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身份已经查明了,你是不相信宗正?还是不相信宫里的供奉?吕军师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说话之人正是三组新上任的组长乌战。
秋山溟显然想让吕溯游自己处理同僚之间的问题,毕竟一旦联合办案,吕溯游明面上就是三个巡查组的直属上司。
还未等吕溯游说话,一组中人首先按耐不住,甘若怡还是如往常般简单给与正面反馈,右手直接搭上了刀柄。三位男性眼神凌厉,裴桑落已经迈出队伍站在吕溯游身侧,大声娇斥:“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听不懂话么?会不会查案?不会就闭嘴听着。”
“桑落姑娘,我是以前‘铁卫’里的乌战呀!现在是巡查组三组的组长。你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好多次了。是不是因为和以前的着装不一样,你才没认出来?”乌战温柔的有些可怕。
这股子铁汉柔情,眼睛里冒出来的温柔,还有那略显委屈的声音。吕溯游浑身冒起鸡皮疙瘩。这种情况恐怕也只有一种可能了吧?只可惜碰上了直女人设的裴桑落。啧啧……。
“谁认识你,大猩猩一样。还有,叫我裴吏员,和你很熟吗?”果然裴桑落没有认出他来。
队伍中传来一阵憋笑声,就连三组几人都涨红了脸,辛苦的控制表情。自家组长折了颜面,本应该同仇敌忾。可看到裴桑落认真却又极力否认的表情,心中只有同情,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又夹杂着点心酸。
吕溯游见此,眉毛微微一挑,计上心来。于是装模做样的对桑落‘温柔’的说道:“桑桑,乖,你先下去,不能让别人说一组不懂礼数,既然大家一起办案,就要多听别人意见。兼听则明吗?乖,先下去,不要因此伤了和气。”
说完对甘若怡使了个眼色,急忙将裴桑落推向甘若怡,甘若怡瞪了吕溯游一眼,默契的拉着裴桑落回到队伍。
“哎呀,甘姐姐你看他怎么这样?我是向着他哎!”裴桑不依道。
甘若怡也是被吕溯游的恶作剧似的报复弄得有点无语,又忍不住狠狠剜了吕溯游一眼。
吕溯游到是若无其事,接着表情一转,睥睨的看向乌战。
乌战的火爆性格哪里忍得了,裴桑落对自己的态度和对吕溯游的态度,加上那声‘桑桑乖’。
这让乌战的怒火一下顶到脑门儿,失去了理智。再也忍不住了。
就要冲出去准备和吕溯游大战三百回合。奈何却被自己属下死死抱住。
此时,一旁的贺元卜还在边上一直拱火。“哎呀,吕军师就是年少有为呀,不仅长得温润如意,翩翩君子。就连办起案来也是条理清楚,逻辑严谨。这以后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这辈子只能打光棍了。”
秋山溟看着幸灾乐祸吕溯游;暴跳如雷的乌战和阴阳怪气、若有所指,暗自拱火的贺元卜脑仁有点疼。
果然都是些少年混账性子,一点都吃不得亏。
“够了,幸亏没外人在场,成何体统。这么大的案子,连陛下也都一直关注案情的进展,你们是不想要脑袋了吗?”说完气机迸发,施展压力。眼神中充满戾气的扫过全场。
现场的闹剧这才暂时告一段落。
吕溯游见老板发火,立时有点怂了。
急忙开口道:“还请贺组长率领二组之人,将园子里里外外搜查一遍,看有什么没有可疑之处被遗漏。
包桐、巴冬、叶修文你们三人协助贺组长。
乌组长还麻烦你们做两件事,第一是再次向宫内供奉和大宗正在次确认验证身份,并详细询问判断依据。第二件事是请宗正院派人过来一趟,我们晚间重新查验尸首。”
吕溯游想了想接着说道:“秋大人,还麻烦您领着乌组长一起,毕竟对方身份较高,可能还得您亲自出面。
至于甘组长和桑桑,你们随我一起去趟六皇子府求证一件事情。秋大人可还有什么补充?”
“就按你说的办,我再重申一次,这次事件牵涉较广,若谁掉了链子,别怪我不客气,各自行事吧。”
“听闻前太子和长公主,六皇子都是已故的先皇后所生,而且他们三位自小就感情甚好,就算太子被废软禁起来,六皇子和长公主殿下,都会定期请旨去探望。我们若是能从他们二人口中探听出一些信息,可能对案件进展会有帮助。一会儿我们先去长公主府,见了殿下就靠你了。”吕溯游对甘若怡说道。
“我和殿下也很熟的,放心吧,殿下肯定也希望早日找到凶手”裴桑落插言,拍着胸脯保证道。
一时间,惊起一阵浪涛,久久不能平息。
几人到了公主府,甘若怡向那门子说明情况,门子深知事情重大,连忙告诉三人,说是六皇子这几日也在府上。
长公主近几日都没怎么用饭,眼见日益消瘦,六皇子虽一直陪着。但也丝毫没有办法。
一听六皇子也在,正好省了几人再跑一次,不过听到公主殿下的身体状况,三人心里也有些担心,这时来查探消息会不会太不合时宜。
怀着忐忑,门子领这三人到了内宅,禀告了六皇子,三人来访。
不一会儿,六皇子亲自出来迎进三人。三人入了内宅,见到长公主在床上躺着,脸色很是不好。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明媚。
此时的她脸色苍白,虚弱至极。见到三人本想挣扎着起身。确是丝毫没有力气支撑。一旁的六皇子机旁上前按着她的肩膀,将她重新扶着躺下。
裴桑落见此忍不住先红了眼睛。
“你们来啦!上次的事还没好好感谢你们。没想到又出了这种事,这次皇兄的事还得麻烦你们。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们。”长公主目光中透露着坚决。
六皇子复将长公主慢慢扶着坐起来。接着便大声道:“还用查吗?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住口,休得胡言。”长公主大声呵斥。引得气息急促轻咳不止。
六皇子急忙上前轻抚公主背部,长公主这才咳嗽稍缓。继而吩咐道:“其他人都退下吧!”
