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鬼嫁衣(六)(1 / 1)

陈黎野和林青岩走进了地下室。

红衣女人屋子里的台阶都是木头的,年岁久了些,一踩上去吱嘎吱嘎地响,去二楼的台阶也好,往地下走的台阶也罢,都有这个毛病。

俩人一路吱嘎吱嘎地走到了地下来。地下室也有左右两个房间,中央一条空荡荡的过道,过道最里面挂着一件衣服。

地下室十分幽暗,一点光都没有,陈黎野只能分辨出个大概形状来,打量片刻后,他道:“那是件衣服?”

林青岩掏出手机来,打开了手电筒往前一照,一件火红如血的衣服就亮堂堂地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林青岩说:“确实是件衣服。”

陈黎野:“……”

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手机了。

陈黎野也掏出手机来,打开了手电筒。两个人往前走去,没有急着去看衣服,各自转头看了看左右两个房间,发现和昨天在一楼说来过地下室的男人的说法一样,两道门分别上了好几道锁,好几个硕大的铁锁挂在门上,缠绕着黑色的锁链,一看就打不开。

“这打不开啊。”

陈黎野一边说,一边转过头,结果看见林青岩正趴在另一个房间的门上,把耳朵贴在上面,仿佛一个壁虎。

陈黎野:“……你干嘛呢?”

“嘘。”

林青岩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了声音,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说,“你过来听听。”

“……?”

陈黎野百思不得其解,走了过去。

林青岩起身给他让了位置,陈黎野满脸莫名其妙地学他趴到了门上,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陈黎野一趴到门上,就听到了里头传来了女人的哭声。那哭声有些远,若隐若现的,又有点像风在呼啸。

林青岩在他身后小声问:“听到了吗?”

“听到是听到了……”陈黎野说,“可这是风声?”

“地下室哪来的风?”

陈黎野刚要回答,忽然脸色一凝,也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林青岩一皱眉,声音压得更低了:“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就明白为什么陈黎野叫他噤声了。

里头的哭声近了,甚至门外都能隐隐

约约地听到。

哭声近了,也清晰了许多,这哭声歇斯底里,撕心裂肺,里头还夹杂着几分怨恨,听得人内心发毛,后背发凉。

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仿佛就贴在门边上哭似的。

陈黎野有点怕了,僵硬着直起了身子离开了门边,然而他刚一起身,那哭声仿佛瞬移了似的,一下子从门里转到了门外,没了这道门的隔离,女人的嚎哭声一下子大了起来,震彻心扉。

陈黎野脸青了。

林青岩跟他一起转头看向了挂在墙上的那件火红如血的衣服——现在就是衣服的方向发出的哭声。

林青岩:“……”

陈黎野:“……”

两人站在原地僵了半晌。

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大了,不知何处吹来一阵不小的阴风,把墙上的红衣吹得翩翩舞动,像一个张牙舞爪的红衣鬼。

林青岩见状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抓起了陈黎野的手腕,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楼上冲。

楼梯传来吱嘎吱嘎的惨叫声,不知为何,陈黎野感觉自己在踩尸骨。

两个人一路跑上了一楼后,陈黎野就被林青岩一把甩了出去,他一回头,看见林青岩在咬着牙推沙发。

只听咔嚓一声,林青岩似乎踩到了什么玩意儿。

但他没空管,地下室那哭声也越来越近了,眼看都要追到一楼来了,林青岩使了大劲儿,直接把沙发推到了楼梯口上头去,一下子把通往地下去的口给堵上了,也堵住了哭声。

林青岩推沙发推得十分累,他气喘吁吁地骂道:“草了……这沙发,这沙发重死个人了……不是,陈黎野,你怎么不来帮我一下?”

被点名的陈黎野没说话,他傻愣愣的看着林青岩后面的地板上,呆了。

林青岩:“……?”

他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回过头循着陈黎野目光看去。

只见沙发被挪开的地方竟然摆了块砖石,是农村用的那种大红砖。这块红砖上画着符咒,画的跟鬼画符一样,估计没人能看得懂。要命的是红砖已经被踩碎了,估计是林青岩刚踩的。

林青岩又倒吸一口凉气。他确实挪沙发的时候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但万万没想到是这种玩意儿。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冷不丁

从陈黎野身后传了过来:“……你们在干嘛?”

陈黎野回头一看,说话的是原本就在一楼的参与者。

有参与者的声音接二连三地传过来——听到了地下室的哭声,这屋子里的所有参与者都聚集了过来。

“怎么了?”

