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是胆子大,还是有依仗,怀疑一闪而过,余先生还是迈步里去。
因着多少收敛了一些气息,又有与水祠亲近的气息,走近了,白光微闪,并没有立刻拒绝。
刘管事对此丝毫不觉,只是跟上笑的说着:“余先生,我们要等的人,就在里面。”
“我知道。”余先生淡淡说着,一步不停。
在跨过门槛时,白光一闪,余先生身体一摇,面色一红,还是进得里面。
“这是?”水祠里面正朗读的苏子籍一惊。
“来者不是人?本以为不过个有些本事的风水师,最多和妖道一样,没有想到是妖怪……”
“现在妖怪渗透的这样深?”
苏子籍因修炼蟠龙秘法,对妖怪,尤其水妖气息再敏感不过,这一感应,就知道,它不仅仅是妖怪,还是水妖。
联想到连绵下着的雨,想到某些郡县的水患,现在知府亲近信重的风水师竟然是个水妖,苏子籍顿时一惊。
“查得证据,当年给黄良平指点风水,杀人夺地的人就是这姓钱的风水师,本想助纣为虐,擒杀逼供也不会很难,不想这厮不是人类?”
苏子籍早已经见识过妖怪,但这一次仍被打个措手不及。
“有点变数了!”苏子籍查看自己的经验,发现紫清自在赋还差着几点才能升级。
“苏公子?”一个青年见状立刻唤了一声。
苏子籍脸色有些难看,但还压下,对这青年说:“姓钱的风水师到了,你按我说的迎过去,尽量拖延时间。”
“……是。”这青年乃是地痞,野道人本是帮会的白扇子,认识不少地痞,事先得了吩咐,对苏子籍自然顺从,立刻走了出去。
苏子籍继续快速在心中默念,在外人看来,他背手而立,唇微微动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出去了青年,就看到刘管事带人朝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个看起来四十余岁的男人,应该就是要拦截的目标。
刘管事心里正迷糊着,本就是因中了文心雕龙,又因贪着许诺的五十两银子,才请了余先生出来。
结果一踏入水祠,立刻清醒了一些,心中在犹疑:“怪哉,之前的那人姓什么来着?模样我也想不起来了,真是喝酒误事!”
是将苏子籍的容貌忘个大半。
直到看到一个身上穿孝服的青年快步出来,开口就唤表哥,就知道这人就是自己要引荐给余先生的“亲戚”。
模样有点不对,不过这时骑虎难下,只盼着赶紧解决了这件事,说:“表弟,这就是你要见的余先生!”
余先生停下脚步,看着二人,突然之间冷冷一笑。
“表哥?”余先生看看刘管事,又看看青年:“表弟?”
刘管事心里咯噔一下,就是一阵慌乱,而青年是久混江湖的地痞,倒也不怕,冲余先生一拱手,说:“余先生,久仰大名,这次我爹去世,实在是匆忙,还希望您能帮忙寻个好坟地,让我爹魂魄得安。”
“胡说八道,竟然敢当面欺我?”余先生突然大怒,死死盯着青年,冷笑:“你说你爹死了,我看不到面相有此事,你爹活着好好。”
“倒是面带灰气,想必是作奸犯科,身上已经有着案子了。”
“余先生,这怕是有什么误会……”刘管事冷不丁被余先生这翻脸唬了一跳,忙上前劝说。
“你更混蛋,敢勾结外人陷害我?”余先生阴狠地一笑,说:“还记得上次乐管家,三代的家养子了,为了一个女人和八百两银子,就敢泄露了消息,结果大人把他活埋了。”
“本以为你们会警惕,受点教训,不想又出了你——你想怎么死?”说着,一记耳光打了上去。
“哎!”刘管事听的身体颤抖,一股大力突然一掀,只觉得整个人凌空,随后就重重落地,疼痛从四肢传来,脑袋也嗡地一声,眼睛一翻,直接就昏厥了过去。
就只剩下青年直面余先生的怒火。
但他本就是泼皮地痞出身,混江湖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哪会被一个风水先生一怒吓到?
就算这余先生力大如牛,也只是让他神情凝重,并不畏惧:“喂,你这人好生无礼,给脸不要脸……”
“给脸不要脸?你看我有什么脸?”
就在青年开口呵斥时,恐怖的一幕发生了,随着咯咯咯令人牙酸声,眼前的风水师,突然之间整个人变个模样。
脸原本普普通通,并不出奇,此刻和遇了热的蜡像一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五官都瞬间扭曲变了位,最恐怖的是嘴,本是再寻常不过,此刻裂开,越裂越大,一直裂到了耳根处,上下一拉,就变成了一张极恐怖的血盆大口。
牙齿密集,臭气直扑面门,这是一张长着利齿的鱼头。
“你敢骗我,我就吃了你!”伴随着一声怒吼,没个人样“余先生”就整个人扑了上来。
“啊!”青年此刻已被吓傻了,再是混迹江湖,哪见过这个?
眼看着这张大了的嘴就要一口咬了下去,脑袋如西瓜一样破裂,就在这时,只听“噗”一声,一杆长枪伴随恶风刺了过来。
本来只是冷笑着不在意的余先生,在枪尖即将刺到一刻,双脚刹住,就向后一仰。
“噗”长枪贴着鱼头刺过,正常看没有任何异样,贴着鱼头处,枪尖泛出了白光,与同样泛出淡淡血红光的鱼头摩擦,一丝血渗了出来。
“竟有着这等杀讨灵力,你是炼丹士!”别说是刺中,就是摩擦,就受了微伤,余先生又惊又怒。
道士虽也有道法,但是感觉和这完全不一样,武道内气也有杀伤,但也不是这样,只有专门杀妖取丹的炼丹士,才有这种专门杀伐妖怪的力量!
不等余先生再说话,长枪一抽,就再次以刁钻的角度刺过来,余先生一时间,连连格挡,竟然抵抗不住。
它眼睛一动,立刻就要扑向依旧呆立在原地青年,不管是杀了,还是拿他当盾,都是可行。
只是才一动,就露出了破绽,“噗”一声,枪尖直接刺到了肩上,一声惨叫下,一股热辣的疼痛,从伤口处一直朝里面钻入,犹是烈火钻入了血肉。
这人的灵气,竟如此霸道,必是炼丹士中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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