下人退出堂外,屋内只剩下他们五人。长公主接着训斥六皇子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皇兄怎么和我们说的?现在皇兄去了,没人在管着你了?你也用不着在听他的话了?我这个长姐你也可以不放在眼里了,我说的话你当然也可以不当回事了。”
六皇子一听脸色一变,大急道:“皇姐,是我不对,我也是一时情急。”
“你要知道,我府内也不能保证是否会有有心之人,若是你的一些话被传了出去,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皇兄被软禁后,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我们好好活着,不要因为他的事情去触怒父皇,皇兄叮嘱了我们多少次,你都忘了?”
“皇姐,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会记住皇兄的教诲,现在是赶紧查出是谁害了皇兄,我们要为他报仇。”
长公主叹了口气,知道弟弟此时正在气头,若不是自己卧病在床硬是拖住了他,还不知道他会闹出多大动静。
一时劝不住他,她也就不再着急劝说。转眸向着甘若怡三人道:“这次还麻烦吕先生和若怡、桑落多费心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殿下,事已至此您也要振作起来,莫要太过伤心,揪出凶手才是重中之重。以此方式才可告慰大殿下在天之灵。您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将此事查个水落实出,将行凶之人绳之以法。我接下来的一些问题,可能会勾起您和六皇子殿下一些痛苦的记忆,还请二位见谅。”吕溯游告罪一声。
“说吧,无妨的。”
“不知二位是如何肯定死去的一定是先太子殿下。二位可曾去现场确认尸身?”
“你们可能不知,皇室血脉主脉之人,在出生后,都会留存一滴胎中血,并点燃魂灯,最后将其一起封存在一件灵器内,魂灯若灭,这件灵器便可以根据胎中血找到肉身所在。
这件灵器代代相传,一直掌握在皇族一脉族长手里。族长就是大宗正,除非他有意隐瞒,否则定是皇兄无疑。”
六皇子接着说道:“自从母后仙去以后,父皇就不在像之前那样宠着我们了。当时我和皇姐还小,后宫之到处明争暗斗,我和皇姐甚至都曾多次遭到过暗算,每次都是皇兄救得我们。
我还记得,每次都是皇兄因为我和皇姐找父皇理论。
二人经常吵得不可开交。皇兄也因此渐渐不受父皇待见。
一直到九年前,的大柱国一家被诛,当时被清算的朝中官员不少,其他朝堂诸公能上前说话的寥寥几人。
皇兄当时不顾门下的阻拦,在朝会上痛斥办案之人无能,说大柱国是被诬陷,惹得父皇震怒,就是那次皇兄被打了板子,甚至因此右腿落下腿疾,每当雨季就疼痛难忍。
朝上诸公,不知多少人心知大柱国一生戎马,那些年甚至数度请辞,怎么会贪赃枉法。
可是无人敢说一句话,。就只有皇兄一次次申辩,一次次要求重新审查此案,却终无结果。
一直到七年前,皇兄有一次深夜入宫,出来后就自请监禁,甚至上书自请废太子位。唯一的请求就是让我和皇姐出宫城建府。
我和皇姐不知多少次问及原由,皇兄都不曾告知我们二人。只是让我们不要再去管这些事,好好的生活便是。
我们也想好好生活,可是父皇竟然要纳皇兄早就定了终身的女子为妃,那女人也竟丝毫不顾皇兄的脸面同意了此事。
老四也多少次给我和皇姐使绊子,让我们在宫内丢脸,上次甚至设奸计想置我于死地。
我带着一干人进宫讨说法,父皇只是申斥了老四几句,说什么他御下不严,然后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
这次皇兄被害,就是他一次次护着那些人,让那些人肆无忌惮甚至对皇兄下手。
皇兄不死,他怎么能名正言顺的纳她过门呢?
这次要不是百姓在底下对他议论纷纷,让他丢了脸面,他怎么会下这么大功夫去查?
溯游,皇兄的事就拜托你了。
若是查出幕后之人,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为皇兄复仇。
无论凶手是何人?哪怕是他也不行。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做这件事。不死不休。”
长公主叹了口气,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却什么也没说。
这是六皇子压抑了多年的心中所想,先太子的死,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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