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到了那里之后就不动了。
众人见此,知道这是NPC的任务已经发布完成,剩下的就得他们自己来解决了。
有的参与者转头看了一圈四周,目光落在那些盖了布的画上,正欲开口说点什么,陈黎野却先他一步,第一个做出了动作。
他大步朝着地上那幅刚刚杀死了第三位新人的画走了过去,低身就把那幅画拿了起来。
有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伸手想要阻止:“等等!”
他怕陈黎野一拿那幅画就也被搞死,但他话一喊完,陈黎野就把画拿起来了。
并且,无事发生。
参与者:“……”
参与者默默地把手放了下来。
陈黎野一看到那幅画的内容,表情就很微妙的抽了一下。
谢未弦在他身后,也探头过去看了一眼,一看到画里的内容,也忍不住眯了眯眼,“嚯”了一声。
他们俩都没出什么事儿,其他的参与者们便也撑不住旺盛的好奇心,跟上去探头看了过去。
只见那幅画上的内容已经发生变化了。那画里,站在落日余晖中的孩子满手鲜血,而第三位参与者正横尸在孩子脚边,浑身是血,表情恐惧,整个地面都被他的鲜血覆盖。
画中,落日的余晖把这一切都照的诡异至极,大半张画都被鲜血沾染,只有女人和远处的山海还干干净净的。
“是这个孩子干的。”陈黎野伸手敲了敲画面上手上沾满了血的孩子,说,“是他杀的人。”
众人:“……”
有人摸了摸下巴,思忖道:“所以说,如果对那个女NPC动手的话,这画里的孩子就会动手杀人?”
有人听了这话后,就立刻一拍手,明白了:“那我们干脆别用画了,直接把她打死或者掐死不就行了吗!”
另一人忍不住反驳道:“怎么会让你那么轻易的通过啊?那女的不是刚刚被打了之后还恢复了吗,脑袋上连个伤口都没有。”
提议的参与者没过几个地狱,经验还很少,有听却没有懂,冒了满脑门的问号:“啊?什么意思?”
陈黎野摸起了耳垂,转手把画交到了谢未弦手里,说:“意思就是,普通的击打对她是没用的。画杀人是一回事,她的
自我恢复是另一回事,两个不能一概而论。也就是说,就算我们把她打死了,她可能也可以无限自愈。没有用的,得找到根源。”
“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万一是那幅画有为她疗伤的作用呢?万一离开了画她就不能自我疗愈了,这不是也有可能吗?”
“确实是有这种可能的,但是,兄弟。”另一个参与者说,“你睁大眼睛看看,这里可是美术馆,我们也肯定已经出不去美术馆了,你让她怎么离开画。”
“……”
那人默了片刻后,又不太甘心地提议:“可其他的画都盖着布啊,那不如把这个画也盖上试试?万一就有用呢?”
众人沉默了,然后,又面面相觑地互看了一眼。
最后,众人的目光又落到拿着画的谢未弦手上。
受到万众瞩目的谢未弦:“……”
“我觉得……反正,以我的经验来说。”陈黎野忍不住说,“就这么一层布,应该是没什么屁用的,而且地狱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你出去,这才进来多长时间……”
陈黎野本还想说几句,但提议的参与者却没耐心听他说完,很快就打断了他,怂恿道:“你别这么怂啊,试试嘛,刚刚也没见这些盖着布的画有猫腻啊!你们难道不想早点出去吗?”
众人:“……”
谢未弦站在远处,遥遥望着众人把那幅已经杀了人的画重新挂到了墙上又盖上了布。
他望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看向了另一边。另一边,就站着刚刚那位死活都坚持要作死的参与者。
谢大将军又忍不住语重心长地道了句:“俗话说得好,阎罗王挡不住想死的鬼啊。”
陈黎野跟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点了点头,说:“没办法,让他试试。”
刚刚那个提议的参与者是个男人,体格偏壮,看起来应该是个常去健身房的人。他正在那边脱衣服深呼吸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看那样子,估计是准备一会儿直接掐死那女人。
“不过,他这么蠢也是好事。”有个参与者忽的走到了陈黎野身边来,站到了他身侧去,说道,“他这么一试,我们也就好知道这些画盖着布到底有没有用了。”
陈黎野偏头看去。
走到他旁边来说话的是先前那个被第三个新人揪着领子揍的女人。她偏了偏头,问陈黎野道:“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知道。”陈黎野道,“但这种事儿没重要到要拿命来验证。”
女人便又看向那准备去掐死NPC的参与者,目不斜视地接着问他:“所以你要拦他?”
“不,阎罗王挡不住想死的鬼。”陈黎野也跟着看了过去,慢慢悠悠道,“我拦也拦了,他自己还要送死,仁至义尽了,我没精力拯救苍生。”
女人笑了一声。
陈黎野看了她一眼:“我说错了?”
“没那么重要。”女人也转头看向了他,道出了自己的名字:“韩骨爱。”
“……”陈黎野默了片刻,道,“请您给自己起假名字的时候用心一点,紧跟时代,不要这么杀马特。”
韩骨爱笑了一声:“是吗?”
