
“呵呵~”,红黑大袍女子轻笑一声,明明喝的说茶,连却泛红如桃花,嫣语温柔道:“没事,他会自己逃出来的。我看中的人,没那么弱小。我看中的人不仅仅需要武力强大,心性,智力也不能差。如果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也没什么必要被招进来了,毕竟力大无脑的家伙我们可不缺。”
“呃……”,中年人闻言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星风谷一侧冒着红光的地方,生怕红黑大袍女子说的话被里面的人听见,于是赶忙转移话题道:“乌枯刀鬼我们可以暂时按下不理,那钟山石怎么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