“出什么事儿了,谁在客厅?”

众人下楼一看情景,纷纷一脸茫然,问题更多了:“你们在干什么?”

“那砖哪来的?”

陈黎野:“……”

林青岩:“……这个,事情是这样的……”

最后,了解了来龙去脉后的众人都围在了沙发附近,有人蹲着有人站着,对着那块砖发愣。

有人说:“根据我的经验来看,有两种可能。这玩意儿肯定是用来镇压厉鬼的。要么是用来镇压地下的,要么是用来镇压这一层的东西的。”

“应该是地下的。”林青岩说,“地下室都有女人哭声了。”

“我想也是。”那人说,“不管怎么说,今晚都多加小心。”

任舒也下来看情况了,一听这话,怯生生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林青岩嘴里叼着根没点上的烟,说:“我说过了,这里杀人的不止有守夜人,还有厉鬼也会杀人。之前没出来,应该就是因为这玩意在镇着,现在它被我踩碎了,那厉鬼肯定要行动了。是我做错了事,对不起各位,都小心为上。”

“这屋子晚上不能呆了。”小陆说,“没办法,冷也出去,毕竟命重要。”

陈黎野问:“这玩意白天不会出来吗?”

“也有。”林青岩回答,“但比较少,除非这玩意已经凶到一定地步了——厉鬼杀人可没有什么狗屁规则,你可小心点。”

陈黎野点了点头:“晓得了。”

林青岩转头对众人说:“行了,都散了,各查各的,晚上等找新郎的回来再说一声。”

说是查,但其实屋子里的人也不过是懒得出去无所事事罢了。女人的房子里上锁的屋子一大片,能给人四处自由活动的也就只有二楼、一楼客厅和地下室这三个地方了。现在其中一个地方还被封上,更没地方去了。

众人散开了,有的回了二楼,有的在一楼大喇喇的一坐,等着晚上。

“离天黑还有点时间

。”林青岩说,“要先出门吗?”

“不。”陈黎野说,“去二楼看看那个牌位。”

林青岩点了点头:“成。”

二人走到二楼后,陈黎野一边走向房间最深处的牌位,一边说:“其实,我有件事想不明白。”

林青岩:“什么?”

“昨天不是有个人去过地下室了吗。”陈黎野说,“那他为什么没有听见哭声?”

“应该是只看了衣服和门锁,很快就出来了,所以没注意到。”林青岩说,“没听到哭声,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衣服有鬼。有的条件和线索需要限定条件才能触发,像这次的条件可能就是时间。”

陈黎野“喔”了一声,算作回答了。

林青岩问:“你觉得那哭声是谁的?”

陈黎野听他这么问,伸手摸了摸耳垂,沉吟片刻,说:“不好说,既然说那个新郎喜新厌旧,那么就说明他肯定有一个劈腿对象,可能是这个人被女人杀害了在哭,也有可能是女儿被新郎背叛了在哭。”

林青岩点了点头:“跟我想的差不多。”

两个人这么说了一会儿话,很快就走到了二楼的牌位前。林青岩拿着开着手电筒的手机,照向了牌位后的遗照。黑白照片里的女孩有双杏眼,笑起来眉眼弯弯,虽然称不上十分漂亮,但也属于中上等了。

“挺好看的。”陈黎野说,“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脑袋啃下来吗。”林青岩说,“我跟你说,这种死了的NPC最有可能变成厉鬼。”

陈黎野:“……”

就在此时,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麻木僵硬的声音。

“你们在看我的女儿吗?”

陈黎野:“……”

林青岩:“……”

两个人齐齐的往后看去,红衣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两个人的后面,端着并没有点着的蜡烛。

陈黎野脸青了。

这女人走路没有动静吗!?

林青岩也有点吓着了,往后退了两步。

女人就这样向前走了两步。陈黎野见她往前来,连忙也向后退了两步。

女人走到牌位前,凝视着牌位后的黑白相片,看着相片里的小姑娘,吐出毫无感情起伏的麻木话语。

“我的女儿被新郎伤透了心。”

“他是负心汉,负心汉。”

“负心汉撕碎了她的嫁衣,负心汉杀死了她的痴情。”

说完这些,女人转头看向了陈黎野,用一双麻木无神的双眼盯了他好一会儿后,接着说道:“我的女儿,被所有的村民杀死了。”

女人说完了,又端着蜡烛,缓慢僵硬地转过身,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红衣渐渐被黑暗侵蚀,最终,女人消失在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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