她说罢,就伸出手拍了下他另一边的肩膀,笑着压低了声音,对他道:“我会看着你的。”
陈黎野:“……”
韩骨爱说完,转头不经意地看了眼别处,然后就走了,转头回到了众参与者之间。
一直安安静静的谢未弦转头目送这名叫韩骨爱的女人走远,然后便皱着眉低头看向了陈黎野:“这姑娘想干嘛?”
“谁知道呢。”
陈黎野如此道了一句,然后也转头看向了韩骨爱离开前看过去的方向。
那里正站着第二位新人。第二位新人就靠着墙站着,正表情阴暗地盯着他们这边。
陈黎野只扫了他一眼,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一切准备就绪,硬要去掐死NPC试试的参与者做好了心理建设,所有的画也都盖上了布。
这位伟大的参与者上路了。
他走到女人面前,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
女人抬起头,朝他歪了歪脑袋,依旧笑颜如花,对现况一无所知。
参与者站在她面前,紧张地深呼吸了好几个回合。
空气紧张到了极点,他紧张又粗重的呼吸清晰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终于,参与者在万众瞩目之中伸出了颤抖的手,他心一横牙一咬,一把摁住了NPC的脖子,然后便狠狠地将她推到了墙上,紧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用力得直发抖。
其余参与者们也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人脸上笑意一凝,但却没有挣扎,只有双手控制不住地胡乱动了起来。
她慢慢地张大了嘴,眼白慢慢翻起,嘴角淌出了几丝口水,喉咙里也发出沙哑的嘶喝声来,像是呼吸不上来了。
慢慢地,女人脸色发白发青起来。然后,她的手也突然一滞,滑落到了身侧,再也不动了。
参与者却不敢懈怠,又掐了她足足掐了两分多钟,然后,他才慢慢地松开了手,退后了几步。
女人如同纸片一般滑落到地上。
他退后了几步,近乎不敢呼吸。
空气像是要冰冻了一般紧张,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接受审判前的死寂。
过了几分钟后,女人又浑身猛地一抖。
掐死她的参与者也禁不住跟着一抖,脸上的紧张神色瞬间被绝望所占领,往后连连退去。
“怎么这样……”他忍不住颤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啊!?!”
女人丝毫不理他的难以接受,就那样又慢慢站了起来,慢慢悠悠地拍了拍裙子,再次抬起头来,笑得灿然,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那参与者彻底慌了,他转过头,连滚带爬地跑向众参与者,声嘶力竭地喊道:“救我!!快救我!!!救——”
突然,一幅画里伸出了两只鬼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他,一下子把他抓进了画里。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下一瞬,众人就只见到飞溅的大片鲜血,哪里都见不到刚刚那位参与者的身影。
默了几秒后,他们又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幅溅出鲜血来的画。
那幅画的动作太大,盖着画的画布被震掉了下来,他们看过去时,那画布恰好飘飘扬扬地落到了血泊之中。
那幅画里,一个女人正笑意盈盈地抱着一个孩子,孩子大概三四岁大,笑得很开心——很开心的抓着表情恐惧浑身是血的参与者。
参与者瞪着眼睛,满脸是血,整个画面看起来诡异又恐怖,简直能让观者起一身鸡皮疙瘩。
又是孩子杀的人。
众人纷纷站在原地沉默半晌,然后便又十分默契地围了过去,打量起了那幅画。
画上的女人和NPC长得一模一样,干干
净净又笑得温暖,看起来,她应该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参与者们都这么想,便有人说:“这是他妈?”
“那重点应该就是这个孩子了。”
陈黎野摸了摸耳垂,道:“总之,先把这些画都调查一遍,画布都揭下来看看,把看起来很重要的画都拿下来,然后都拿到一起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陈黎野说得有理,参与者们都没有异议。
于是所有人都散开去找了。
谢未弦跟着陈黎野,揭开画布的工作全部落在陈黎野身上,谢未弦就负责跟在后面听从指挥,陈黎野叫他摘哪幅画,他就摘哪幅。
人多力量大,他们不一会儿就把整个展馆的画都拿遍了。除却一些看起来就不是线索的风景画,他们集齐了其他的所有有关这对母子的画作。
只不过,中间那根黑色柱子上的画布没人敢动。
“不觉得揭了就会死吗?”有人小声道,“那玩意儿看起来就很那啥啊。”
陈黎野:“……”
陈黎野转头看了看,那根黑色的柱子确实浑身上下都冒着“碰老子必死”的气场。
……不得不说,他说的很对。
谢未弦看了陈黎野一眼,征求他的意见道:“我去揭?”
陈黎野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第二位新人就突然道了句:“我去。”
然后,这位爷便双手插兜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一点也不给陈黎野拒绝的余地。
他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直接把那一圈画布全揭了。
陈黎野:“……”
谢未弦:“……”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章都在担惊受怕第二位新人会不会被机智的读者大爷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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